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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颔了颔首,便叫他们出去了。

~~

第二日,燕姝一觉起来,便听说了秦安公一家子的消息。

——说乔家叫管家去京兆府报了官,将那染指主母的车夫下了昭狱,乔世子则写了封休书,叫人将岳氏及其妹妹送回了千里之外的娘家,从此再没有瓜葛。

秦安公老两口原本怀疑孙子孙女的血脉,不过乔永康还算厚道,硬是把三个孩子留在了身边。

然而事情已是天下皆知,这三个孩子因着母亲的缘故已经成了乔家的污点,秦安公夫人讳莫如深,倒是再不敢到处炫耀。

甚至恼怒之下,还病了起来。

太后听说之后顾念亲情,派御医去为其诊了脉。

……

消息听完,燕姝不由在心里感慨,此番太后竟是最大赢家!

然而感慨完毕,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紧要的问题——

娘的,她的新话本还未来及得出,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已经天下皆知了。

如此一来,她的话本便没有任何悬念可言了……

这还如何出!

呔!那前天岂不是白写了大半天?!!

简直气到吐血!!!

燕姝兀自郁闷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乔世子都戴了这么久的绿帽了,在西北时也一直忍着,怎么昨日就忽然喝醉自爆了呢?

啧,怎么感觉有什么阴谋?

……

~~

今日有些忙,宇文澜踏入甘露殿时,燕姝已经沐浴完毕。

但见美人双腮粉嫩,唇瓣殷红,君王自是心神荡漾,于是忙去宽衣沐浴,而后抱着她上了榻。

正欲一亲芳泽,却被她伸手挡住,面色严肃道,“臣妾有个问题想请教陛下。”

宇文澜挑眉,“什么问题?”

却听她道,“臣妾听闻那位秦安公世子一向憨厚老实,并非喜欢喝酒之人,前日怎么会在陛下还在场的时候喝醉了呢?”

嗯?

宇文澜悄悄一顿。

她怎么此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他面不改色道,“大约是心里实在苦闷,毕竟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有朝一日,实在忍不下去,总是要爆发出来。你试想一下,那对奸夫淫妇居然在来京的路上还在厮混,他心里得有多难受?恰逢那日有酒,便忍不住喝多了吧。”

这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但那乔永康什么时候爆发不好,偏偏在宫宴上爆发,燕姝还是觉得有些太巧了。

于是又看了看他,狐疑道,“真的?”

宇文澜一脸坦然的颔首,“当然是真的,难道朕会故意灌醉他?”

燕姝心道她就是如此怀疑的。

啧,她不是没有想过,他是听了她的话本子后猜出是乔永康,看在表兄弟的份上故意灌醉叫他说出真相,再帮着他有理由休妻。

不过想想又觉得,他有那么好心吗?

宇文澜默默听在耳中,又默默点头说对。

他的确没有那般好心。

今次,是他只不过看那秦安公夫人手伸得太长,想要教训一下对方。

便顺道帮乔永康做了个选择而已。

不过又有些奇怪,她为何如此介意此事?

今日叫她到现场看了场热闹,难道她不高兴?

他于是试着问道,“为何纠结于这个问题?那乔永康喝醉酒大闹宫中,对你有何影响吗?”

却见她一脸生气的样子道,“当然有影响。”

“前日臣妾跟陛下提的那个新话本,没想到居然这么巧撞上了秦安公世子的事。现在全京城估计都传开了,如此一来,臣妾的话本岂不是没占到先机?出了也没意思了。”

——要知道,她的话本子最大的特色,就是惊爆人眼球,所以必定是一手的大瓜才成。

马后炮谁愿意看啊!

宇文澜,“……”

竟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利害。

只好安慰她道,“可现在已然如此,那便先不出这本,等再写了别的,出也一样。”

却见她还是噘嘴,“话是这么说,但臣妾写一本好辛苦的!”

啧,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躺床上睡半天。

如此累死累活的写出来还白白浪费了!

想想就叫人恼火!

默默听在心间,宇文澜不由升起一些愧疚。

要不,把话本的钱补给她?

然没等开口,却听她道,“此事总归是陛下招待他时出的,所以臣妾白白浪费了一个话本的事,陛下多少也有些责任吧?”

宇文澜,“……”

他就知道。

这是个讹人的高手,还用得着他担心?

他于是问道,“那你想如何?”

却见她将眼珠一转,笑道,“臣妾也没想如何……就是,不如陛下就把这次话本子损失的银钱给臣妾补上吧。”

宇文澜。“……”

果然还是想要钱。

罢了,他便颔首道,“也好,那朕就给你一百两银子,权当将这个话本子买了下来,如何?”

啧,总归是要给的,不如他主动些吧。

如此,她便不再有怨念了吧?

哪晓得她道,“臣妾这阵子一个话本都一百二十两了……”

宇文澜,“???”

什么?

还真跟他计较得如此仔细?

好在紧接着,又见她道,“看在陛下的面子,这零头臣妾就不要了,不过……陛下可不可以答应臣妾一件事?”

语罢便眨着杏眼,露着微笑,凑到了他跟前。

宇文澜直觉一股清香袭来,前进还能干受到她读有的温热,于是顺势将她揽住,哑声道,“还有什么事?”

却见她笑道,“臣妾想出宫吃好吃的……”

——咳咳,上回去那吉福楼的路上她瞅见了四方街那里有家青州菜馆,瞧着吃的人还挺多。

那可是她的家乡味道啊,她早就想吃了!

宇文澜,“……”

除了钱,就是吃。

他挑眉,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道,“整日想着出宫,心都野了……”

话未说完,唇上却印上一个吻。

轻轻浅浅,犹如蜻蜓点水。

却叫他的心为之一荡。

宇文澜眸色忽的幽暗下来,便要追上去。

哪晓得她往后一撤,捂着唇道,“答应才可以……”

只是话还未说完,人又回到了他的怀中。

他敛笑,道,“跟朕讲条件,你是头一个。”

语罢便拉开她的手,终于吻了上去。

……

咳,既是头一个,他便纵着些。

无妨。

~~

第二日晚间,甘露殿没有传膳。

旁人用晚膳的时候,燕姝已经换了衣裳,与君王一道坐着马车出了宫门。

此行目的很明确,便是四方街上的那家青州菜馆。

四方街本就是闹市,加之如今已是春末夏初,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

二人下车,但见灯红酒绿,一派繁华。

没走几步,便到了那间青州菜馆,此时店中正上客,很是热闹。

燕姝出高价订到了雅间,二人进入落座,便叫了小二点菜。

今日既是吃青州菜,自然是燕姝来点。

方才见到店中她就看好了,此时便点了糖醋鲤鱼,焦溜肥肠,油爆双脆等几道各桌都有的招牌。

瞧了眼菜单,见竟然还有安德的扒鸡,于是忙也点了一只。

没过多久,菜便送到了。

燕姝早已等不及了,立时招呼宇文澜开吃。

“夫君快尝尝这糖醋鲤鱼,如若这道菜做得好,说明这菜馆便很地道,”

宇文澜唔了一声,便伸了筷子来尝。

嗯,这鱼肉外皮金黄焦脆,内里还保持着鱼肉的软嫩,挂着酸甜芡汁,味道还不错。

宇文澜喝了口茶清口,却见燕姝已经尝起了焦溜肥肠。

唔,肥肠外皮有炸过的焦脆感,内里却已是入口即化,香浓味美,很是下饭。

宇文澜见状,便跟着她尝了尝肥肠。

哪知还没咽下,却见她已经吃起那道油爆双脆了。

哇,这鸡胗子与猪肚头都已经片成了花状,如此更能吸收调味,厨师火候到位,吃起来口感脆嫩滑润,咸鲜爽口,果然地道。

最后压轴的,便是她们安德的扒鸡了。

只见那鸡周身红亮油润,轻轻一扯,肉就已经脱骨。再送入口中,直觉无香透骨,极是软烂入味。

燕姝激动的同宇文澜道,“陛下快尝尝,这个就是我们安德的扒鸡,这家做的很地道呢!”

宇文澜见状,便也扯了一条鸡肉入口,尝过之后颔首,“的确不错。”

说完再去瞧燕姝,却见她竟然双眸隐隐有湿意。

宇文澜,“……”

吃到家乡的味道,竟是如此激动?

不错,燕姝此时百感交集。

从前因为爹清廉,家中日子并没有多富裕,她每回想吃扒鸡,都要等到爹发了俸银,才能吃那么一回。

而上回她吃扒鸡,还是选上美人以后,要离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