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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秦青实在熬不住,吃了止痛片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两个保镖守在门外,不允许外人进入。白石亲自去查幕后黑手,这会儿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忙碌。郑桥松连夜去处理拍摄推迟所导致的各种麻烦,需要加班。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地灯,光线非常昏暗,空气中飘荡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感觉有些阴森逼仄。

996说晚上要留在医院陪护,还要睡在秦青枕头边。

想到它炸雷一样的呼噜声,秦青头疼欲裂,央求郑桥松赶紧把996带走。

此刻,身体在隐隐作痛,病房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能给予安慰和帮助。把脑袋蒙在被子里的秦青揉了揉眼睛,不知不觉就哭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很多沉淀在心中的情绪会被莫名的浪涛卷起,变成一股股浊流。

秦青想到了逝去的姑姑,想到了已在记忆中变得模糊的父母,想到了那些遗弃他的亲戚,想到了郑桥松的担忧,白石的辛苦,朱晨风和卫东阳的损失……

太多太多哀伤的事,麻烦的事,不顺利的事……

这些事化成一根根荆棘,把秦青缠绕包裹,让他刺痛难受。

伤口的疼痛也仿佛被激化了。

秦青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却不敢哭出声音。外面的保镖若是听见了,一定会在私底下笑话他幼稚。

就在这时,蒙着脑袋的被子被人掀开,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轻轻地揉了揉秦青的脑袋。飘荡在空气中的刺鼻味道被一股极为浓郁的蔷薇花香取代。

秦青的眼睛被泪水打湿,太过浓密纤长的睫毛一缕缕地黏连,糊住了视线,让他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不用抬眼去看,他已经沙哑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卫东阳?”

“是我。”卫东阳极富磁性的嗓音在病房里响起,带着一些担忧。春日的晚风也罕有这样的温柔。

“卫东阳。”秦青又叫了一声,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想叫而已。

这个名字带给他的力量,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可是晚上太安静了,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连猫都走了,只有他在独自忍受痛苦。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憋得住?

黑暗中有人在伺机伤害他,甚至会要了他的命。而那个人已经动手了。这样的恐惧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卫东阳!”秦青哀哀地叫着,嗓音里已带上哽咽。

“我在,别怕。”

卫东阳原本只想摸摸小孩的额头和手臂,看看他有没有发烧或肢体无力发软。这些都是破伤风的症状。虽说提前打了针,但还是要紧密观测。

哪知道手指触摸到的却是几颗温热的泪滴。

指尖被烫了一下,引发了心脏的刺痛。卫东阳掀开被子,躺上病床,把急需安慰的人抱进怀里。

“没人陪你吗?”他低声问道。

然而他非常清楚,事发当天是最佳的调查时段,过了这个时段,很多证据就会被抹平,所以白石必须争分夺秒地寻找凶手。剧组和公司闹出很多麻烦,郑桥松必须去处理,而那些麻烦都是卫东阳制造的。

如果不这样做,卫东阳不可能得到深夜进入秦青病房的机会。

“他们都有事。”秦青把哭花的脸埋进卫东阳怀里,声音闷闷的。

他左右晃着脑袋,用脸蛋轻蹭卫东阳的衬衫,试图抹掉自己哭鼻子的证据。

卫东阳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拱动的小猎物,又是担忧心疼,又止不住地想笑。

怎么会有人连偷偷摸摸做坏事都这么可爱?

“别蹭了,我衬衫已经被你打湿了。”卫东阳低声调侃。

“我没哭!”秦青连忙抬起头,露出早已没有泪水,却微微泛着红晕的一张脸。睫毛还湿着,变得更为浓黑稠密,眼尾和鼻尖透出一点樱粉,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就这还说没哭。

卫东阳捏了捏小孩软乎乎的腮帮子,无奈地说道:“好吧,你没哭。”

“我本来就没哭。”秦青嘟囔一句,萦绕在心里的愁绪已经全都消失了。

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卫东阳,得到慰藉的心释放出依赖和快乐。他总是这么好哄。

卫东阳用指腹轻轻揉过他苍白的脸,低声说道:“疼得睡不着吗?我陪你聊会儿?”

“很疼。钉子都插进骨头缝里去了!”秦青伸出手抱紧卫东阳的腰,把脸贴在这人结实又宽阔的胸膛上。

白天的时候,医生明明说钉子还差一点就插进骨头缝,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到了晚上,从秦青嘴里说出来,病情就加重了好几倍。

小孩都是这样,在依赖的人面前总会特别娇气,还喜欢夸大自己的委屈和伤病。

卫东阳早就给主治医师打过电话,知道秦青的病情。刚才经过护士站,找值班的医生聊了一会儿,得到了病人没有什么大问题,不会有后遗症的承诺。

但是这会儿,他并没有拆穿秦青,只是用温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小孩的肩膀和脊背。

他既担忧又心疼,还有一些满足。他知道,只有面对最亲近最喜欢的人,秦青才会这样。

“吃止痛片了吗?”卫东阳用指尖拨开秦青额前的乱发,仔细看这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吃了,但药效还没上来。”秦青一边吸气一边小声说道:“医生不让我多吃,怕产生依赖。”

“是的,有一些止痛片吃了会上瘾,还有严重的后遗症。能忍我们就忍,好不好?”卫东阳扯过薄被,盖住秦青的身体。

病房里开足了冷气,吹久了会感冒。

“好。”秦青乖乖点头,声音弱弱的。

他蔫巴巴的样子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卫东阳眉头紧蹙,心里翻涌着一股戾气。他大概能猜到这事是谁做的,他不会像白石那样去寻找所谓的证据,他只要把怀疑的对象全都处理干净就行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秦青忽然伸出细长的食指,偷偷摸摸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

卫东阳回过神来,却没阻止,只是嗓音有些沙哑:“你在做什么?”

“给我看看你的纹身好不好?”秦青微微抬眸,清澈的瞳仁里满是好奇。

卫东阳眸色暗沉地看着这只小猎物,语气里带上了难以言喻的灼热:“好。”

他只是答应下来,却没有动作。

秦青只好自己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漂亮的少年趴伏在怀中,脸上满是依赖,细细的指尖轻触胸膛,掀开薄衫。这幅画面只在梦里出现过,却远比梦里更为旖旎。

汹涌的欲念突如其来,难以抑制。

卫东阳沉沉地喘息着,一把扯过薄被,把自己的双腿盖住。

秦青还在费劲地解着纽扣。他的笨拙昭示着他的纯真。这样的事,他从来没为任何人做过。

一瞬间,愉悦和满足涌上心头,令卫东阳的唇微微发烫。他想亲吻怀中的小猎物,又怕过早地把小猎物吓走。

“好漂亮啊!”掀开衬衫的秦青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这是一副极为强健的体魄,胸肌那么结实,不会太夸张,却充满了力量感。白皙皮肤上刺着一朵鲜红如血的蔷薇,火焰般怒放,墨色藤蔓像一条蛇,攀爬至肩膀,没入脊背。

如果不曾亲眼看见,秦青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似卫东阳这般优雅老派的人,身体里竟隐藏着一朵近乎于妖异的花。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纹身!”秦青用细细的指尖描绘着黑色的花蕊,一点点地轻触那些花瓣,顺着藤蔓攀爬的方向沿途滑动,引发战栗。

卫东阳关押在心里的猛兽便在这时陷入了狂暴。

它在嘶吼挣扎,想要撞开巨大的铁笼猛扑出来,把怀中这只不断引火的小猎物彻底吞噬。

被指尖触碰过的皮肤又酥又麻,火热滚烫。隐藏在皮肤下的心脏里仿佛也开出了一朵由烈焰组成的花。

卫东阳像是落入了岩浆池,难受到发根都在战栗。他粗重地喘息着,搂住秦青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能把这人与自己揉为一体。

秦青还在描绘那朵花,并不知道自己引燃了怎样猛烈的一场大火。

卫东阳忽然捏住他下颌,漆黑暗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过来,滚烫的呼吸扑打面庞,又重又急。

“你不舒服吗?”秦青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

卫东阳没有回答,只是嗓音沙哑地低笑了两声。连欲念和病痛都分不清,小猎物在那方面完全是空白的。他没有被任何人夺走。

心里有些餍足,却又好像变得更为空虚。

当卫东阳的自制力即将告罄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白石脸色铁青地走进来。

“这么晚你还来?你不知道这样会打扰病人休息吗?”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秦青,你的手在摸哪里?”他紧接着又质问一句。

秦青愣了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贴在那朵蔷薇花上,像是在抚摸卫东阳的胸膛。这幅画面太暧昧了!

“我就是好奇,想看一看,没别的意思。这是艺术你懂吗?你千万不要想歪!”他连忙举起双手,往后撤去。

卫东阳的怀抱骤然一空,心脏也跟着绞痛了一下。只是暂时的失去而已,竟可以让他如此难受。

他帮秦青盖好被子,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便优雅地站起身。他慢条斯理地扣好衬衫,又理了理袖子,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床事,正沉浸在高潮余韵里的猛兽。

发觉白石用冷厉的目光审视自己,他慵懒地回望,勾唇浅笑。

白石摸了摸后腰,做了一个习惯性拔枪的动作。如果手里有武器,他一定射爆卫东阳的头。

“还疼吗?”卫东阳俯下身,撩开秦青额前的乱发,温柔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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