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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道;“我们一行十来个人,虽然隐姓埋名、乔装改扮,但外乡人总是难免引起警觉,倒不如来个偷梁换柱……阿兄虽说年纪大了点,好在够漂亮,勉强也能算作‘漂亮小郎’之列……”

尉迟越一听火冒三丈,正要打断他的腿,不想沈宜秋却若有所思道;“这主意妙得很,我们可以分作两路,一路去佛寺,另一路混入曹府,万一我推断有误,也不至于两头落空。”

尉迟渊道:“果然只有聪明人才懂聪明人。”

尉迟越听太子妃这么一说,微微颔首:“林兄所言极是,就这么办吧。”

五皇子感慨:”噫!阿兄几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牛二郎也暗暗纳罕,心道这太子殿下对着小林官人倒是千依百顺,五皇子说得不假,看他俩这光景,与真夫妻也不差多少,还是婆娘做主的那种……等等,两个男子在一处,到底哪个是婆娘……

正胡思乱想,只听外头传来争执之声,那人牙子邱四大声道:“什么先来后到,什么包不包,他们几个人,要住那许多房?你邱耶耶差你这几吊钱?睁大你的狗眼瞅瞅,邱耶耶这是替当今太子殿下、曹使君办差,你得罪得起吗?”

那邸舍主人无法,只得入内与尉迟越一行人商量,却正中他们的下怀。

贾八道:“既如此,我们挤一挤,分两个院落与他们便是。”

邸舍主人如蒙大赦,对他们连连作揖,千恩万谢。

片刻后,邱四一行人牵着骡马走了进来。

尉迟越打眼一瞧,为首的除了邱四还有一个麻脸中年男子,后头跟着五六个俊俏的少年郎,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看着比尉迟五郎还小些,大约只有十一二岁。

其中两三人举止妖媚,脂粉气很浓,显是从小倌馆之类地方买来的。另几个少年则神情局促,大约是从穷人家半买半抢来的。

太子一行人都在心里暗骂禽兽。

邱四等人也在打量尉迟越一行,只见主仆十来人中除了一个中年大汉外,个个是修眉俊眼、相貌不俗的少年郎,尤其是那三个主人公子,个个都是稀世罕有的美人。

尤其是那十五六岁的纤秀少年,直看得他两眼发直——他做了二十多年人牙子,经他手上过的美人少说也有上百人,就没见过这样的绝色。

再回头看看自己寻来的那些人,相形之下不免黯然失色。

可惜这些人虽是白衣举子的打扮,但一看仆从衣饰与鞍马,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等闲得罪不起,否则将他们献给曹刺史,定能得一大笔赏金。

他心中暗暗遗憾,眯缝了一下三角眼,堆起笑来,向太子一行作了个揖:“敢问尊驾高姓?”

正直的太子殿下自然猜不到邱四心里的龌龊念头,但看到他目光黏糊糊地胶在沈宜秋脸上,心中已是怒不可遏,哪里还肯答腔,冷冷地乜了他一眼,便即拉起沈宜秋的袖子,对邸舍主人道:“有劳带路。”

邱四摸了摸脸颊,嘻嘻一笑,待他们离去,对那麻脸男子道:“有气性,够味道,只可惜年岁稍大了些,身子不够软。”

那麻脸男人猥琐地咂咂嘴:“倒也未必,我打眼瞧他身条,腰细腿长臀翘,看着韧性不错。”

邱四露出油汪汪的笑容:“老东西,想什么呢,别惹祸上身。且太子殿下喜欢的是没长成的少年郎,这个怕是不成的。”

麻脸男人舔了舔嘴:“太子殿下看不上才好,我就喜欢这种够辣的。”

邱四“咯咯”笑出声来:“老贼,不好好做买卖,一天到晚想着自己受用。”

说着收了笑:“我看算了吧,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来头,看着不像是一般门第。”

麻脸男人道:“你这怂货,富贵险中求,曹使君就是这庆州的土皇帝,在这地界上,谁还能大得过他去?”

他眼珠子一转,露出凶光:“几个外乡人,走在山里遇上山匪,死了也是白给,怕什么!”

太子殿下不知道那些人已经打上了自己的主意,跟着邸舍主人来到下榻的院子,他们十人分作三个院子,他们夫妇一个,尉迟五郎与邵泽一院,其余侍卫与牛二郎一院。

尉迟越离京两旬,总算能与太子妃宿在一处,迫不及待地将探头探脑的尉迟五郎赶出去,把房门一关,便将人搂入怀中好一顿搓揉。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笃笃”的叩门声,尉迟越恼羞成怒,扬声道:“何人?”

来人道:“小的来给两位客人送晚膳。”

尉迟越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未用晚膳,松开怀中的沈宜秋,歉然道:“饿不饿?先用晚膳。”

说罢打开门,那仆役行了礼,提了食盒走进堂中,将酒肴一一摆在案上,指那酒壶道:“这是敝店自酿的梅酒,两位客人请尝尝看。”

尉迟越微微颔首:“退下吧。”

那仆役却道:“小的给两位斟酒。”说着提起酒壶,往杯中注酒。

沈宜秋目光微微一动,与尉迟越交换了一个眼神。

尉迟越执起酒杯,对沈宜秋道:“那便尝尝吧。”

话音未落,手中的酒杯忽然照着那仆役面门上摔去。

瓷杯带着劲风正中那仆役面门,他“啊哟”一声痛呼,仰天摔倒在地上,不等回过神来,脸已经被一只鹿皮靴踩住。

那俊俏非凡的小郎君一挑眉,凶神恶煞地道:“说,是谁叫你来下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