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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可持续发展”?

宇文澜一头雾水,这又是何意?

正疑惑着, 却见燕姝拿春饼卷了勺碎炒乳鸽, 又舀了碗带着肉的鸭汤,齐齐送到他面前,笑道, “陛下昨夜辛苦, 再吃一些吧。”

咳咳,这两样可都是补肾益气的佳品。

想他一开始势头便这么猛,可别一下用完才是, 该好好从饮食上找补找补。

宇文澜,“……”

好吧, 他大约明白了,那句话应该是要他细水长流的意思。

不过……这就是她多虑了咳。

——想他已经攒了这么多年,就算不是“细水”,也不会那般轻易用完的。

如此想着, 昨夜的情景又浮现在了眼前, 宇文澜心间愉悦, 拿起她卷好的春饼吃了起来。

唔, 这鸽子肉炒的鲜辣可口, 卷在春饼里真是相得益彰。

吃完春饼, 再喝一碗汤,顿觉鸭肉炖的软烂入味,汤也是鲜美可口, 令人十分熨帖。

宇文澜直觉周身舒适。

——总而言之, 从前的阴影已经彻底远离。他的人生也已经迈入全新的阶段。

舒坦。

~~

大臣们无不发现, 君王今日心情很是不错。

不止思路清晰处事决断, 与他们说话时,目中甚至带着笑容,令人颇为受宠若惊。

见此情景,待到大事忙完,翰林学士邹墨中趁机问道,“不知陛下近来可有逍遥公子的消息?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

宇文澜立时挑眉,“邹卿为何如此问?”

邹墨中道,“臣只是奇怪,若非出了什么事,这位公子为何这么长时间还未出新作?距离上次那本都已经一个多月了。”

嗯?有一个多月了?

宇文澜觉得奇怪,明明常常看到燕姝在写。

稍想了想,终于记了起来——

她上回出话本子还是关于娈童案一事,距现在确实已有一个多月了。

这期间,她写过关于秦安公府儿媳妇与下人厮混的故事——因为他灌醉秦安公世子提前爆出,便没有出成;

她还写了一个寡妇与亡夫旧友缠绵又纠结的爱情故事——因为关乎穆夫人的隐私,也没有出……

而前两天又一直在看如意坊的热闹,大约没有再写。

昨晚好不容易提了笔,又被他抱到了榻上……

他于是道,“大抵她有比写话本更要紧的事,一时没有顾上吧。”

邹墨中却皱眉道,“对一个专门写话本拿稿酬的人来说,竟然还有比出话本更要紧的事?”

话音落下,却见君王皱眉道,“邹卿这话,怕是有失偏颇。除过写话本,人生还有许多其他大事,夫妻合鸣,生儿育女,哪一桩不要紧?难不成要她整日提笔,不能有些其他的乐趣?”

邹墨中一顿。

——这明明在说逍遥公子,怎么君王就忽然不高兴了……

他只好忙垂首道,“陛下所言极是,是臣失言了。实则是臣近来被那帮书商们逼得有些心急,才一时口不择言,还望陛下恕罪。”

这话一出,君王面色才缓和了些,又问他,“书商们又如何逼你了?”

邹墨中叹道,“他们为了抢到逍遥公子的新书,整日堵在臣家门口,一见臣回家或是出门,便立时围上来问。甚至还有外地的书商,直接在臣家门口打起了地铺……臣这几日都险些进不了家门了。”

宇文澜,“……”

竟是如此疯狂?

好吧,如此听来,邹墨中也确实不容易。

他只好道,“朕回头问问她,若她得了空,自然会写的。”

邹学士一脸委屈道,“希望逍遥公子不要叫臣等太久。”

啧,这每天出门都跟被催债一样,谁受得了啊。

又听君王咳了咳,道,“实在不行,叫人在翰林院给你安张床且先住上几日,等她话本出来,立刻给你。”

邹墨中,“……”

给他在翰林院安张床?

陛下还真是好办法。

只能苦笑道,“臣谢陛下关怀。”

~~

此时,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事的燕姝正在殿中咸鱼躺。

这大半天,她除了吃饭是在桌前,其余时间都歪在榻上。

啧,不是她不想写话本子,实在是腿软腰酸,走两步都嫌累,更别提坐着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刚开混的男人很可怕。

眼看天近晌午,正要传午膳之际,却见富海来了,手里捧了一只木盒,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太监,抬着一筐东西。

燕姝叫忍冬扶着坐去外间,问道,“富公公这是所为何而来?”

却见富海乐呵呵道,“启禀娘娘,眼看快到端午节了,陛下叫奴才给您送来这盒南海珍珠编五彩绳用;还有今日新到的大樱桃,陛下说您爱吃,趁着新鲜,特意差奴才们给您送来一筐。”

一筐樱桃?

燕姝一愣。

——这年头樱桃可是稀罕之物,尤其还要从外地运进京城,便是宫里也没有许多。

除过敬献皇帝,太后的,还要留一些给御膳房做甜点,还要赏给朝中大臣,所以往年她顶多只能吃到十几颗罢了。

如今竟然有一大筐樱桃摆在她面前!

而且除了这一大筐樱桃,还有一盒南海珍珠,皇帝叫她编绳子用?

这难道就是……侍寝后的优待?

啧啧啧,皇帝不仅将第一次毫无保留的给了她,又送来这么多东西哄她欢心,还是很纯情的。

她于是忙笑道,“多谢陛下隆恩。”

说着又问道,“不知樱桃可给太后送去了?”

——虽然皇帝优待她,但她不能忘了自己姓啥。

这宫里头太后才是最要紧的,无论何事,千万不能把太后压下去才是。

富海忙点头,“娘娘放心,陛下差奴才来之前,就已经派人送去慈安宫了。”

燕姝这才放了心,又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那一筐樱桃,却见个个饱满鲜红,梗还是绿的,一瞧就是连夜送来的。

她已经忍不住六七了口水,不由感叹道,“虽说我们老家也产樱桃,却买不到这样好的。”

——从前安德县老家的院里有颗樱桃树,她每年都早早等在树下吃樱桃,不过自家那颗樱桃树品种似乎不是很好,比较酸。

说起来,如今爹娘奶奶弟弟都来了京城,也吃不到自家的樱桃了。

不知他们舍不舍得买来尝鲜……

啧,虽说她如今有一大筐,却都是御赐之物,并不能随便送人。

富海似乎猜到她心间所想,忙又道,“娘娘放心,方才陛下还给朝中大人们分了几筐,正有忠义伯府的。”

咦?还有爹娘的?

燕姝一愣。

皇帝竟如此细心?

……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这下可是真高兴了,她忙又笑道,“那我便先替爹娘叩谢陛下隆恩了,请公公等会儿见到陛下代我转达。”

富海忙应是,便告辞走了。

燕姝忙叫忍冬洗了一大盘樱桃大快朵颐起来。

唔,难得是熟到正好的樱桃,一口下去酸甜多汁,真是太好吃了!

燕姝不是个小气人,不光自己吃,还赏了忍冬莲心一起吃。

两人受宠若惊,边吃边忍不住感慨,“奴婢们真是沾了主子的光,陛下对娘娘越来越好了。”

燕姝默默颔首。

不错,经过昨夜那场成人仪式,皇帝还真是猛地上了一个台阶。

果然,男人也是需要成长的。

~~

除过樱桃,今日还有江南进贡的绢纱绸缎到达宫中,预备着给太后帝妃做夏衣用,是以内务局格外忙碌。

周妃从御花园出来,正碰见内务局门外忙碌的景象。

小太监们又是搬运绸缎,又是分装樱桃,正忙得热火朝天。

她立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忽然叹道,“往年送去承恩公府上的都是一大筐樱桃,今年只怕没有了。”

这话一出,身边的宫女秀云却不敢接话。

——自打去年冬末,承恩公在祭礼上出了事,宫中各类宴请赏赐早已没了承恩公府的份。

就连前两日的太后寿辰,承恩公也只是提前送了贺礼入宫,根本没敢在寿宴上露脸。

所以这樱桃之事……还真是悬。

而正在这时,却见有几个小太监正提着几篮子樱桃往外走,其中有一篮,四周还特意放了冰块。

周妃看在眼中,忍不住上前将人拦住问道,“这些是要送去哪里的?”

打头的小太监忙回话,“启禀娘娘,这些都是才刚陛下下令要分赏给各位大人的。”

周妃又问,“那篮子放了冰的呢?”

小太监忙道,“那是要送去忠义伯府的,忠义伯府离得远,今日天又热,只怕送去后会坏,所以放了冰。”

这话是真的,一众大臣之中,只有忠义伯府离皇宫最远,送到别人家若有半个时辰,送去他们府上就得一个时辰,足足多了一倍的路程。

内务局也知道如今宜嫔娘娘正得宠,自然也想尽力给忠义伯府送好的,好博宜嫔的欢心。

话音落下,周妃哼笑一声,“你们还真是好细心呢,方才送去本宫宫里的都有好几个坏的,不过一个忠义伯府,却还知道要放冰。”

小太监顿了顿,只好道,“请娘娘恕罪,想必是方才分装的人没长眼,竟没给您仔细挑好,奴才这就去禀报总管,回头再给您送好的。”

哪知周妃却道,“谁知道你们又会送些什么边角料,别人挑剩下的来糊弄本宫?你们这帮奴才最后见风使舵,借势欺人。”

小太监们齐齐跪地道,“奴才不敢。”

周妃还想再责难两句。秀云却劝道,“娘娘莫要同他们一般见识,这太阳太大,请娘娘赶紧回宫吧。”

——今日内务局这般忙,太后必定关注着呢,若是闹大传到太后耳朵里,主子可就更不受太后待见了。

所幸周妃还记着这一点,只丢下一句冷哼,转身走了。

心间却一直咬牙切齿,恨恨默念李燕姝这三个字。

~~

一连两日,君王都热情如火。

好在燕姝毕竟年轻,扛过了头两天后,肌肉终于不再酸痛,又可以自由走动了。

樱桃已经吃了多半,今次着实叫她过足了瘾,还有些吃不了的,她便叫人做成糖渍樱桃,保存在罐中留着慢慢吃。

五色绳也已经编好了,上缀着皇帝送的南海珍珠,别提多么上档次。

当然,吃水不忘挖井人,燕姝没忘给宇文澜也编了一条。

——毕竟如今他已经是她的男人,该疼还是要疼的。

她不给编叫谁给编呢?

上午时分,才将五彩绳编好,却见富海又来到殿中禀报道,“娘娘,陛下请您去乾明宫尝荔枝呢。”

燕姝有点意外,“荔枝前几日不是已经送过了?”

没错,就在太后的寿宴上,她才吃过用今年的荔枝做过的荔枝甜饭,真是叫人久久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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