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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失败的。”祁夜熵肯定道。

“凡事都有万一……”戚灵灵有些心虚。

“好,”祁夜熵立即退了一步,“那就等此间事了再说。”

戚灵灵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内疚,那边祁夜熵已准备道别,她一冲动道:“你想不想……抱抱我?”

最后那三个字轻得好像蚊子叫,祁夜熵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想。”分别二十多天,他想得快疯了。

戚灵灵窝在被子里,脸烫得快要冒烟:“那……你传上次那种咒法来吧……”

祁夜熵接管了她的双臂,缓缓抬起,指尖划过衣带。

戚灵灵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她的手并没有在衣带上停留,也没有滑入衣襟,只是用力环住她的双肩,就好像他真的在拥抱她一样。

“好了。”手缓缓松开。

“就这样?”戚灵灵有些诧异,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没想到真的只是纯粹拥抱。

祁夜熵控制着她的手,捏捏她的脸:“小师姐早些睡,明日一早便要启程了。”

他顿了顿,声音微沉:“我在这里等你。”

戚灵灵心跳漏了一拍。

刚断开传音,系统跳了出来:“宿主……”

戚灵灵知道它想说什么,忙制止它:“你不用劝我。”

系统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剧情进度走到99%……这时候说不回去,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少资产吗?”

戚灵灵连忙捂住耳朵:“我不想听,别告诉我,反正我在这里也是富婆,没什么区别,我在这里还能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呢。”

系统冷哼一声:“你不被抹杀就谢天谢地了。”

这种情况戚灵灵当然考虑过,那个诡异的任务系统始终是一把悬在她头顶的铡刀。

她至今不知道任务系统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维护始终世界的和平安宁,还是扶持男主裴谌走上人生巅峰?

假如是前者,她的方案完全可以替代男主;假如是后者,那么系统就有可能在最后关头蹦出来作妖,逼她救裴谌。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系统不能直接影响这个世界,只能以她为媒介。

只要她誓死不从,系统也没有其它办法可以帮裴谌。

“就算被抹杀我也认了,”戚灵灵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这些智障系统牵着鼻子走。”

系统:“……”

“智障不是说你,”戚灵灵此地无银地找补,“你……还是挺智能的……”

系统:“真是谢谢宿主了。”

“对了,”戚灵灵忽然想起件事,“要是我留在这个世界,你会怎么样?”

“任务一直处于未完成状态,我也只能和宿主呆一起。”

“你好像不太情愿。”戚灵灵道。

“因为我是一个智障的程序,”系统阴阳怪气道,“任务目标就是我存在的所有意义。”

“那我要是被抹杀了呢?”戚灵灵又问,“你会去哪里?”

“任务失败,也许我也不存在了吧。”系统似乎有些伤感。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戚灵灵认真道。

系统吸了吸鼻子:“宿主你别突然说这种话,我会怀疑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它顿了顿:“还有,宿主你的冷笑话真的很冷,大反派竟然还捧场,对你应该是真爱。”

戚灵灵:“……”智障也有智障的好处,太智能的让人头疼。

……

翌日,汤元门一行登上了前往北溟的飞舟。

与他们一起登舟的还有罗浮其余六个宗门的“宾客”,其中来头最大的要属戚灵灵的老熟人,嵩阳宗掌门沐漾泉。

他不但带上了几名心腹入室弟子,还带上了独女沐诗月。

其余宗门也都派出了名望与实力兼备的重量级人物,七大宗门加起来足有百余名高手。

按说北溟在五域之外,在很多中土人士眼里甚至算蛮荒之地。

一个名不见经传,靠着叛乱上位的铁尾鲛人,凭什么请动这么多大人物出席他的登基典礼?

沐诗月虽是宗主之女,却也不知内情。

从登船起她就老大不高兴的,嘴撅得能挂油瓶。

沐漾泉板着脸道:“怎么了,爹哪里又得罪你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沐诗月:“我和三师姐醉月楼的包厢都订好了,突然说要去北溟,我才不想看一群鱼搞什么登基典礼。”

“那你要看什么?”沐漾泉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看那些不正不经的男人搔首弄姿选什么男花魁?”

“是花状元!”沐诗月立刻反驳。

沐漾泉冷笑:“还不是一回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修为没长进也罢了,成天不务正业,追着北宸那小子到处跑,把你爹这张老脸都丢光了!”

沐诗月跺脚:“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沈师叔早就是明日黄花了,我现在比较喜欢柳师兄。”

沐漾泉更来气:“别跟我提那孽障!”

“柳师兄不是挺给我们嵩阳长脸吗?”沐诗月道,“今年报考我们嵩阳的人翻了一番呢!”

沐漾泉按住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总是你给我收收心,看看人家裴谌,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家主……你呢?烂泥糊不上墙,我将来怎么传位给你?”

沐诗月一听“裴谌”两字就反胃,她爹最近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丹药,见缝插针地提这人,简直司马昭之心。

虽说裴谌算是沐大小姐的初恋,但任谁看几百遍初恋跳粪坑也很难爱下去。

“你那么喜欢他,你认他当儿子吧。”沐诗月道。

沐漾泉压低声音道:“实话告诉你,这次我们去北溟就是裴谌牵头的,是要去做一桩大事,若是事成,他便是五域正道宗门的盟主……前日他给我透过一点联姻的意思……”

沐诗月喜欢裴谌的时候没介意他只是个外门弟子,盟主夫人的宝座对她吸引力有限,至少抵不过跳粪坑的阴影。

“谁爱做这个盟主夫人谁去做吧。”沐诗月道。

“以前你不是很中意他吗?”

“以前他也没跳粪坑啊。”

沐漾泉一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沐诗月:“反正和他朝夕相处的不是爹,和他亲嘴的不是爹,爹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沐漾泉气得浑身发抖:“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话!”

沐诗月却是一脸无动于衷,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小铜镜,手指娴熟地戳了两下,铜镜“叮”一声响,亮了起来。

沐漾泉凑过头去,看到镜子里一个搔首弄姿的男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又是什么奇技淫巧的玩意?”他皱眉。

“爹非要我去北溟,我只好买了这枚观天镜,”沐诗月头也不抬,指尖一划,镜子里换了个妖冶的红衣男子,“这样才不耽误给柳师兄投票,可惜镜子太小,看得不过瘾。”

沐漾泉气得差点仰倒,但女儿爱答不理,只盯着观天镜傻笑,他只得重重叹了口气,背着手走出船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布了个绝音阵,捏诀传音给裴谌。

对面很快传来回音,裴谌的语气颇为谦恭,俨然是个知书达理的有位青年,两人寒暄了两句,裴谌问:“沐宗主想必已在前往北溟的路上了?”

沐漾泉道是。

“沐师姐可有同行?”裴谌虽然早就没了嵩阳弟子的身份,但还是称沐诗月为师姐,以示念旧。

沐漾泉很是受用:“自然,你们师姐弟数年未见,正好叙叙旧。”

“多谢宗主成全。”

“裴贤侄多礼了,”沐漾泉道,“老夫早知贤侄非池中之物,只是诗月那丫头不懂事,将来还请你多担待些。”

“沐宗主客气,”裴谌道,“沐师姐曾救过小侄,又时常照拂,小侄没齿难忘。”

顿了顿:“此次北溟斩邪,有劳宗主。”

“贤侄说的什么话,”沐漾泉道,“祁夜邪魔,人人得而诛之,我嵩阳责无旁贷。”

“沐宗主高义。”

“贤侄那边……部署得如何了?”沐漾泉问道。

“宗主放心,”裴谌胸有成竹道,“五域各大正道宗门道友都将鼎力相助,此外小侄还联络了域外义士高人百余人,在北溟鲛宫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定叫那天邪插翅也难飞。”

“贤侄如此说,老夫便安心了,”沐漾泉朗声笑道,“老夫这回可是将宗门中的高手都带上了。”

裴谌了然笑道:“沐伯父放心,伯父居功至伟,小侄铭记在心。”

他断开传音,一双玉臂从背后环上来,闭月羞花的美人娇嗔道:“主君当真要娶那沐家的千金么?”

裴谌一哂,脸上像是结了层寒霜:“娶她?送他们父子下黄泉还差不多。”

他永远忘不了那对父女当初对他弃如敝屣的嘴脸,他早就想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只是碍于正道身份,找不到机会下手。因此才特地以联姻为诱饵,让沐漾泉那老东西务必把女儿一起带上,就是要趁乱将他们一起杀了。

从罗浮到北溟,乘飞舟近三日夜路程。

三日后,登基典礼当日的黄昏,罗浮的飞舟抵达北溟鲛宫海域上空。

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飞舟降落在海上,早有衣着华丽的银尾礼官手捧诏书,驾着海浪前来迎接。

众人服下避水丹,登上蜃楼船,礼官捏诀施咒,一道青光将整艘船笼罩其中,船头下沉,破开海面,迅速往海底深处驶去。

海水的颜色和四周的景象不断变化,时不时有各种颜色的鱼群从船旁游过,一伸手就能够到。随着船越潜越深,到了阳光穿不透的地方,黑暗渐渐将船包围,周围只剩下点点青光,就像一颗颗洒在夜空里的青色星星——那些都是同样载着宾客的蜃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