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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陪着她往回走,又问:“师父很在意你,又都是为我们好,吵架也别生气太久,过了今晚就和好吧。”

“是师父生我的气。”铃萝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拿玉听一边问,“红月斋主也死在钿花州了,那边都还有谁?”

“南山雪河找到了白骨魔在钿花州的巢穴,今日他又抓了数十名年轻女子入魔巢,风掌门认为他复活左白真君的地方就在魔巢内,几家堂主入魔巢却不幸身亡。”于休说道,“大师兄今夜也到了钿花州,六堂主身死,但还有部分天极弟子被困在魔巢,南山雪河的大少爷也被困里边,雪河上下都很着急。”

铃萝低头看之前越良泽发的传文,上面写着:“圆圆被困在魔巢,我先去救他。”

钿花州魔巢。

铃萝愣愣地看着这条消息。

越良泽比她先到魔巢的吗?

犹记得当初她在魔巢受伤昏迷前,隐约看见一个身影掠过,跟越良泽很像,后来得知他比自己晚了两天才入魔巢,所以不可能出现在那。

但在魔巢的迷魂洞时,越良泽却突然主动与她比了一场剑术。

那是他们在迷魂洞前狭路相逢时,露天的洞穴上方有漫天星光,地面栽满红白色的小花,细长的绿藤攀着墙壁一路往上,香味馥郁,可迷人心智。

山壁有许多洞口,她从不同的洞口出来,还没下台阶,就看见站在对面洞口的越良泽。这人一身黑衣,彼此目光相撞时,他拔出别在腰后的无生。

越良泽一步步走下台阶,跟她说:“铃萝,我们比一场。”

铃萝微怔,狐疑看他:“现在?丹水真君,区区迷魂花而已,你不会中招了吧?”

越良泽神色静静地朝她走来,“你与我比一场,赢了我就让你走。”

铃萝微眯着眼,被他的话说得有点不悦:“赢了就让我走?你可真是傲慢。”

越良泽走完台阶,下至花地里,他甚至拨开了一卷断意,看起来十分认真。

铃萝:“你真要与我比?”

话刚说完,无生的剑势已横扫而来,她不得不拔剑。

铃萝也许会疑惑,但不会退缩,淡白色的雾气悄然弥散开去,点缀了此方天地。

仔细想想,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与越良泽对剑。

从开始的戏弄,到后来的认真。

越良泽的每一剑干脆利落,没有太多花招,却无比强势。

铃萝比试时也有几分好奇,试图从岁雾中窥得他所见,奈何越良泽十分小心,一直抗拒着岁雾映照他心中景象。

可岁雾并非如此好对抗的,尽管越良泽已经很小心,铃萝还是从岁雾中窥见一角。

但铃萝能确定,岁雾映照的景象,绝对不是越良泽所渴望的美。

那是充满世间每一处的黑色魔息,浓浓黑色中,一张张线条夸张狰狞的脸和身影被扭曲着,所见让人恐惧,绝望,无半点美感。

岁雾会引诱并映照出对方内心最真实的渴望,对这尘世间的美好幻想。

越良泽却对这世间没有半点期待。

铃萝被这景象惊了一瞬,无生与岁雾相撞,发出清脆的剑击声,越良泽变招快速,让人看的眼花,她认真应对,每一招都接的恰到好处。

越良泽剑势逼近她,狭长的凤目低垂看去,清冷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你的剑术只有这些吗?”

铃萝气得横剑将他斩退:“丹水真君,你这种不管不问直接就冲上来的行为叫比剑吗?我没对你用杀招就算好的了。”

越良泽道:“我问了,你也可以用杀招。”

你有病呀!

铃萝心里骂着,剑势却也变得更加凌厉。

两人实力本是旗鼓相当,但论剑术,越良泽始终比她厉害一点点。

岁雾散形被无生斩开,剑势击退铃萝,越良泽却又瞬影欺身而上,近战交手时他将无生别去腰后没用剑。

铃萝没跟他客气,近战交手以剑势压制越良泽,把人逼退倒在花地上,屈膝抵着他下腹,单手撑在肩上,长剑横切贴着他咽喉。

越良泽抬眼看她,铃萝骂道:“越良泽!”

话音刚落,却见她的玉灵珠落在了越良泽衣上。

铃萝眉眼阴沉一瞬,将玉灵珠拿起。

越良泽说:“你赢了。”

“你什么意思?”铃萝却没收剑,盯着他问,“突然找我比剑又放水,看不起谁?”

话里带着点恼意。

越良泽偏了下头,冷静道:“我没有放水,你不是用杀招了吗?我不想死。”

铃萝:“……”

“谁用杀招了!”她气得剑刃往前一递,“信不信我真杀了你!”

“我信。”越良泽眨着眼看她,黑长的眼睫轻颤,一睁一闭时眼睫下那双幽深沉静的黑瞳始终只倒映着女人的脸,“我的确认真了,你应该能感觉到,如此结果是我技不如人。”

铃萝盯着他没回话。

越良泽起初任由她看,最后却别过脸去断开对视,有瞬间的狼狈。

“比剑结束了。”他淡声提醒。

“想起来?”铃萝俯首靠近,低声道,“那你告诉我,你身上的魔息哪来的?”

越良泽垂眸不答。

铃萝耐心等了会,听他说:“我身上有魔息吗?”

越良泽复又重新抬眼看她,沉静的眉眼不见半点慌乱恼怒:“这是魔巢,到处都是妖魔,与之交手不可避免的会沾染上魔息。”

“我指的不是外在的——”铃萝撑在他肩上的左手轻按在他心脏,“而是这里。”

越良泽的心跳快了。

在铃萝出言嘲讽前,他先动手抓过按在心脏上的手腕把人拉开,铃萝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又怕岁雾真伤了他,收剑时没了支撑点,身子往下塌,反被人扶住肩膀稳住身形。

却没稳住。

铃萝倒下时碰到了越良泽的嘴角。

两人都怔住。

铃萝眨了下眼,内心嗷嗷叫,自己竟然有天会栽在这种烂俗的套路里!

她半直起身,一手轻擦过唇,神色看似镇静却低头咬牙切齿地问越良泽:“你故意的吧!”

越良泽:“不是。”

铃萝:“你就是!”

越良泽沉默。

铃萝气道:“你反驳啊!”

越良泽抿唇别过脸去。

不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