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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摇光院。

相安歌在北斗的这些天一直在救人,优先照顾重伤的梁俊侠,接着是同样重伤的周采采,其次是被废了星脉和舌头的东野昀。

在北斗其他人都沉浸悲伤时,他在专心思考东野昀的舌头该用什么器术替代。

最初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忙着悲伤,忙着报仇,忙着救人。

相安歌坐在屋檐下,桌上是摊开的白纸,上面画着各种器术的步骤,他曲起一条腿靠着廊柱,手中拿笔沉思,想到后又在纸上添几画。

后边传来敲门声,相安歌没回应,很快就听门外的青樱说:“你要吃点什么吗?”

相安歌:“不吃。”

青樱哦了声,又道:“今天的药我都吃完了。”

相安歌:“嗯。”

青樱:“师兄师姐他们今晚烤了红薯,要给你留一个吗?”

相安歌:“行。”

青樱便转身离开,一回头却看见明栗和东野昀撑着伞站在雪夜里看着她,被吓了一跳。

“师姐。”

明栗朝她轻抬下巴:“为什么你要站在外边说话?”

青樱挠挠头,轻手轻脚走到明栗身边悄声说:“他不是在帮野昀想办法吗?我怕开门进去打扰到他思路。”

已经到了这么远也要小声说话的程度了吗?

明栗狐疑看去。

青樱说:“真的!他在无方国想事情的时候,替身灵们都离他八百里远,连递牌子翻页的动作都慢得怕发出一点声音影响到他。”

明栗:“他刚不是回你了吗?没那么严重吧。”

青樱摸着头发说:“他能把吵闹的替身灵活拆了,但总不能把我也活拆了吧?”

明栗:“……”

一时间竟不知道师妹她在无方国的日子都经历了些什么。

明栗走到屋檐下收起伞,抬手敲门,后边的青樱扬首看东野昀,东野昀任由她看,眼神无声在问,你在看什么?

青樱凑近他说:“我把你的那份烤红薯留给他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完立马就跑。

东野昀:“……”

我倒是想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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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歌听见声响后回头看了眼进来的两人,将桌上的几张纸往前递了递。

结果等了一会都没见那两人走到桌边来,于是扭头看去,发现明栗跟东野昀都站在屋门口隔着老远看他。

相安歌:“?”

明栗:“我师妹说你思考的时候很忌讳有人靠近说话。”

“我没说过,是她自己不进来的。”相安歌听得眼角轻抽。

门口的兄妹二人这才走过去。

相安歌一时间竟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明栗在桌边坐下后扫了眼被相安歌挑出来的几张图,听他说:“制作器术口舌重新发声,有两个选择,冲鸣脉和神庭脉,想从这两条星脉下手的前提是星脉必须是完好的。”

东野昀现在的状态也就脸恢复得差不多,那些脓包都破裂脱落,只剩下部分斑驳的印痕,看上去青红交加。

他每天涂的淡疤除痕的药膏是陈昼给的,陈昼跟东野昀保证有用,并指着自己的脸说我就是用这个消得疤痕,你看现在什么都没了吧!

东野昀信了,为此付出了比原价高三倍的价钱从陈昼那买走药膏。

“回来后有石蜚的星之力滋养,他的星脉逐渐有所反应。”明栗看着图纸说,“可以优先修复冲鸣和神庭。”

相安歌单手支着下巴,目光看向飘雪的庭院,另一手屈指在桌案上轻敲。

明栗抬头朝他看去,相安歌说:“我出来的时间有点久,没了无方国隔绝,神谕来得有些频繁。”

“先回无方国待一阵子?”明栗问。

相安歌摇头,转过头来看她:“从前不觉得,最近它来得如此频繁,倒是让我有些不耐烦了,不如趁这次机会把它彻底毁掉。”

明栗指尖划过冰凉的图纸,捏着图纸一角拿起来看着:“那可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相安歌问:“他们没得到石蜚,肯定还会再来,你是准备等他们找上门来,还是你找上门去。”

“从他们这几年的行动来看,石蜚似乎是必不可缺的一环,他们得到石蜚之前都还有时间。”明栗的目光越过黑白相间的线条,似乎看向很远,“在我去幽游之前,还得先找一样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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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光照洒满整片山壁,山壁布满密密麻麻的洞穴口,大小只能容纳一条长蛇,红眼长蛇们纷纷从洞口探出头来,等待天地星辉的光芒照耀时,也各自巡逻是否有人靠近。

山林中白日沉睡的飞禽走兽在夜晚降临时苏醒,它们从容又阴沉,与旁的动物有着微妙的不同,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似乎比动物还要高级。

野兽们朝着山底赶去,来到召唤它们的祭坛,目光敌视地盯着又一次从血污中活过来的黑影。

周子息轻咳声,抬手擦拭嘴角血迹,因为视线模糊,所以复活也没有走动,而是认真听周边声响。

他的母亲曾说过:有的声音,只有在你闭上眼时才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