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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和徐烁就像是两大护法,一左一右的站在阮时秋两边。

他们四周还站着夏铭,其它刑警、检验员和法医程维。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行李箱。

直到它打开的那一刻,一幅完整的穿着衣服的幼童白骨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烈日之下,现场的氛围却如堕冰窖。

阮时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顾瑶下意识紧紧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但阮时秋却像是听不到周遭的人和声音,她只看得见已经化为白骨的“筱飞侠”,眼泪冲刷过眼帘,阻挡了视线,她一下子就崩溃的哭出声。

在确认现场和确认尸体之后,夏铭便很快示意一位女刑警,让她先陪阮时秋到一旁休息,接下来的采证工作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刺激她。

阮时秋被带开之后,顾瑶还时不时扫向她那颓废的背影,直到程维这边开始一块块的收集骨骼。

顾瑶这才轻声问徐烁“现在已经是白骨了,他们该如何证实死因?”

筱飞侠是死于卢泓的暴力对待,死后身体上还有多处淤青,头部也有伤,由于先天不足,最终死于心脏病发。

徐烁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如果小虾生前受到过暴力对待,骨骼上就有可能留下损伤,尤其是幼童的骨骼,比成人的要软,就算伤痕愈合也会留下痕迹,更何况小虾这种根本没有愈合的机会。你看,现场环境保存完整,从直观上就已经排除了动物啃咬尸体导致缺损的可能,那么也就是说,一旦在小虾的骨骼上发现生前伤痕,这对破案就有很大价值。”

顾瑶听的非常认真仔细“我记得小虾的头部也受到过创伤。”

徐烁跟着分析“如果是颅骨损伤,这虽然不能直接证明小虾是因此致命,却可以借此对致伤工具、用力方向、次数、损伤的形成进行判断,法医也可以针对整个案情给出线索,这些线索如果和小秋的口供吻合,这就可以进一步证实小秋口供的可信度。”

说到这里,徐烁话音一顿,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顾瑶看向程维此时正在收集的小块骨骼。

“你看,那是舌骨,那是甲状软骨,这两块骨头在人体的咽喉区域。如果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那么法医可以同颈部淤痕来推断死者是生前还是死后被人勒压颈部,但像是这样的白骨,就可以通过这两块骨头证明,如果有损伤痕迹,还可以及依据损伤的程度来判断是否是窒息死亡。

原来如此……

顾瑶一边听着,一边还向前走了半步,试图看清楚程维的动作。

徐烁见状,也跟着倾身,继续他的现场教学“哦,这块骨骼叫颞骨岩部,在颅骨的底部,它隐藏的比较深,如果死者生前有过内出血,这块骨骼就会颜色变身,同样可以辅助证明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当然,检验程序中还要测试死者生前是否有中毒迹象……不过在检测这些之前,首先要确定死者的身份,进行骨骼dna检验,颅相复原,死亡时间等等。”

其实这并不是顾瑶和徐烁共同经历的第一个白骨案,在丰正辉的连环杀人案件当众,他们就在地窖里发现了张圆的白骨。

当时带队的刑警也是夏铭,法医也是程维。

但两人并没有像是眼下这样的机会可以观摩采证的全过程,还在现场接受了一番警方的初步盘问。

从那以后,三方又接连接触好几次,彼此之间有了了解,也有了共识,到现在,顾瑶成了本案的报案人,徐烁成了暂定“嫌疑人”阮时秋的代表律师,以及本案的知情者之一,两人竟然就站在那里窃窃私语了几分钟。

程维和助手收集完所有骨骼,站起身时,终于回过身,扫了徐烁一眼。

只是程维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夏铭便先一步走到跟前,说道“两位,麻烦你们先分别做一份口供。”

顾瑶闻言,又一次看向阮时秋的方向,她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下来,正在小声地回答着女刑警的问话。

与此同时,后院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阮正新震惊且慌乱的声音倏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利闯进我家!你们有搜查证吗!”

但阮正新没有闯过最后一道警戒线,他可以回自己家,但现阶段他无权进入案发现场,破坏采证。

便是阮家的阿姨,也一早就被留在大宅内,等采证拍照之后才会安排她识别死者筱飞侠的遗物。

阮正新脸红脖子粗的叫嚷着,因为和刑警纠缠,他的西装已经被拉的变了形。

夏铭上前制止,公事公办。

顾瑶和徐烁也一同看过去,一个眼神冷漠,一个神情讥诮,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堂堂“昭阳”事务所的创始人阮正新,平日里道貌岸然,自诩捍卫江城法律的第一人,想不到也会有眼下这种狗急跳墙的举动。

但是到了这一刻,阮正新还是没有忘记利用法律手段来捍卫自己的权利,他叫喊着这次搜查属于非法行为。

直到阮时秋突然走上前,对他说“是我让他们进来的。”

阮正新气的口不择言,指着阮时秋骂了几句。

但他的谩骂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后院的入口又一次传来骚动。

这次的动静更大,来的人也更多,但他们并不是涉案人员,而是一群抢独家的媒体……

带队的竟然还是蒲明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