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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异进院说:“徐慎没什么大碍,禁药一事有太初跟圣剑宗在查,我们就别管了。”

铃萝微微颌首捏着鼻梁,闻言侧首看过去说:“你不帮詹容?我看他为这事一直愁眉苦脸着。”

“詹容又没找我帮忙,他对太初维护得很,这种丑事可不想让我知道。”楚异说着,进屋的动作一顿,往后撤了两步,看着窗前的铃萝眯眼道,“回来的时候,听外边各家仙门弟子们都在讨论一事。”

“什么?”铃萝好奇问道。

楚异道:“不知哪个疯子传的谣言,说昨夜镇仙玉有异动,剑势横扫内庭,是在响应它的主人,这届比武大会定有人能成功拔剑。”

铃萝缓缓举手:“这可不是我传的。”

“你虽然狂妄但还有脑子,可惜更多人没脑子都信了,正为谁能成功拔剑而讨论得热火朝天。”楚异嘲讽道。

“呼声最高的是谁?”铃萝问。

“反正不是琮秀,大家都知道他拔过很多次。”楚异说完目光点了她一下,“也不是你。”

铃萝睁大了眼:“为什么?!”

虽然真的拔不出,但也不甘心连猜测都排不上名字!

楚异:“因为镇仙玉太重,你看起来太瘦,拿不动。”

铃萝:“……”

她冷笑道:“这帮歧视女孩子的人都该去死。”

“所以只剩下风天耀和慕须京。”楚异道。

铃萝厌厌地道:“没眼光。”

楚异问:“镇仙玉这事你还知道什么?”

铃萝:“没了。”

楚异顿了顿,狐疑道:“他真拔出镇仙玉了?”

“不说镇仙玉,师兄,我们说说北庭月宫的宫主吧。”铃萝坐下,趴在窗前看他,“今日瞧见她与慕须京走在一起,两人气氛可不太好。”

楚异挑眉,没兴趣道:“别人的家事关我什么事。”

铃萝听笑了。

楚异进屋时说:“倒是比武最后那日师父会到太初,你若是想要长袖,最好现在就跟于休说。”

“不要。”

楚异进屋拿了钱袋子出来,“那要不要出去吃肉?”

“要!”

这师兄妹二人当真什么也不管,出去西海城胡吃海喝,逍遥自在。

铃萝坐在酒楼窗边,低头看着下方灯火通明又热闹的街市。

她咬着筷子时,瞧见人群中与宋圆圆一起在外巡查的越良泽笑弯了眼。

铃萝给宋圆圆发传文:大师兄请吃肉,安方酒楼,速来。

宋圆圆玉听响了,拿出一看,顿时双眼放光,立马寻找安方酒楼位置,抬首没一会就看见朝他招手的铃萝。

“小阿爹!你先自己查着,我稍后就来帮你!”

宋圆圆毫不犹豫地奔向了酒楼。

越良泽:“……”

这便宜儿子果然不要也罢。

他在热闹的街市人群中朝楼上的铃萝看去,眉目疏朗。

除了楚异,另外两人都没有要叫越良泽一起吃的意思。

铃萝跟宋圆圆深知把人叫来了他也只是在旁坐着不会吃。

两辈子,铃萝都好奇越良泽这怪癖怎么得来的。

前世她曾拿刀架在越良泽脖子让他吃买来的烤包子。

那些日她魔性正浓,常常失控,满心杀戾,越良泽又总是拦着她,偶尔气疯了,就拿他撒气。

“把自己端得高高在上,好像其他人都是污泥似的不肯触碰半点,你凭什么?”铃萝在南江城楼阁将装食的碟子摔在桌上,拿起烤包子说,“今日你不吃也得吃!”

两人打起来,越良泽一开始是游刃有余的,可铃萝魔性爆发,越良泽若是不停手如她所愿,这对战将波及他人。

铃萝手中长剑雪白,细长漂亮,任何人第一眼注意到的都不是它的剑势,而是会惊叹它太过漂亮,从刀柄到剑尖,其中剑刃的光泽与弧度,都是让人惊艳的存在。

世间最美的神武剑,不分正邪。

它只会用尽全力去实现主人的要求与欲望。

铃萝力量失控,她手中剑的破坏力就越强。

越良泽知晓再打下去对谁都不好,只好妥协,被铃萝一剑击退倒地,冰冷的长剑横在他脖子上,割出血痕。

铃萝将烤包子递到他唇边,冷声道:“吃不吃?”

越良泽咬牙,眸光黑沉如浓夜,似非常艰难地咬下一口烤包子。

铃萝:“你到底在看不起什么?不是你做的又怎么样?难道别人做的就比你低贱了?”

她要越良泽吃完。

一口又一口。

越良泽每吃一口,她眼里的嘲讽就多一分。

直到他吃完一个掌心大小的烤包子时,铃萝才放开他,嘲讽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见越良泽似再也忍不住,别过身去,无法克制地全吐了出来。

他吃不了。

厌恶着也恐惧着。

这瞬间,月色也藏进了乌云中。

越良泽直起腰,抬手擦拭唇角,即使月光被藏起来,也能察觉他苍白的脸与震颤的瞳孔。

他此时狼狈不堪。

铃萝注意到他握剑的手甚至在发抖。

那双眼低垂着,不敢看她。

铃萝却看出向来沉静漂亮的眼眸也在发抖,竟出现了恐惧之意。

无法理解。

不能理解。

却让失控的铃萝瞬间冷静。

铃萝久违地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入魔不悔,杀人不悔,偏偏逼越良泽吃东西这事上她悔了。

在越良泽转身欲要离开时,铃萝狠声说:“你若是现在走了,就再也别想出现在我眼前!”

越良泽顿住,沉默着没再动。

铃萝看着他的背影,有瞬间的无措彷徨,像是知道做错了事却不知该怎么善后。

两人在庭院中站了许久,久到最后还是越良泽先开口,他哑着嗓音说:“夜深雾重,你该去睡了。”

铃萝皱着眉头,握剑的手紧了又松,反反复复。

“你——”

她刚开了个头,就见越良泽转过身来。

他已平复了情绪,即使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一片沉静。

“铃萝,算了。”越良泽似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去休息吧。”

铃萝没动。

越良泽先走了,他回的是铃萝的楼阁,并未离去。

铃萝在心里骂自己废物。

都入魔了,为什么还要觉得有所悔意。

可她第二日去扫荡了街市的大部分食材回来囤着,跟越良泽说:“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那次之后,铃萝再没失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