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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对方问他,“此问题出现多久了?”

宇文澜道,“三年了。”

对方颔了颔首,又问,“困难到何种程度?”

宇文澜稍有些不自在,咳了咳才道,“早上醒时有晨举……但每每想与女子亲近之时……就不行了。”

对方倒是神色平静,点了点头,又问,“客官可曾受过外伤?”

宇文澜道没有。

他很肯定,他是在没有任何征兆之下忽然不行了的。

对方又问道,“那,身体其他各处可都正常?”

宇文澜嗯了一声,“本人身体康健,只此一处症状。”

姜御医便又问他,“客官平素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

宇文澜又十分肯定道,“没有,本人甚少生病,平素几乎没有吃过药。”

语毕,他实在有些等不及,便主动问道,“大夫觉得可以治吗?”

却见对方收回了诊脉的手,道,“问题有点复杂,治是可以治的,只是比较麻烦。”

麻烦?

宇文澜皱眉,“如何麻烦法?”

却听对方道,“从客官这脉象来看,你体内有一种东西压制住了毒药,以至于影响到了那处,如若不是你服用过药物,那大约就是被下毒了。”

下毒?

宇文澜眉间一凝。

他被下毒了?

可为何从没有察觉过?

他想了想,问道,“那大夫可能解此毒?”

却见姜念齐颔了颔首,“能是能,但是首先你得先远离毒物侵扰,将体内积攒的这些毒物排出,再服药复原,方可恢复正常。”

“但客官可知道,这毒是从何处进入你体内的呢?”

宇文澜一时无言。

他一直仔细回想,然尚膳监是他的人,乾明宫近身的也都是他的人。他的饮食不该会叫人找到机会下毒。

许是看出他的困惑,姜念齐又主动解释道,“毒物未必会从口入,沐浴熏香也可以中毒,或者长期闻到药物的气味,也会受到影响。”

宇文澜眉间一凝。

……

~~

在宫外看过了大夫,宇文澜回宫之后,直接去了甘露殿。

方才姜念齐给他开了药,他需每天饮用,连服五日。

然而,他却并不能在乾明宫喝药。

一旦乾明宫有汤药的气味传出,便会被大臣们发现,从而引起猜测恐慌,甚至打草惊蛇。

所以,他只能来此了。

燕姝其实也正在等他。

她今日已经从系统那里知道他去找了姜念齐看病,却不知看得如何,有没有希望。

所以这大半天什么都没干,就在等他呢。

此时听见通传,她立刻到门口相迎,“臣妾恭迎陛下。”

宇文澜嗯了一声,叫她免礼,几步去到暖榻上坐下,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燕姝十分有眼力见的将闲杂人等都支了出去。

宇文澜便开口道,“朕有点不舒服,今日出宫看了大夫,拿了药回来,但怕旁人胡思乱想,所以只能到你这里来熬。”

燕姝闻言眼睛一亮——

开药了?那说明他能治啊!

太好了,不用怕他杀人了!

她于是忙点头,“臣妾明白,臣妾会对别人说是臣妾不舒服要喝药,陛下放心来喝就是。”

宇文澜说了声好,心间正暖。

却听她又在心里道,【好了皇帝,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今次就不收你的熬药的钱了。】

宇文澜,“???”

这话说得,难道本来是要收他的钱么?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一事,从今往后,朕就住在你这里。”

这话一出,燕姝却是一愣,“陛下这是何意?”

宇文澜道,“朕往后除过去御书房,去朝会,其他时间都会在此处。”

——他这一路一直在想,是谁给他下了毒,而他又是如何中毒的。

自打登基那时起,所有图谋皇位的对家便都被他处置了,近身的也全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那些后宫女子,没人能做得了这种事,更何况他还有读心术。

他也曾想过太后,但……这么久了,他也从未在太后心间探到异常。

因着对周家的私心,太后甚至十分希望他临幸周妃,叫周妃诞下皇嗣稳固地位。

是以他一时根本想不出元凶。

但关于毒物如何进到体内,他倒是有一些猜测——

从前在乾明宫入睡,他无梦,身体也消沉;而自打来到甘露殿,他不止会做梦,晨举都出现了。

他起初以为,是燕姝有什么特殊能力。

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乾明宫得的寝殿有问题。

所以他打算叫人仔细查探一下寝殿。

而在发现问题之前,他便住在甘露殿了。

不过,如此,也正有机会与她多多相处了。

他以为她会很高兴。

哪知却听她心里道,【我去,如此不就没有隐私空间了?窒息!】

宇文澜,“???”

窒息?

没等皱眉,却听她忽然又转念一想,【不过如此一来,蹭到御膳的几率不就又增加了?好吧,勉强还成吧。】

宇文澜,“……”

如若他没有钱,没有御膳,她还会爱他吗?

~~

如此,自打这日起,甘露殿便熬起了药。

燕姝对外只道是自己染了风寒吃药,外人便谁都没有想到皇帝身上。

而因着君王本就时常来此过夜,对于如今得境况,外人只当是燕姝愈发得宠了。

如此过了五日,宇文澜又要去复诊了。

这日傍晚,见他换了出宫才穿的衣裳,燕姝立时在旁问道,“陛下是不是要去看大夫了?”

宇文澜嗯了一声。

却听她又道,“臣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嗯?

宇文澜挑眉,“何事?

燕姝一脸真诚的笑道,“虽则陛下准备充分,但宫中毕竟这么多人,保不齐哪个眼尖的瞧见您出去,再生出什么是非。万一再叫外界知道陛下是出宫看大夫,岂不麻烦?”

宇文澜听出她还有话说,于是道,“那依你之见呢?”

便听她立时道,“不如臣妾陪陛下一同出宫,如此倘若有人发现,陛下也可以将事情推在臣妾头上,就说臣妾不舒服去宫外看大夫,反正这阵子甘露殿也在熬药。”

乍一听,这话似乎还挺有道理。

然而紧接着,宇文澜便听她心道,【上回天井巷的烤羊和烧饼都还没吃上呢!还有那家的馄饨想想流口水!!!】

宇文澜,“……”

他就说,怎么突然如此贴心?

原来还是为了吃的。

他于是道,“朕只是去瞧大夫,不会去别的地方。”

却听她道,“臣妾明白,臣妾就在车里等您,待您瞧完了大夫就回来。”

心里却哼道,【果然把上回说过的话给忘了!哼,早知如此那晚就该使劲压一压吃上两个烧饼的!打量我不知道姜家就在天井巷附近?先去了再说!】

宇文澜,“……”

竟然这般生气?

倘若不叫她去,岂不是自己就要变成渣男了?

好吧,左右是他有言在先,他只好道,“好罢,左右今夜没什么要事,便一起去吧。”

燕姝大喜,立时眉开眼笑的应好,忙去换了衣裳,同他一起坐上了马车。

~~

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宇文澜依旧戴了幕篱下车,燕姝便在车上等他。

心里一直在琢磨,也不知那药可有效果?

一阵之后,却见他回到了车上,心情似是很好的模样。

燕姝心道,看来病情是有所好转啊!

宇文澜听在耳中,心道确实不错——

方才经过姜御医的诊断,他体内的毒已经排出去多半了。

这便说明,他之前的判断是对的,毒物就在寝宫之中。

而这五日间,他也已经命人在寝宫查探,然而大抵是能力有限,锦衣卫与内廷监的人均未有所发现。

对此,他只能等病好之后,想办法叫这位姜神医亲自去看了。

不过照目前的速度,只怕再有十余日,他便可以恢复成正常人了。

因着心情大好,他便也大方开口道,“此地离天井巷不远,朕带你去吃上回的烤羊和烧饼。”

咦,这不是正说到她心里去了?

燕姝眼睛一亮,“多谢夫君!”

宇文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便吩咐车夫,“去天井巷。”

车夫应是,便要调转马头,叫马车跑起来。

哪知却在此时,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喊声传来,“阿宝!快还我的阿宝!”

车内两人立时一愣。

燕姝小心撩了下车帘,却见有一妇人在边跑边喊,泪流满面的模样。

宇文澜则问车外,“怎么回事?”

立时有暗卫回答,“有人抢了那妇人的孩子。”

光天化日下抢孩子?

燕姝立时瞪大了眼,“这还了得?”

宇文澜也吩咐暗卫,“去追。”

暗卫应是,立时朝妇人奔跑的方向行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暗卫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童回来,交还给了妇人。

妇人抱着孩子大哭,向暗卫道过谢后便赶紧回了家中。

待四周安静下来,宇文澜又问暗卫,“怎么回事?”

暗卫小声禀报道,“对方约有三人,一人拦住妇人,两人带孩子走,上到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便朝城南狂奔。但这三人身手都不错,不像寻常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