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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度秋斜睨过来:“你不知道?”

“啊?”

“他去年涉嫌迷|奸自己公司的女员工,被起诉后引导舆论说是女方勾引他。强|奸本就难以取证,女员工在舆论压力和威逼利诱下最终撤诉和解,不仅没了工作,还落了一身骂名,他倒是依旧混得风生水起。”虞度秋眯起眼,盯着对面推杯换盏的二人,“今晚这么一看……杜书彦怕是帮了不少忙呢,操纵舆论可是他的强项。”

纪凛没料到对面竟是这么个人渣,正义感陡然爆发:“草,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刚才把我的酒也给你,你两杯一起泼他猪脸上去!”

虞度秋比了个赞:“纪队真性情,和穆浩一样,我就爱跟你们这种热血笨蛋交朋友。”

“过奖……你特么说谁笨蛋呢?”纪凛替天行道骂了他两句,解了气,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虞度秋游哉哉地:“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让人把参展名单上的客人统统查了遍,以为其中会有王后,可惜,一无所获,倒是听了一堆恶心事儿。”

纪凛:“能被你这么轻易查到的话,他也就不是王后了。”

“说得也是,不过我依然认为,这么方便下手的场合,王后不会缺席,或许……可以查查这些人手上的戒指。”

“怎么查?让他们摘下来给你一一检阅?”

这时,坐在餐桌主位上的裴鸣举起酒杯,目光穿过众人的欢声笑语,遥遥一敬:“度秋,哥敬你一杯,项目一定要给我留个投资位啊。”

听这爽朗的声音,似乎不介意下午的事了,而且隐约有为他宣传的意思。虞度秋对裴鸣的态度比对王斌稍稍客气些,好歹回应了他的敬酒:“嗯,裴哥难得开金口,我怎么可能拒绝。”

有人惊讶:“嚯,都要开发布会了?进展比想象中快好多,看来离量产不远了啊。”

其余人跟着裴鸣附和:“是啊是啊,虞总真是年轻有为,智勇兼备,这项目这么危险,也只有你敢研发了。”

裴卓仍在气头上,阴阳怪气地夸道:“可不是,这项目像被诅咒过似的,害死多少人了?我听说,你公司最近有个保安也出事了?太可怕了,你务必当心啊,度秋。”

这听说是听谁说的,不言而喻。

多数客人并不知晓黄汉翔遇害一事,纷纷暂停吃喝,竖起耳朵听八卦。

虞度秋好整以暇地起身,一手插兜,一手举着酒杯,绕着长桌,闲庭信步般缓缓朝主位踱步而去,视线从众人摆在桌上的手指处划过,边走边回应:“现在你们觉得危险,是因为我还没成功,等我成功了,有的人又会说,魔咒之说不过是迷信,有人伤亡也是意外,这项目根本没风险,谁研发都能成功,自己只是没抓住机遇罢了。”

“…………”

气氛有些尴尬,裴鸣这个主办方不得不站出来斡旋:“毕竟现在是出了些意外,一般人会这么想也很正常。”

“那就是一般人想得不对。”虞度秋来到他身边,俯下身,轻碰他的酒杯,“原来裴哥自认是一般人?我以为你属于大人物呢,太谦虚了。”

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裴鸣欲言又止,最终无奈笑了两声,饮尽了杯中酒。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剔透璀璨,精美绝伦,珠宝拼接得严丝合缝,似乎容不下多余的机关。

虞度秋收回视线,脚步不停,继续绕场而行。

方才吃瘪的王斌看不惯他这副嚣张气焰,在他经过时故意拿腔拿调地嘲讽:“虞总,大家都是担心你才好言劝你,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外公有个学生,当年就是因为研发脑机接口而丧命的,现在你刚启动项目,就出了这么多事,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你还是少趟浑水,回美国做你的大少爷吧,以免步了后尘,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啊!”

话音未落,他对面有道身影猛地冲上前来,王斌吓了一跳:“你干嘛!”

纪凛及时拦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推回原位,低声安抚:“柏朝,别冲动。”

柏朝死死盯着对面:“嘴巴放干净点。”

在旁观戏的陆瑾瑜喝了口酒,啧啧摇头:“这么好的男人……不要给我得了。”

王斌不敢明目张胆骂虞度秋,但骂个保镖是毫无顾忌的,当即冷笑道:“虞总,把你们家狗拴好,主人在说话,他乱吠什么。”

虞度秋绕场一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旁,施施然坐下:“您说的对,这狗啊,就得有当狗的自觉,不能趁着狮子没开口的时候,乱吠几声,就把自己当王了,您说是不是,王总?”

纪凛佯装咳嗽,及时捂住了笑声。

虞度秋这张嘴对自己人出击是让人生气,对外出击,那叫一个解气。

餐厅内不少人都听懂了这番话的隐喻,想笑不敢笑,也不敢提醒没听明白的王斌。他还以为自己扳回一城,洋洋得意地说着:“对,虞总说得真不错。”

“过奖。”虞度秋笑眯眯地应付了他,侧过身,低声对纪凛汇报了查探结果:“裴鸣的戒指应该没问题,在座其他人的戒指太小了,达不到一厘米宽度,我顺便看了圈保镖,没有戴戒指的。”

纪凛点头:“我也没指望这么快查到凶器,不过看起来裴鸣今天没打算搞事,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诶,你怎么一口没喝?”

虞度秋举杯转了一圈回来,酒杯居然还是满的。

“这酒两人一瓶,我俩面前正好一瓶,我怕有毒。”虞度秋云淡风轻道。

“……”纪凛看向自己面前的酒杯,某人刚才亲自为他倒了小半杯,他已经喝了两口,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怎么的,脑子一时有些迟钝,“你……就不怕我中毒……?”

虞度秋的浅瞳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那我们不就有证据审讯裴鸣了?”

“………………”

……去他妈的交心朋友,这是毒刑朋友啊。

虞度秋没在意他眼中燃烧的熊熊怒火,甚至愉悦地叉了一块离得较远的水果色拉,浅尝之后口出狂言:“这色拉还没我做得好吃,是不是,柏朝?”

柏朝刚缓和了些许的脸色又变得极为复杂,不知经历了多么艰难的心理斗争,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含糊的“是”。

纪凛忽然觉得,自己喝的那杯可能有毒的酒也没那么糟糕。

陆瑾瑜悲悯地看了墙边的小保镖一眼,怜惜道:“他真的好爱你,你别欺负他了,告诉他真相吧,我看着都心疼。”

虞度秋回过头,笑得没心没肺:“不急,我想看看,他的底线究竟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