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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清舜是什么关系?”

越良泽沉默。

白狐从他怀里挣扎着回到肩上,哼道:“算了,指望你跟我说这些,简直比现在就让慕须京回来更难!”

话音刚落,刑屋内铁链叮当响,法阵转瞬即逝,却将慕须京送了回来。

铃萝:“……”

越良泽摸了摸白狐的头顺毛。

白狐指着慕须京气急败坏道:“你给我回去!谁要你出来了!”

出来喘口气的慕须京:“……”

他外表好好的,不见血迹,但铃萝与越良泽都瞧见他脖颈间流窜鼓动的黑血线条,月宫血咒酷刑也算是闻名天下。

他看了看这一人一狐,哑着声音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有人转动千丝路,暂时出不去。”越良泽淡声说,“月宫传文东岛天极范堂主,要以三缄审问辨真假。”

铃萝问他:“你知道三缄吗?”

慕须京沉默。

铃萝便道:“他不知道。”

越良泽解释道:“神武三缄有能辨真假谎话的力量,真话安然无恙,谎话则被三缄夺去身体一部分。”

慕须京垂着眉眼,漠然道:“那又怎么样。”

“你会先被三缄夺去身体的一部分,再被交给岐山,任由暴怒上头的崔火乌百般折磨,他为人卑劣,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铃萝说,“他要你痛苦,不会让你死,而跟你有关联的人都会被岐山迁怒,谁都不会好过。”

“你不会得到解脱,反而会越陷越深。”

这绝不是慕须京想要的结果。

他缓缓抬眼朝白狐看去,那双眼一直以来都充满沉沉的郁色,就像过了雪线后的天空。

铃萝说:“我帮你躲过三缄的审问,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越良泽扭头看了眼白狐。

当年铃萝也被三缄审问过,她用什么办法逃过的至今不知。

慕须京沉默片刻,哑声说:“的确是我杀了他,这样你们还要帮我?”

他问话时看的是越良泽。

因为越良泽是圣剑宗弟子,他是受请愿来审判的。

越良泽还没回答,白狐就嚣张道:“你管他干什么,我想帮就帮,圣剑宗也管不着。”

“他们以三缄来审判,到时候三缄审问的结果就是真相。”铃萝道,“我说不是你杀的,那就不是你杀的。”

慕须京对铃萝的印象很特别。

金鸾池宴一战,他感受到这人的强大,樱林比剑那一晚,他又发现这人跟别的仙门弟子不同,看似乖巧,实则嚣张狂妄,甚至非常叛逆。

越良泽在慕须京眼里有几分酷,是那种神秘的隐世高手。

可他跟铃萝在一起时,慕须京就觉得越良泽身上那股隐世的仙气没了,转而成了跟着大小姐嚣张闯天涯的叛逆剑客。

似乎天塌下来这两人也不会害怕。

慕须京垂着头,收敛眼中暗光,低声道:“慕景逸要他死,我就杀了他。”

慕景逸是慕家尊主。

也是上任宫主,他的父亲慕乔的二弟,是他名义与血缘上的二叔父。

慕须京却怕这位二叔父。

他所有的不服输与少年棱角,都是慕景逸磨掉的。

他说:“岐山有一样秘宝,搭配月宫的禁咒使用,能起死回生。”

各大仙门都有秘宝,且不少,但搭配月宫禁咒就能起死回生还是第一次听说。

越良泽带着点惊讶看他,身侧白狐却优雅端坐着不见丝毫讶色。

岐山秘宝飞霆珠,珠内藏着一艘能通黄泉九幽的渡船。

但它的作用并非起死回生,而是续命,有将死之人,以飞霆珠内的渡船困住三魂七魄任意其一,就能吊着一口气存活许久。

上辈子楚异去岐山偷飞霆珠被抓才有后来那些事。

越良泽问:“慕景逸要夺宝?”

慕须京说:“慕景逸是最近才发现岐山的飞霆珠对他有用,又不知从何听说崔狩随身携带飞霆珠,花宴那日他约了崔狩喝酒谈话,为了讨好对方,送了三个童女去崔狩屋里。”

白狐冷哼声,不屑又鄙夷。

慕须京没什么表情地继续说:“他知道崔狩喜欢亵玩童女一事,本是打算让崔狩与童女欢愉时,让童女偷取,但崔狩言谈间猜出了他要飞霆珠去做什么,慕景逸便要他死。”

铃萝问:“慕景逸做事滴水不漏,杀崔狩的事不会马虎,怎么会让巫山圣女瞧见?”

“我去早了。”慕须京漠然道,“慕景逸的计划是让崔狩与童女欢好中咒而死,我没让童女去。”

他这两年被慕景逸带在身边,是慕景逸教会他该怎么残酷的活下去,又该如何做一个残酷的人。

慕须京学会了。

那天晚上他路过屋外时,看见被关在屋里的女孩悄悄搬来凳子,踩上去垫脚攀上窗沿,努力推开窗户朝外张望漂亮的星空。

那双干净的眼里满是初见璀璨星河的惊艳与保存这美好景象的珍惜之意。

慕须京上一次见这般目光时,是难得外出的姜妙。

她看见了西海太初的樱林。

那时她赏樱的每一眼都认真而珍惜。

于是当晚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在童女被送过去之前杀了崔狩。

慕须京第一次违抗了慕景逸的命令,他知道背叛慕景逸的下场会死,却还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