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文学网laikanwx.com

此时,各种香味齐齐扑进燕姝鼻子里,直勾的她肚子咕咕叫。

她头一回如此盼望快点看见皇帝的身影。

好在没过多久,宇文澜便在她热气期盼中现了身。

燕姝眼睛一亮,忙领着人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终于来了!!!知道人家等你等的多苦吗!!!】

令宇文澜暗自挑眉——

这是……终于想他了?

可真是难得。

然而下一句,却听她又道,【快上桌坐下别多废话!!!不然椒盐金翅金丝酥雀都不酥脆了!!!】

宇文澜,“……”

好吧,原来还是为了吃。

他只好道了声免礼,去了桌边。

本还想再说句什么,又怕被她念叨,只好先吃了起来。

而眼瞧他动起了筷子,燕姝也赶忙跟着吃。

唔,还好还好,椒盐金翅外皮依然是酥的,内里的鸡肉却是汁水丰盈,不错不错。

瓜烧里脊与奶汁鱼片都清爽可口,花菇鸭掌绵香浓郁,八宝鸡内有乾坤,鱼羹鲜辣可口。

尤其是麻辣肚丝很是下饭,不知不觉间燕姝一碗饭便见了底。

眼见她悠哉悠哉吃着甜品喝着鱼羹,心里还在感叹豆糕清甜,宇文澜忍不住问道,“今日怎的胃口这么好?”

燕姝笑嘻嘻道,“因为臣妾今日心情好。”

宇文澜挑眉,“为何心情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燕姝随口道,“也没什么,就是话本写的顺,心里就高兴了。唔,陛下快尝尝这个金丝酥雀,酥的掉渣呢!”

心里却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看见对手倒霉了心里爽啊!】

【自打今日收到那两条诏令,那狗屁西南通政史立马就慌了,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上厕所时还摔了一跤,差点掉马桶里哈哈哈哈哈】

一想起这个燕姝简直要笑死。

宇文澜却是暗抽嘴角。

什么?谢培差点掉马桶里?

他都还没收到消息,她居然已经知道的如此清楚了?

不过,想想那画面……确实挺好笑的。

宇文澜拿了一只金丝酥雀来尝。

唔,外皮酥脆,里头是酸甜的沙果酱,的确可口。

大抵是受了传染,他一时无法压住面色,也翘起了唇角。

吃过晚膳,时间还早,二人决定下棋消食。

然而燕姝技不如人,连下三盘都被杀得片甲不留。

正兴趣索然间,却见富海进殿对宇文澜道,“陛下,锦衣卫有事禀报。”

锦衣卫是皇帝心腹,通常禀报的都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事。

燕姝眼珠一转,忙道,“臣妾先去沐浴,不打扰陛下了。”

娘的抱大腿真的很不容易,为了哄皇帝开心就凭她这点棋艺实在忍得太艰难了。

宇文澜,“……”

明明为了给她留些面子他已经让了很多了。

也罢,看来此项活动以后可以从两人之间剔除了。

他便先颔首,“也好。”

起身去了外殿。

待见到他,锦衣卫立时禀报道,“陛下,自今日收到诏令,西南通政史谢培惊慌不已,傍晚时在家中摔了一跤,伤到了尾骨,现正卧床,估计明日上不了朝会。”

宇文澜挑眉,摔到了尾骨?

看来,没准真是如厕时摔的?

却听锦衣卫又道,“微臣等逐一翻阅二十年前的科考档案,发现有一泾阳考生,大约是陛下提及的那个人,此人名叫胡子昂,与谢培家乡相邻,极有同路的可能。且谢培高中当年,此人落第,此后连续进京六次,都以落第告终,后来其便开始做起生意,现如今在长安开了几家绸布庄及茶庄,生意做得还不错。”

竟然还真有这样一个人……

宇文澜道,“将他传到京城,认一认谢培,如若真有当年之事,就提交吏部及大理寺追查。”

——诏令既然已经下发,就要有所成效,若不拉出一个实例,他们不会当回事。

锦衣卫应是,便告退而出了。

~~

钟粹宫。

周妃被降位后,皇帝顾全太后的脸面,依然叫她在此居住,内里的布置装饰也并未撤走。

只是看起来依旧富丽堂皇的宫殿,却再无从前那般热闹。

周妃今夜也是等了许久,才见安嫔带着宫女柳笛踏进门中。

“嫔妾参见娘娘。”

安嫔不紧不慢的行了个礼。

周妃冷冷打量她一遍,又冷笑道,“从前你没事就往本宫这里凑,如今本宫想见你一面都难了?今晚本宫等了你半个时辰!”

安嫔道,“请娘娘息怒,前两日嫔妾病了,也是怕过病气给您,所以没敢前来,方才正好有御医替嫔妾诊脉,所以耽误了些功夫。”

周妃知道对方已经看轻自己,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不要以为丽嫔进了冷宫,宁妃还没禁完足,你就是后宫头一份了,那李燕姝晋了嫔位,如今已经与你同级了。”

安嫔岂会听不出来话中刺激之意?

所以只是继续垂首道,“娘娘说的是,照这个速度,可能要不了多久,她也能跟娘娘您同级了。”

“你……”

周妃气得一噎。

缓了缓,却又故意笑道,“那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乡下出身的小贱人与你平起平坐,不难过吗?”

安嫔只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娘娘难道还未看出来?陛下的心就在宜嫔那里,无论发生何事,都一定会维护她,寻常的伎俩也根本动不了她。”

原本是坦诚相劝,哪知周妃却再度故意激她道,“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谋?连太后也对你另眼相看,怎么,如今你也黔驴技穷了?”

安嫔放弃了。

遂也笑了起来,道,“娘娘过奖,嫔妾也不过平庸之辈。况且自打那日祭礼过后,颦妾的祖父便也一直在家,到现在还没有上过朝。嫔妾眼下也没有办法。”

呵,只有愚蠢如她,才会在此种境地还想拿别人当刀子使吧。

周妃一下恼起来,哼道,“那日若不是礼部尚书急着认罪,会是今天这般局面吗?要怪就怪他沉不住气!”

安嫔却道,“就算嫔妾的祖父不认罪,承恩公还是会晕倒在祭礼上,娘娘此时的境遇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嫔妾祖父头上吧。”

“你……”

周妃眼睛瞪得溜圆,眼看就要抬手打她。

好个贱人,如今竟也敢与她顶嘴了!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了打更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必说,又是那位王昭仪的声音。

安嫔垂首道,“怕是要下钥了,嫔妾便不打扰娘娘了,明早嫔妾还要去向太后请安呢。”

说着竟兀自转身出了殿门。

~~

已经将要到上元节,夜风中的寒意却似乎一点都没减。

柳笛一路跟在主子身后,想起方才情景,不无担忧道,“娘娘,周妃素来狠毒,今次您如此对她,不知她会不会对付您?”

安嫔却是轻蔑一笑,“对付我?现如今这宫中谁还听她的?她使唤得动人么?连太后都已经不见她了。”

说的也是。

从前太后最看重周妃,但自打她爹在祭礼上出了丑,她也被降了位后,太后便不再见她。

便是偶尔在宫宴上见到了,太后连个眼神都不肯给她,嫌弃之意已经很是明显了。

反而近来太后屡屡召主子去说话,颇有看重之意。

柳笛这才稍稍放了放心。

二人又走几步,却见有两名身穿飞鱼服的侍卫由不远处快步走过。

柳笛吃了一惊,道,“后宫怎么会有锦衣卫?”

安嫔往他们来的方向瞧了瞧,道,“前头不是甘露殿的方向吗,大抵是去找陛下的吧。”

柳笛叹了口气,小声道,“就算周妃失了势,陛下也还是只去甘露殿,何时能看看您呢?”

安嫔笑了笑,道,“总会有机会的。”

虽则如她方才所说,寻常伎俩奈何不了李燕姝,但人无完人。

她就不信,李燕姝就不会犯错。

前路还长,她且等着。

~~

锦衣卫走后,宇文澜独自踱回内殿,心间仍在忍不住思忖。

谢培摔倒,以及其当年赶考的往事……再度都被她说中了。

既然各种可能都解释不通,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大抵如自己一样,也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本事。

只是不同于读心术。

却似乎比读心术还要厉害些。

啧,怪道她想写话本子,想来,这么多事憋在心里一定很难受,所以才想写出来吧。

他当然震惊,但亦有些感慨。

也是幸亏她心思明净,如果叫恶人长了这本事,可如何是好?

只是,只叫她写话本子,会不会有些太屈才了?

试想一下,如若男子有这本事,可以在很多位置施展拳脚,定然会造福社稷,大有作为……

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宇文澜抬眼看去,却见是燕姝沐浴完毕出来了。

只见她一双眸子明亮,双腮粉嫩,薄唇红艳,宛若五月的樱桃。

宇文澜忽然有些口渴。

方才的念头暂且搁到了一旁。

——如此美人在侧,还是先叫他赶紧好起来吧。

这样想着,燕姝已经爬到了榻上。

宇文澜顺势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燕姝如实道,“臣妾今日也没干什么,就是吃了些零嘴,跟忍冬几个玩了会儿叶子牌。”

宇文澜挑眉,“没写话本?”

燕姝微笑道,“臣妾觉得这两天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所以今日便没写。”

【嘿嘿,主要吃瓜吃得没顾上啊!今天只看那谢老头慌里慌张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简直要乐死人了!】

【试想一下,要有朝一日此人看见话本子里出现自己跟烟花女子们的床上细节,还不得直接昏过去?哈哈哈哈哈她简直迫不及待!】

宇文澜,“???”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