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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参会人员都要拿出一件物品放到展台上去拍卖,所获得的款项将捐赠给各大慈善基金。这是一个快速融入圈层的方法。

拿到请柬之后,乌芽芽决定画一幅油画去拍卖。或许是周小沁的记忆给了她强大的自信心,她竟然觉得自己一定能画出让爸爸都为之感到惊叹的作品。

“你画吧,我在旁边陪着你。”易H把一大堆文件搬到画室,柔声说道。

“好。”乌芽芽拿起画笔,深深提了一口气。

记忆告诉她,她可以,然而十分钟后,残酷的现实却告诉她,她学废了。她终于明白,记忆是记忆,技能是技能,这两个词听上去很相似,却根本不是同一个玩意儿!

“阿西吧!”乌芽芽扔掉画笔,烦躁地抓挠头发。

她脸上东一块西一块染着斑驳的油彩,看上去既狼狈又可爱。

易H抬眸看她,忍笑道:“放弃吧,我们拍卖一件古董就可以了。”

“我才不要放弃!”乌芽芽拿出手机搜了搜绘画教程,看见一个网友竟然把墨汁涂抹在鱼身上,然后拓印下来,并最终完成了一幅惟妙惟肖的画作,顿时也产生了一个堪称天才般的灵感。

她的本体是乌鸦呀!她为什么不把自己涂上油彩,印在画布上呢?

想到就干,乌芽芽立马变成小乌鸦,闷头闷脑地扎进颜料里,然后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走到一块空白画布上,展开翅膀,呈大字型整个儿拓印上去。

片刻后,她得到了一个乌鸦形状的图案,翅膀上的羽毛活灵活现的。

她嘎嘎笑了两声,换了一种颜料扎进去,然后继续拓印。她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在画布上翻滚,小爪子这里踩一踩,那里蹬一蹬,增添一些细节。

半小时后,她得到了一幅印满乌鸦翅膀和乌鸦爪子的油画,还别说,看上去竟然有种诡异的美感。

易H早已放下文件,默默用手机把这一幕拍摄下来,然后扶着额头,颤动肩膀。

没错,他在忍笑,而且快忍不住了!

【爸爸,你看芽芽。】他把视频转发给楼下的乌榕城,手掌一直捂着嘴,担心自己笑出声。

乌榕城:【怎么不早点叫我上去看?】

认真在画布上打滚的小芽芽简直可爱得要命!他心都化了。

【好看吗?】易H把这幅画也拍摄下来。

【惊世巨作!】乌榕城毫不心虚地夸赞:【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一幅画!满满都是灵气!】

【嗯,那我们把它买下来收藏怎么样?】易H提议道。

【我们各凭本事吧。谁买到算谁的。】乌榕城冷酷地回复。

这是女儿平生所作的第一幅画,而且还画得这么精彩,他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那好吧,我们公平竞拍。】易H毫不示弱。

【我来帮芽芽洗澡。她身上的颜料估计只有法术才能去掉。】乌榕城放下手机,快速走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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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上,朱欢欢和彭国强也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彭国强今天情绪特别差,说话的口气也很僵硬:“你的画跟以前不一样了,风格改变很大。”

“啊,因为我换了导师。”朱欢欢心不在焉地回答,双眼一刻不停地搜寻着乌榕城的身影。

“你今天拿来拍卖的那幅画真是你自己的作品吗?它的笔触和构图都很硬朗,像男人画的。”

仔细调查过这个假外甥女的彭国强自然知道,朱欢欢拿来的这幅画是找枪手作的。

这人简直掠夺成性,无可救药!

“我想尝试新的风格,不可以吗?谁规定只有男人才能画出风格硬朗的作品?”朱欢欢不耐烦地说道。

彭国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乌榕城,目光里充满感激。要不是那父女俩,他的沁沁早就死了!周家人真狠呐,连嫡亲血脉都不认!这个叫朱欢欢的女人更狠,简直坏事做绝!

她以为她是乌榕城的女儿?做什么梦呢?人家父女俩分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刻意设了这个局来整她的!

不知道得知真相的她会露出什么表情?肯定特别绝望吧?

彭国强不无快意地想着。

台上的拍品一件一件被人买走。看见不喜欢却又是交情甚笃的人拿上去拍卖的东西,大家也会象征性地举举牌。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会互相照应,反正钱都是要捐出去做慈善的,买贵了也不会觉得可惜。所以,在这种拍卖会上,一般不会出现流拍的现象。

彭国强一直没举牌,直到乌芽芽的油画被两名礼仪小姐搬上去。

“这幅画是乌芽芽小姐的亲手之作,名为《乱鸦》,风格十分浓郁……”主持人极尽所能地赞美这幅画。

一片片乌鸦羽翼遍布于深黑底色之上,间或点缀着一些锋利的爪痕,那细腻而又尖锐的笔触,再加上凌乱却又不失美感的布局,让这幅画带上了极强烈的个人色彩。

当它被展示出来的时候,台下发出了一阵赞叹,不少专业人士也都点点头,对乌芽芽的画技表示了肯定。

乌芽芽挺了挺小胸脯,模样骄傲极了。

易H压下翻涌的笑意,附在她耳边说道:“这幅画不该叫《乱鸦》,应该叫《乱压》。”

想明白他的意思,乌芽芽立刻抡起小拳头捶他。

坐在另一侧的乌榕城却发出了认同的低笑:“后面这个名字的确更贴切,是应该叫《乱压》。”

翁婿俩对视一眼,然后各自伸出拳头对碰了一下。他们越来越有一家人的默契了。

乌芽芽:“……”你俩是来拆我台的吧?

主持人给出了一万块的底价,然后让大家叫价。第一个举起手的人不是乌榕城,也不是易H,竟然是彭国强。

“十万!”他朗声说道。

十万买外甥女一条命,他觉得远远不够,所以价格还得再往上翻几翻。一万块的画,用几十万的价格买下来,他觉得值!

易H皱皱眉,正准备举手,坐在不远处的林秀竹:“二十万!”

乌榕城也想举手,却被廖璨抢了先:“三十万!”

慕辰大声喊道:“五十万!”

乌芽芽眼睛都瞪圆了,瞳孔忽闪忽闪地发着光。五十万?她随便拓印的画,竟然值五十万?天呐,大家太给她面子了!

她一会儿转头去看林秀竹,一会儿转头去看廖璨,连慕辰和彭国强都收获了她湿漉漉的满带感激的小眼神。她无声地,快速地拍着手掌,一副乐上天的样子。

看见她幼稚的模样,女记者也举起手:“六十万,为我之前的事道歉!”

易H终于找到举手的机会:“一百万。”

乌榕城:“两百万。”

易H:“三百万。”

乌榕城:“四百万。”

得,这翁婿俩较上劲儿了,价格一番一番地往上加,绝不给任何人机会。

但是说实话,这幅画虽然风格独特,却还远远不值几百万。易H和乌榕城抢着买它,不是为了爱,又是为了什么?

就算是之前不断叫价的林秀竹等人,也都是因为喜欢乌芽芽本人,才会连带着喜欢她的画。

看着被乌榕城和易H夹在中间,表情既开心又为难的乌芽芽,朱欢欢的眼瞳都快滴出血来。无论她怎么欺骗自己,在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那份DNA鉴定书的确没对乌芽芽造成任何影响。

她得到的爱还是那么浓烈,那么纯粹。

乌榕城和易H以前是如何爱着她,现在也会如何爱着她。

不,他们甚至比以前更爱她。他们像守护珍宝一般守护着她!

咯咯咯……这是朱欢欢咬紧牙齿的声音。

“舅舅,你买乌芽芽的画干什么?”她缓了缓神色,低声询问。

“我喜欢。”彭国强冷冰冰地回复。

只这两句话的功夫,那幅《乱鸦》已经被乌榕城叫到了七百万的天价。易H还想举手,胳膊上却坠了一株沉甸甸的小芽芽。

乌芽芽紧紧搂住他,又冲他摇摇头。

易H无法拒绝未婚妻恳求的眼神,只能退让。

于是乌榕城愉悦地笑了。在所有人的祝贺声中,他一下一下用力鼓掌。此事已经证明,在女儿心里,终究还是他更有分量一些。

得到了女儿的特殊关照,他显得那样意气风发。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他对乌芽芽的宠爱绝不会消减半分。

朱欢欢遥遥看着乌榕城,心在剧烈的疼痛中碎成片片。

与此同时,礼仪小姐搬走乌芽芽的画,送上了朱欢欢的《水畔》。从画技、色彩和构图上看,她显然胜过乌芽芽太多,唯一逊色的地方就是缺乏强烈的个人风格。

如果乌芽芽的画能卖七百万,那我的画少说也能卖一千万吧?朱欢欢踌躇满志地想着。

当主持人开始叫价时,她期待地看向四周。

然而会场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举手。有人想举手,廖璨和她的那些小姐们就会暗暗摇头,示意大家别动。

乌芽芽、易H、乌榕城,竟然不约而同地采取了双臂环胸的坐姿。这是一种拒绝的微动作!

这么多人阻拦叫价,其余人自然也不会糊里糊涂去踩这个坑,于是不管台上的主持人怎么鼓励游说,会场里依旧静悄悄。

难言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最后全部倾倒在朱欢欢头上。她环顾四周,脸颊涨得通红,身体也开始微微打颤,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