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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问:“你是说……他是故意在邵晓风体内留下jingye的?”

徐烁:“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丰正辉的犯罪嫌疑就更大了。除了他,还有谁需要这么做?名字后面画勾的五个人,显然是他的目标人物,这五个人一定牵扯到同一件事情里,而且和陈玉敏有关。丰正辉迫切的想找到陈玉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五个人是他认为最有可能知道陈玉敏在哪里的线索,或者再大胆一点假设——陈玉敏的失踪根本就和这五个人有关,丰正辉试图从他们嘴中问出陈玉敏的下落,可惜最终也没有逼问出来。丰正辉知道自己不能牵扯进故意杀人罪,所以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杀死邵晓风之后洗掉直接证据,同时在邵晓风这里留下另外一个男人的样本,借此证明此事和他无关,基于疑罪从无的原则,警方根本不够证据起诉他。”

徐烁快速讲了一个故事版本,只是他刚说完,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些推断来的都太顺了。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徐烁陷入沉思,顾瑶这时说:“如果是丰正辉做的,他就需要让另外一个男人介入。难道他杀人之前还把那个人叫过来,让邵晓风自愿和那个人发生性行为?”

徐烁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他不需要叫另一个人,只要随便拿到一个男人的样本,用针管注射进去就行了。”

顾瑶沉默了几秒,忽然想到一个点:“丰正辉说过,他的亲生父亲是协警,所以他很小就懂得如何和警察打交道,很清楚警察抓捕和盘问犯人的套路。”

徐烁随口问:“哦,协警?哪个刑侦队的?”

顾瑶摇头:“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丰正辉以前是叫李云辉,那他的亲生父亲也应该姓李。”

只是这话刚落地,顾瑶就清楚的看到徐烁神色一怔,眼神里流露出清晰明显的惊讶。

顾瑶:“怎么,你想到什么?”

徐烁却没理她,很快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他直接问:“刘叔,你还记得不记得以前在警队的时候,队上有几个很能干的协警,其中有一个你还建议他考正式警察……对,就是那个……他叫什么……”

徐烁边讲电话边走到一边,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通话结束,他收好手机折了回来,神情无比严肃。

顾瑶上前几步,问道:“你刚才跟谁通电话?是不是有线索?”

徐烁垂下眼叹了口气,说:“丰正辉的亲生父亲叫李正继,以前的确做过协警,后来丰正辉的母亲带他改嫁,没多久李正继就在一次任务里牺牲了。”

顾瑶一怔,脑海中瞬间跳出几个问题。

刚才跟徐烁讲电话的男人是谁?他叫他刘叔,还说以前在警队里,显然这个刘叔是认识丰正辉的父亲的。

这个刘叔和徐烁是什么关系,他不可能随便叫一个陌生人为“叔”。

还有,徐烁一听到“李云辉”三个字就去播了那个电话,这说明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那么也是他多年前住在江城时认识的人么?

继程维和男子监狱的重刑犯朋友之后,又多了一个在警队工作过的刘叔,一个协警……这些人全是刑侦口的。

顾瑶忽然想到,她第一次去事务所找徐烁理论时,就曾经当场做过一次分析。

那时候徐烁是这样说的:“……我从小就被警察追,都追怕了,索性就去学法律。”

她还因此猜测过,他从小就被警察追却没有一点前科,要不就是背景雄厚有家人给他洗底,要不就是家里人就是当警察的。

现在想来,他所谓的“从小就被警察追”根本就是被当警察的家长追。

如果这些分析都没错的话,徐烁的家人很有可能也是刑侦口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懂得现场采证那一套,那些绝对不是程维手把手教他的,最多也就是给他提供一点技术支持和专业意见。

顾瑶一时想的入神,直到徐烁对着现场拍完照,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光线,她才微微一证,抬起眼皮。

就见徐烁挑着眉说:“天色不早了,先回吧。”

顾瑶“哦”了一声,跟上他。

徐烁走在前面,步子不大,由于现在已经过了下午四点,光线渐渐暗下来,整个废弃工地又没有照明,走在草丛里远没有来时快速。

顾瑶盯着地上的障碍物,脑子还在不停地运转,直到前面的徐烁突然站住脚,她一个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撞到他的背上。

顾瑶发出“哎”的一声,转瞬就听到徐烁的叹息。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他侧头低垂的眼神,她问:“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徐烁:“你用手机照着地上,顺着我踩过的地方。咱们要加快速度。”

顾瑶应了一声,再抬脚时如法炮制的跟上徐烁的节奏,很快就跟上他的速度,一路穿出草丛,来到停车的地方。

只是刚来到车前,徐烁又一次站住了。

顾瑶跟着一顿,绕到他前面问:“又怎么了?”

就见徐烁浓眉紧皱,双手环在胸前,一副沉思状,然后他说:“我突然想到一个疑点。”

顾瑶正在摘掉身上粘过来的草屑,听到这话注意力瞬间集中:“什么疑点?”

徐烁说:“刚才咱们分析说,如果凶手是丰正辉,他只需要将一个其它人的样本注射给邵晓风即可,这分析听上去很合理,但是操作起来存在一点难度。”

顾瑶瞬间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有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样本给另一个男人?”

徐烁微微一笑:“那玩意儿可不是说来就来的。而且还是交给一个大男人,谁会乐意?”

顾瑶:“……”

沉默了几秒,徐烁又道:“但如果有个女人帮丰正辉,那就不一样了。”

顾瑶一顿:“也就是说,有个女人通过发生性行为的方式,从另外一个男人那里拿到,然后交给丰正辉?”

但是,是哪个女人呢?

徐烁:“这只是一种构想,有可能会被全盘推翻,除非可以证实邵晓风的死和丰正辉有关。而且,如果丰正辉是凶手,那么又有另外一点说不通。”

顾瑶:“你是说,以丰正辉的智商和手段,不可能在和这五个人接触后却问不到一点陈玉敏的下落?”

徐烁点头:“如果你是丰正辉,你很聪明,也有很多办法却伤害一个人,你很迫切的想找到陈玉敏,还将目标锁定五个人,最终你用你的方法另两人失踪,两人死亡,一人摔成了痴呆,可你竟然还没有找到陈玉敏——这说明什么?”

顾瑶不假思索道:“要不就是他们五个人守口如瓶,死也不说,要不就是陈玉敏的失踪和根本他们五人无关。”

徐烁抬起一手,竖起拇指:“一,哪怕死也要守口如瓶,根据五个人的档案资料,暂时还看不出来他们有这么坚强的意志。”

接着,徐烁又竖起食指:“二,如果无关,丰正辉就没必要让你看到集体照,而且整个事情的线索就断了。为什么这五个人名后面要画勾,指向是什么,又要重新推断。”

总之,现在的证据太少,还不足以拼凑出一个故事的雏形。

徐烁:“现在只能从这五个人在陈玉敏出事之前,和她的关系开始入手调查了。他们六人一定曾经产生过交集,还有——陈玉敏是怎么认识丰正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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