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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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一番, 时候已经不早。
看灯的人群纷纷散去,路上畅通多了,没过多久, 马车就进了宫门。
燕姝今夜吃瓜吃的不亦乐乎, 眼看就要下车之际, 试着问宇文澜,“陛下可要将此事告诉长公主?”
啧啧,这要是说了势必要有一场大战!
她可得提前做好准备吃瓜啊嘿嘿。
宇文澜, “……”
就知道看热闹。
但他需考虑的事可就多了。
所以只道,“叫他们先查清楚再说, 长公主个性冲动, 贸然叫她知道, 只怕要出人命。”
燕姝点了点头,“也好。”
——她其实也知道,长公主与皇帝虽是姐弟, 但其实感情一般, 长公主只当他这个弟弟是维持自己荣华富贵的工具罢了。
不然那时冰戏宴前, 长公主岂能联合一帮大臣逼着皇帝给她治罪?
所以如此也好,反正先知道此事的是他们俩,他们俩掌握着主动权。
正悄悄聆听的宇文澜心间一动。
——她用的是“他们俩”?
这还是生平头一次有人如此称呼他,心间有种特别的感觉。
而正在此时, 甘露殿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
燕姝与他道,“臣妾先回去了。”
便要下车。
宇文澜下意识的将她拉住。
燕姝奇怪道,“陛下还有事吩咐?”
宇文澜想了想, 本来觉得还有话要说, 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须臾, 他只好道,“时间不早了,回去早点歇着。”
咳咳,总之就是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菜鸟之类……
燕姝却不明所以,只是应了声是。
心里却嘿嘿笑,【今晚这么刺激,得赶紧琢磨琢磨写个话本子出来。题目都想好了,就叫《双面才子花下死》。】
宇文澜,“???”
然没等说什么,她已经下了马车,进到了甘露殿中。
~~
过完上元节,年也算过完了。
第二日一早,安嫔便走马上任,协理起了内务局诸事。
好不容易得到太后青睐,安嫔也自是不敢怠慢,一整个上午都在查看库房档案及进出账本等。
天近晌午,内务局总管张来福来到兰林殿向她禀报道,“启禀娘娘,眼瞧天气转暖,织造局从金陵那边采买的绸缎布匹估摸半月后就能到了,初定与二月初三为各位主子量体裁衣,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安嫔点了点头,道,“这与往年差不多,合适。千万记着届时先给太后量,衣料那些也要先送去慈安宫请太后过目。”
张来福忙连声应是,“娘娘想的周到,奴才一定记着。”
安嫔又将才看完得几个本子递了过去,笑道,“自张总管接管这内务局,一切井然有序,陛下与太后都少操许多些心。”
和善的主儿谁都喜欢,张来福忙又笑道,“娘娘过奖,都是小的们应该做的。”
安嫔笑着颔了颔首,却忽然问道,“对了,方才我瞧着,这阵子宫里进的笺纸及笔墨较往常要多?”
“是这么回事儿。”
张来福忙解释道,“其实旁的主子们都同以前一样,近来主要是甘露殿宜嫔娘娘那儿要笺纸要的多。听说宜嫔娘娘近来喜欢练字,不过这都是陛下准的,银钱也都是陛下专门拨的。”
“原来如此。”
安嫔点了点头,并未再问什么,只笑道,“我这儿没什么事了,张总管也快去歇着吧。”
张来福忙道是,便告退走了。
房中没了外人,便也不用顾忌那么多,近身宫女柳笛道,“陛下整日去甘露殿,宜嫔还有空练字?”
安嫔却道,“她要的都是笺纸,这可不像练字用的。”
——读过书的人都知道,笺纸适写小楷,通常用于书写书信或文书,练字却大多是选用宣纸的。
安嫔仔细琢磨起来,宜嫔用笺纸,难道是与人通信?
但又不太像。
就她那个出身,除过那穷乡僻壤的娘家人,谁还会与她通信?
况且近来她的家人也已经在路上,眼看都要到京城了,她也不可能写那么多信吧?
难道……她是在写什么文稿?
安嫔又觉得不太可能——就李燕姝那个小门小户的出身,能识字都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写什么文稿?
实在猜不出,安嫔想了想,索性召了殿中的小太监双喜。
……
与此同时,正在兴致勃勃写新话本的燕姝忽然收到系统的消息,【注意了啊,有人准备捡你的垃圾。】
燕姝满头问号,【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捡我的垃圾?】
系统,【因为有人发现你最近笺纸用的多,所以想方设法要知道你用笺纸做什么。】
燕姝,“……”
这话虽然绕,但她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谁会没事整天琢磨她的动态?
那必定是后宫中人。
谁会发现她笺纸用的多?
那必定是新上任的内务局协理安嫔最为容易。
且就周妃和宁妃那个智商,就算发现她笺纸用的多,只怕也想不到用捡垃圾的办法来窥探她。
所以也就只可能是安嫔了。
啧,燕姝叹了口气,这位确实挺聪明,但为啥非要跟她过不去呢?
当然了,就算她再怎么聪明,这招其实这没用。
——为了避免叫别人发现自己写话本子的事,燕姝每每有废稿废纸都是扔到炭笼里直接烧了,根本没有丢出去过。
不过……
念在对方如此辛苦的份上,她放点料也是可以的。
燕姝兀自挑眉坏笑了一下,先将正在写的《双面才子花下死》挪在一边,在新的笺纸上写了起来……
~~
双喜足足蹲守了三天,才终于等到了甘露殿扔掉的笺纸。
待甘露殿的人离开,他立时拎着人家丢掉的东西跑回兰林殿。
“娘娘,这些都是甘露殿扔出来的,请您过目。”
安嫔立时看去,只见满兜都是废纸,有的揉成了团,有的还撕成一片片的。
她立时叫来近身的宫女帮忙。
一帮人或是展开或是拼凑,足足花了大半日的功夫。
安嫔这才发现,其中大多废纸原来都只是胡乱涂画,根本认不出什么。
不过好在有一张写了些文字,虽然凌乱,倒也勉强能辨认。
安嫔赶忙自己看了一遍,见似乎是个故事。
大概是,有一朝廷要员表面正经,满口礼义廉耻,实际却好色下流,一把年纪了还染指府中丫鬟。后来有人知道了他的这个癖好,便送给他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以讨好处……
看到此处,安嫔忽然一愣。
一把年纪,送小妾……
这这这,难道是在说她祖父?
好个李燕姝!竟敢如此编排她家人!
安嫔气得往下看去,却见她竟然又写道,其实这老头还有最大的秘密,就是趁自己的儿子身体不好,与儿媳妇多年前就勾搭到了一起……
安嫔一顿。
这这这,这是什么???
她的二叔的确身体不好,难道李燕姝是在暗指她祖父跟二婶……
李燕姝这贱女子!!!
居然敢如此污蔑她家人!
然而这故事还未结束,她又试着看下去,却见那上头又写到——老头本来有两个儿子,明明大儿子家更优秀,却因为他与二儿媳见不得的关系,便事事偏帮二房,令大房十分不满。
安嫔又是一愣。
虽然生气,但不得不说,这里头也有几分真的。
从她幼时就发现,祖父总是对二房格外照顾有加,譬如每每得了什么稀罕之物,总是先悄悄给了二房的堂弟,而她与胞弟却都得不到……
倘若她母亲与二婶妯娌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祖父也总是叫她母亲忍让,说她是大嫂,理应心胸开阔……
思及此,安嫔至今仍是耿耿于怀。
可可可,可这李燕姝又是如何知道她家中情形的?
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根本不可能认识京城这些达官贵人从而打听的到她礼部尚书府的事啊!
安嫔想了想,忽然看向柳笛道,“你有没有同外人说过我的闲话?”
柳笛吓了一跳,忙摇头道,“主子明鉴,这怎么可能?奴婢整日都跟着主子,怎么会出去说主子的闲话,又跟谁说呢?”
此事安嫔当然也知道。
柳笛从小跟她一起长大,个性最为老实,不然她也不会带进宫里来。
可既然不是柳笛,那李燕姝又是如何知道她家的事的?
难道只是编排的凑巧了?
柳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主子紧皱眉头一副思来想去的模样,也是紧张的不行,只好问道,“主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却见安嫔忽然吩咐她,“叫双喜继续去盯,若还有废纸,再捡回来。”
柳笛只得赶忙应是,出去找人了。
然安嫔还是越想越不对。
这李燕姝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如此编排自己得娘家尚书府,到底是想做什么?
~~
此时的甘露殿中,才了解完全程的燕姝耸了耸肩——
抱歉,小料她只放这一次,下次只怕是炸弹了。
不过现在火候还早,先叫安嫔这只蚂蚁在热锅上爬爬吧。
燕姝不自觉哼起小调儿,打算继续写话本子。
哪知正在此时,却见富海入殿向她禀报道,“奴才来给娘娘报个信儿,忠义伯及夫人老夫人公子他们,方才已经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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