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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游游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主动联系了宋初白。

宋初白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以前修学旅行的那座岛上,要求路游游一个人去。

路游游终于主动联系宋初白,已经达到了宋初白绕了这么大一圈子的目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边的声音却缄默和寂寥居多,听不出来什么喜悦。

或许宋初白早就知道,一切早就终成定局。不知道在哪个转弯的地方走错了,一切就都已经回不去了。

他可以将路游游绑走,强迫路游游和他远走高飞,可防不住路游游再假死一回,假死两回、三回,他连路游游的躯壳也抢不走。

他也可以筹谋多年,做他最擅长的一件事,蛰伏,直到将曲问骅和邴辞全都击败,无需同归于尽,就可以威胁路游游来到他身边,但那得一年还是两年、还是五年、十年?

何况到了那个时候,路游游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走剧情才接近他,没有喜欢过他,十年以后,他又怎么可能有把握让别人身边的她回心转意?

拎着行李来到机场的宋初白所带衣物不多,只两三件短袖,一顶鸭舌帽。

他心里很清楚,待不了多久,或许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走运的话,可能会有两三天。

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垂死挣扎而已。

但宋初白就是个无法不去垂死挣扎的人。

他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

路游游则压根什么行李都没带,只拿了护照和手机,她就没打算在齐州岛多待,去见了宋初白,完成宋初白的要求之后,就想办法让宋初白取消对曲家的威胁。

下飞机的时候天气去上一次来时差不多,上次是春末,这次是秋末,同样万里无云,天气晴朗,海边的风很大。

因为来过一次,这次路游游熟练得多,出了海关后就直奔机场出口。

远远地就看见宋初白立在上次那个出口处等她。

宋初白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太清楚脸,但因为个子特别高,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且白色短袖被门口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导致被周围的人多看几眼。于是路游游也只能一眼就发现他。

隔着人群,宋初白静静看着她,漆黑眼眸深邃冷刻,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路游游也懒得多猜。

路游游心情复杂地朝他那边走过去。

她急于解决问题,一见面便开门见山:“你究竟想怎么样?”

宋初白便猜到了她什么行李也没带。但真的见到她全身上下连一个挎包也没有,牛仔裤口袋里装着护照和机票,手机拿在手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还是难免扯起嘴角,自嘲的笑笑:“路游游,我想怎么样,你很清楚。”

“我清楚。”路游游直截了当道:“但我做不到。”

她分不清二回目现在眼前的宋初白对自己到底是占有欲、还是执念,但是事到如今,路游游也没有想要分清楚的想法。

“意料之中。”宋初白没有在意路游游的冷淡,也随手将护照从行李中拿了出来,只拿护照和手机,其他的“哐当”扔进垃圾桶。

“走吧。”

路游游一头雾水:“去哪儿?”

宋初白淡淡看着她:“不是要见面协商曲家的事情吗?就站在这里谈?至少先找个能喝水的地方坐下来。”

路游游要气笑了:“随便找个咖啡厅就能说的事,那为什么非要我买张机票到这里来?”

宋初白已经拦了辆车,率先坐进去,神情非常平静,理所当然地看着她:“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当然是我决定地点。”

路游游盯了他三秒钟。

宋初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路游游怀疑他在挑衅自己。她拒绝和他坐上一排的位置,直接拢了拢头发,拉开出租车的副驾驶座的门,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半小时后,出租车上了岛,来到当时租赁自行车颜色饱和度极高的地方。

路游游下了车。

一转身,宋初白已经去租自行车了。

虽然景致比上一次来时更加美丽,天高海阔,阳光分层,洒在地面和大海上,但路游游心情还是不那么美丽。

她没有心情看风景,也没心情吃华夫饼。

她站在宋初白身后,不耐烦地道:“我们谈谈。”

声音里的急躁一清二楚。

宋初白递钱的动作顿了顿,并未回过头来,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道:“最早一趟回去的航班也得晚上八点,除去在机场等候时间,距离现在还有六个小时。”

路游游不明所以。

宋初白又重复了一遍:“就只有六个小时。”

宋初白回过头来,一贯冷然的气场,没什么温度的表情,可此时不知道是不是阳光折射的缘故,令他眼里多了一些称得上是孤单和一无所有的东西:“就只六个小时而已,不能留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