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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收到一封回信。

于是多年后在西海太初相遇时,他不敢打扰或是主动接近铃萝。

越良泽看着他的前世,目光一直追随着铃萝,永远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在前方耀眼地引导自己。

看着她从守护人间到雪河入魔。

看她拿岁雾与自己一战。

听她冷嘲热讽。

可每一幕都只让他觉得心疼。

雪河一战后,铃萝独自一人离去。

越良泽望着她走进死雾门的背影,心里某一角咻然崩溃坍塌。

无生自那一战被他放下,因为无生会影响铃萝还不稳定的魔性。

他回山门罚跪反思,是选魔,还是选人间。

师尊说:“这是一个不能后悔的抉择,你需要用心且慎重地决定。”

越良泽选了铃萝。

师尊并不想他做出如此选择,于是要大师哥守山门。

但他也知道,大徒弟受不了小徒弟示弱。

即使用尽全力也赢不了大师哥的越良泽,还是被大师哥放走了。

他出圣剑宗,去往南江城。

即使数次被铃萝丢下,也依旧跟着她,一直到天照山。

铃萝逐渐不与那些魔尊来往,在天照山潜心修炼,也不管三界相争,可心中那股毁灭的念头却越来越重,到最后再无回转余地。

越良泽知道来不及了。

事到如今,那份心意就算告知铃萝也没用,或许还会被她嘲讽几句。

可能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有得话应该早些说。

他与四方禁兽一战,耗尽所有力量,在烈烈黑焰中走到尽头。

神识散于天地时,越良泽想,希望她下一世不再这么苦,有父母亲朋宠爱着长大,一辈子无病无痛,无灾无难。

他的愿望还未实现。

越良泽醒来时,身边的铃萝正将爬到他肩膀和头上的几只小灵魔拎下来,猝不及防对上男人睁开的眼时微怔。

这双眼看她的眼神熟悉又久违。

铃萝笑着伸手在他眼前轻晃,眯着眼道:“还吃醋吗?丹水真君。”

越良泽抓着她的手把她拉入怀里紧紧抱着,此刻她是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铃萝在他怀里笑:“教我的人没教好是不是?”

越良泽从喉咙里应了声,不舍放开她,低头缠绵温柔地亲吻,就这样待了许久,黎明在即,两人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

铃萝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全感,她抓着越良泽衣袖,又转而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看向院中杂草与水坑道:“我让慕须京照看的花都发芽了,还有的结了花苞,等天亮我就去把它们接回来。”

“你给我的庭院屋舍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个破竹屋。”

越良泽说:“重新建。”

铃萝扬首看他:“你以前怎么那么喜欢建房子?”

越良泽轻歪了下头:“你说要建离宫,还说离宫有很多漂亮的庭院和花树。”

啊,她完全没印象。

铃萝那时候真的没太把越良泽放心上,有所在意,这份在意却被她压着。

“这是你的山,又是我搭的庭院,也算有一个归处,你偶尔去外面许久不回,若是我把天照山的院子搭建的漂亮些,更讨你喜欢些,你也许会心生惦记,多远也会想回来。”

越良泽轻声说着,末了弯着唇角无声一笑。

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将这些事明明白白的说给铃萝听。

怕她说幼稚,怕她不屑一顾,怕她正眼也不瞧一下。

虽然很少,但铃萝偶尔的嘲讽还真能把他伤到,每次他听闷后没多久,铃萝就会觉得不对劲,隐约察觉到怎么回事后会笨拙又无措地试图逗他开心让他消气。

铃萝是真的不会哄人。

越良泽只要看着她主动朝自己走来就已经满足了。

别的都是锦上添花。

“这辈子也不比以前容易,不管怎么样,我都是魔。”铃萝看着暗淡下去的夜色,顺着他倒下躺在他膝上,声音很轻,“做个好人很难。”

做了坏事的就是坏人。

做了好事的人又做了坏事也是坏人。

好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一件坏事也不能做。

也不能与做了坏事的人在一起。

越良泽轻抚着她的发,也同她一起看着逐渐明朗的天色。

“铃萝,不要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与评价中,他们不能代替你承受痛苦,也永远无法与你感同身受。”

上辈子的铃萝后来大开杀戒,招致许多仇恨,要杀她报仇或是除害的修者数不胜数。

铃萝来者不拒。

她无所谓谁要杀她,只要这些人能做到。

越良泽说:“我从不觉得你错了,别的人却认为你一开始就错了,这些言论,都只是不同人眼中自己认定的,可你只存在你自己眼中。”

铃萝被他说得好受些,笑着问:“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总是看上去一副无所谓、谁都不想搭理的样子吗?”

越良泽点头。

“如果非要在意旁人,就只在意你在乎的人如何看你就好。”他低头看铃萝,“比如我,你绝对不会在我眼中看见任何你不想看见的,别的人如何想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看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