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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来到宁妃所在的香云园,却见宁妃正躺在床上嚎哭。

宇文澜没有上前,倒是燕姝壮着胆子去榻前瞅了一眼。

却见宁妃露出的手脚及脸蛋一片灼红,双眼紧闭,似乎睁不开了一般。

宇文澜问此次随行的御医,“宁妃这是怎么了?”

御医道,“启禀陛下,宁妃娘娘这似乎是被什么毒物灼伤了身体。”

“毒物?”

宇文澜挑眉,环顾房中,却见宁妃近身的宫女目中有些慌张。

他意味深长道,“这温泉水中怎么会有毒物?”

话音才落,却听一旁有人附和,“就是说,其他人都泡了也没事,怎么宁妃却中毒了?”

却是跑过来看热闹的周妃。

此时,此女子心里正琢磨,【该不是李燕姝给这贱人下的毒吧?太好了!希望陛下将她查出来,她与宁妃这个贱人同归于尽,本宫坐收渔翁之利。】

宇文澜没有理会,只是看向燕姝。

却听她心里啧啧,【这就有点奇怪了,谁给宁妃下的毒?】

——燕姝知道宁妃要在温泉水中动手脚,所以方才才跑去找宇文澜想换一个。

至于池水的事,她本打算泡完池子再说。

哪知道她这还没泡玩呢,宁妃竟然先中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澜不动声色,只吩咐侍卫道,“去查,看那毒物是从何而来。”

侍卫们纷纷应是,便行动起来。

然而宁妃却依然在床上哀嚎,且声音越来越惨烈。

燕姝只听见其近身的宫女劝她道,“娘娘请别动,您的身上开始裂口了,只怕越动会裂得越多……”

燕姝心里啧啧,这特么也太毒了,要知道,这差点就要疼在她自己身上的。

活该!

约莫两刻钟后,有侍卫入殿禀报道,“启禀陛下,在香云园茶房中发现几张未烧烬的草纸,上头残留有白色药粉。”

说着便将查到的东西呈上。

宇文澜道,“叫御医来看看。”

御医应声前来。

经过一番察看,向他道,“陛下,这似乎是销骨粉,若化在水中,可以销骨化肉,足以灼伤人的肌肤,与宁妃娘娘当下得症状符合。”

宇文澜嗯了一声,道,“既是在这香云园中发现的,就将此处的人全都抓起来严刑拷打,看看是谁用如此恶毒的法子害宁妃。”

侍卫们应是。

然殿中却立时慌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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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随着御驾回宫,带回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昨日在那汤泉行宫中,宁妃宫里的宫人竟然下毒谋害主子,令宁妃不但眼盲毁容,还浑身皮肤灼伤,伤势十分严重。

众人惊讶的同时,纷纷在心里猜测,啧啧,这宫中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这宁妃平素究竟是对宫人如何恶毒,才致使自己遭了身边人的毒手?

而与此同时,回到甘露殿的燕姝也在心里纳闷。

——那毒物究竟是怎么跑到宁妃身上的呢?

去听系统道,【皇帝干的。】

皇帝?

燕姝一脸惊讶,【他为什么这么干?】

系统,【因为皇帝发现宁妃要害你,所以叫人用你园子里的温泉水换了她的。】

燕姝,【……】

竟然是皇帝?

可他怎么一声不吭呢!

啧,那可真是好演技啊,昨天装的,连她都看不出来!

然而没再等系统说话,却见忍冬一脸惊喜的跑来与她道,“主子,好消息!咱们公子考进国子监了!”

——此前从松鹤书院出来后,李元瑞便去了另一间书院,读了一阵,恰逢国子监第二批招考,他便试着报考了一下。

没想到,竟然考中了?

此时听忍冬这么说,燕姝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真的?”

忍冬使劲点头,“当然是真的,方才才放了榜,老爷特意叫人来给您送的信。”

“这可是好事!”

燕姝一时笑得合不拢嘴。

她就知道弟弟有本事,果然考了进去。

哪知还没乐多久,却听系统叮的一声,【那个谁,长公主的驸马赵成文这会儿正派人在国子监榜前起哄,说你弟弟作弊。】

什么?

燕姝都愣住了,【起哄说天瑞作弊?这狗东西为什么这样干?】

系统,【这还用说么?因为你弟,他外甥残废了,因为你,他侄女儿也废了,你说他恨不恨你?自打你弟弟报考国子监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就打算趁此机会污蔑你们呢。】

燕姝,【好啊,看来之前话本子里还把他给写轻了。】

娘的,对这种狗东西决不能手软啊。

这就再给他添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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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没过多久,国子监榜前的情形也传到了君王的耳中。

听完国子监祭酒晏正平的禀报,宇文澜皱眉道,“是谁在起哄?”

晏正平道,“初时有四五人,后来变成十余人,现在许多落榜者也一同跟着起哄,差不多有几十人了,他们都在要求朝廷彻重考。”

“重考?”

宇文澜冷笑道,“他们以何理由要求朝廷重考?”

晏正平皱眉道,“不知是谁说,榜上第三名那位叫李天瑞的考生,是宜嫔娘娘的胞弟,说是考官为了讨好宜嫔娘娘提前向这位李公子泄了题。”

“荒唐!”

宇文澜怒斥一声。

方中众人吓了一跳,立时垂头道,“陛下息怒。”

一旁,翰林学士邹墨中道,“陛下,此事只怕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今次参考的考生有上千人,也不乏重名者,据臣所知,李公子才来京城不久,料想相熟的考生也没几个,怎么会有人一眼就看出,他是宜嫔娘娘的胞弟,而借此大做文章呢?”

“重考耗费人力物力,更令朝廷威严成为笑话!所以臣以为万不可轻易重考。依臣之见,这幕后之人用心险恶,甚至有颠覆社稷之嫌,决不可轻饶。”

宇文澜颔了颔首,道,“邹卿言之有理,起哄之人的确用心险恶。传令下去,今日凡在现场起哄者,统统捉拿,严查底细。”

待众人应是,他又补了一条道,“传李天瑞觐见。”

没过多久,便见李天瑞来到了御前。

少年郎先向君王行礼道,“草民李天瑞拜见陛下。”

与上次跟随父亲来面圣时不同,今次他可是一个人来的。

然而才十五岁的他从容不迫,令人不得不侧目。

宇文澜开门见山,直接问他道,“今日国子监放榜,有人说你作弊,你怎么看?”

少年的声音十分响亮,立时道,“草民问心无愧,就算重考也无所畏惧。”

宝座上的君王颔首,“好。朕现在当着朝中官员的面再考你一次,若你能答出,朕自会为你洗清诋毁。”

李元瑞重重磕了个头,“草民遵命。”

如此,就在乾明宫勤政殿前,数位朝中重臣之注视之下,李元瑞便重又考了一回。

国子监入学考试并不比科举,主要以四书五经,性理律例为主,朝中几位官员当庭发问,少年郎皆都对答如流,看得出基础极为扎实。

且举止落落大方,全然不像才从安德那般小地方初来京城之人。

约莫一个时辰的考试结束,大臣们皆都向他颔首,表示肯定。

国子监祭酒晏正平也松了口气,忙道,“今日陛下及几位大人亲眼所见,这位李公子天资聪颖,有真才实学,绝无可能因泄题而获取入学资格,可见方才那些话完全是污蔑。”

宇文澜颔首,“不错,将方才结果昭告天下,以平质疑。至于恶意制造事端之人,从严处置,决不轻饶。”

众人齐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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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郎李天瑞从宫中回家之际,姐姐燕姝也刚好完成了才修改过的《双面才子花下死》。

啧,上回为了照顾皇家脸面,她笔下留情了很多,今次索性全都给这狗东西放了出来。

吹了吹纸上墨迹,又看了眼窗外,但见天色还早。

料想皇帝还有一阵才会过来,她一时等不住,索性带上纸稿去了乾明宫。

此时,大臣们才刚离开,宇文澜稍得空闲,正要喝口茶,便见燕姝来了。

一开始,他只当她是因为弟弟的事过来。

却见她行过礼后,便直接将纸稿放在他面前,道,“臣妾刚刚写好一个话本,觉得很是有趣,想与陛下分享。”

话本?

宇文澜倒有些意外,唔了一声,拿在手中,道,“今次又是什么话本?”

却听她道,“这个故事名叫《双面才子花下死》,讲的是一个表面老实的男人其实好色成性,做出许多荒唐之事,最后死于风流债的故事。”

宇文澜,“……”

表面老实,好色成性?

这说的……难道是赵成文?

也好,看看她是怎么写的。

他于是道,“说来听听。”

燕姝便清了清嗓,开始讲起了故事,“说有一年轻人,自幼聪明好学也颇有才华。十九岁那年,初试科举便崭露头角,并因此而获得了一个世家大族垂青,将其招为了赘婿,从此春风得意。”

“然而,其妻出身富贵,不似寻常贤妻良母,而岳丈又是家大业大,也不用他去奋斗打拼,他满腹才华用不上,只能在家中养尊处优,时间一长,便渐渐生出了苦闷。为了寻求刺激,此人便开始背着老婆包养外室。”

“一个不够两个,两个不够三个,后来这人一气儿包了五六个,还是不满足,竟然在江南买了一座宅邸,专为豢养年轻美貌的女子而用。等这些女子调校好了,入得了他眼的,便留为己用,入不了的,就卖去秦楼楚馆以谋取利益……”

听到此,宇文澜愣了愣。

他竟不知,赵成文还干了这事?

这也太不像话了!

他皱眉道,“此人如此做,他妻子就没发现?买个宅子也要不少钱吧?”

却听燕姝嗐了一声,“其家中富可敌国,其妻也有自己的应酬,在钱财上并不怎么管他,再说,这人早就存了私房钱,不然如何包养那么多外室?”

这倒也是。

宇文澜便道,“那后来呢?”

燕姝道,“这人有一个最为看重的外室,其实是他婚前的一个通房,几年间给他生了几个孩子,眼看孩子越长越大,外室便想叫孩子将来能认祖归宗,便来求他。这人禁不住外室的苦苦哀求,但是其妻又根本不可能答应其有别的女人,胶着之下,此人便预谋着要将妻子除掉。”

这就有点过分了。

宇文澜又皱起眉来,“竟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