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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的社交账号被网友的谩骂声和嘲讽声淹没,秦青只是表情复杂地笑了笑,很快就放下了。

他每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做,面对的挑战一个接一个,哪有功夫理会网络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都他妈闲的蛋疼!”走向会议室的时候,秦青嗤笑了一声。

吴彩衣接过秦青递来的协议书,快速翻阅了一遍,眉梢不由挑高。

在这份协议里,秦青做了很多有利于他的规定。譬如他若是输了,吴彩衣不得辞退秦家人,不得替换董事会成员,不得变更公司名称,不得转让公司股权等等。若是吴彩衣输了,她必须归还香谱,留下研发团队,退回股份,让渡自己名下所有配方等等。

秦青并没有被民众的恶意嘲讽扰乱思绪,反倒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最有效的应对方法。

“你让我很意外。楚教授给你支招了?”吴彩衣放下合同,轻声一笑。

秦青把一支笔放在吴彩衣面前:“你签不签?”

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换他逼吴彩衣签合同了。

各位股东都已经赶到会议室,分列在长桌两边。大家看过协议,觉得很合理,都在劝说吴彩衣签字。

骑虎难下的人变成了吴彩衣。

“我们来谈一谈具体条款吧。”

沉默了半晌,吴彩衣只能选择与秦青谈判。计划发生了一些变故,让她尝到了挫败的滋味,但她知道,胜利的一方只会是自己,因为秦青手里根本没有所谓的王炸。

他的底牌不过是一张三罢了。

整个下午都在谈判中进行,好在协议顺利签下了。秦青带着满身疲惫回到楚南溟的别墅。

走进玄关,他没有问米菲楚南溟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家从来只有他一个,孤独是早已经习惯的事。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喇叭声,秦青走出去,看见云惊寒捧着一盆花从马路对面过来了。

“这盆花香不香?”秦青大声问道。

“不香我会给你带来吗?”云惊寒爽朗一笑。

秦青站在屋檐下,也憨憨傻傻地笑了。

“我跟吴彩衣签了协议,条款对我很有利。之前你们军团送来的那盆花香味很特别,我决定用它做主调来研发新产品。”他像个孩子一般汇报着自己一整天的情况。

云惊寒竖起拇指,笑容里带着赞许和肯定。

“我们去花房吧。”秦青走下台阶,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玻璃温房说道。

看着两人相携走远,米菲立刻给楚教授发去信息,说了云惊寒前来拜访的事。

但她不知道的是,楚南溟早已经收到消息。家里的监控系统被他植入了人脸识别程序,一旦云惊寒出现,他这边就会收到提示。

对工作向来很专注的楚南溟破天荒地摔碎了一个玻璃瓶。瓶子里的液体洒出来,与空气发生反应,燃烧成一团火焰。

有人吓呆了,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还有人跑去按消防警报器。

好在楚南溟迅速找回理智,脱掉白大褂覆盖在火焰上。

缝制白大褂的布料是他发明的,防水防火防刺,非常坚固耐用。隔绝了空气之后,火焰很快就熄灭了。

站在四周的研究员们用惊魂未定又颇为古怪的目光看向楚教授。

这种低级错误不应该发生在这个近乎于神明的男人身上。

楚南溟用修长的手指梳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这个动作是他不知不觉从秦青身上学来的。

他给了秦青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可是就在刚才,他竟发现,自己一分一秒都难以忍受。

背着丈夫在家里约见情人,这是多么糟糕的妻子。可是当初,他看中的不正是秦青的心有所属吗?他以为秦青之于自己不过是个工具,用完了就可以丢掉。

可是现在,当他产生丢掉秦青的念头时,心脏为什么会破一个洞?

楚南溟看着地上的狼藉,表情异常难看,痛苦的漩涡仿佛凝固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瞳里。

“楚教授,您是不是生病了?”一名研究员忧心忡忡地问道。

“是的,我病了。”楚南溟点点头,走向消毒间。

他得了一种只有秦青才能治好的病。

“我今天先回去了,你们继续试验吧。”他头也不回地摆手,背影显得无比颓废。

玻璃温房里,秦青双手撑着膝盖,好奇地看着摆放在地上的一盆花。

“这个也是开花之后才能闻到香味吗?”

“是的。”云惊寒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慵懒地抽着一支烟。

996睡在花丛里,鼾声如雷。

“那它什么时候开花?”秦青回头问道。

“这种植物听见特定的鸟叫声才会开花。中心城没有那种鸟。”

秦青:“……所以,你为什么不把那种鸟也带来?”

他一个没忍住,冲云惊寒投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云惊寒哈哈一笑,这才补充道:“你可以对它吹口哨。听见合心意的口哨声,它也会开花。”

“合心意的口哨声?怎么才算合它心意?”秦青更加好奇了。

“你试试吧。”云惊寒一边吐出烟雾,一边兴致盎然地笑着。

他今天穿了一套军装,即使是非常随性的坐姿也显得那么英武不凡。百花盛开的背景,完全不能软化他的刚硬与铁血。

秦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脏跳得有些快。

他连忙收回目光,蹲下身,对着那盆花吹起了口哨。

吹了一分多钟,白色花瓣依旧紧紧攒在一起,丝毫没有舒展的迹象。

“你是骗我的吧?”秦青感觉自己上当了。

“你再试试。”云惊寒掸掉烟灰,笑容有些神秘。

秦青撅着屁股半蹲在地上,对着一朵花不停吹口哨。米菲走过来看了几眼,表情十分微妙。她觉得秦青好像是精神错乱了。

“你肯定是骗我的!”秦青终于确定自己上当了。

他揉了揉酸胀的腮帮子,走回云惊寒身边,取出一支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云惊寒坐在椅子里静静看他,懒洋洋地笑着。

秦青忽然产生了一点恶作剧的念头,于是把一股浓浓的烟雾喷到云惊寒脸上,像个流氓一般冲对方吹了一声口哨。

“我有没有说过,你穿军装的样子特别帅?”不知是因为抽烟还是别的什么,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

云惊寒狭长的眼眸骤然一眯,漆黑深瞳放射出危险的凶光。

秦青心脏急跳,隐隐嗅到一丝危险的气味。

就在这时,垂在花盆边沿的一个花蕾竟盛开了,三片半圆形的雪白花瓣缓缓舒展,几根黄色的花蕊簇在中间,说不上多美丽,却非常素雅。

秦青回头看了一眼,本还有些失望,却忽然愣住了。

只见那些雪白的花瓣在阳光地照射下慢慢散发出淡蓝色的荧光,美得像是洒了一层带有魔法的粉末。一股难以形容的香味在温房里快速扩散。

“这是……”

秦青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像不像月光化成的水?”云惊寒问道。

秦青的眼睛被点亮了。

“是的,就是月光化成水的香味。薄冷得像烟雾,很轻盈,又很有穿透力。”

秦青蹲下身,不断嗅闻那朵花,脸上满满都是惊喜。

“还有几朵花没开,不然香味更浓。”秦青指着另外那些花骨朵,有点可惜。

“你再吹几声口哨试试。”云惊寒勾着唇角,笑得有些兴味。

“刚才我是怎么吹口哨的来着?”秦青回忆了一下,脸颊不由涨红。

“是要像流氓一样吹吗?”他用调戏的心情对着那几个花骨朵吹口哨。

“不是。”云惊寒诡秘地笑了笑。

“要对着你吹?”

秦青仿佛明白过来,连忙走到云惊寒身边,对着这人吹了几声带着调戏意味的口哨。如此英俊的一张脸就在眼前,带着难以忽视的雄性魅力,总会让他失神。

剩下的几个花骨朵就在这时盛开了。

云惊寒杵灭香烟,拊掌朗笑,漆黑眼眸里闪烁着愉悦的亮光。

他指了指那盆完全盛开的鲜花,上扬的唇角盛满餍足。

秦青回头看去,表情有些懵。

“为什么啊?对着它们吹不行,非得对着你吹?你不在了,它们就不开花了?”秦青揪住云惊寒的衣袖忙不迭地追问。

云惊寒握住他的手,慢慢解释道:“这种花只在白冠鸟求偶鸣叫的时候才会盛开。合它们心意的口哨声必须带着求偶的渴望。”

云惊寒捏了捏秦青忽然僵硬的手,笑容越发兴味:“刚才你能让它们开花是因为你在渴求我。你的声音泄露了你的秘密。”

秦青:“……”

“呵!”无声无息出现在温房门口的楚南溟发出了极为冷冽,又极为自嘲的一声低笑。

早已瞥见他的云惊寒更为愉悦地笑了,野性的脸庞写满了强势入侵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