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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天降,相救情敌◎

灵枢上前, 轻轻地唤了声:“大人。”

俞星臣道:“如何,他们可有行动。”

“真如大人所料。”灵枢将自己在林旅帅屋顶所听见的话全都告诉了俞星臣:“本来想跟着那马渠看看他的巢穴,可那院子防备甚严, 还养了护院的狗,只能先行回来。”

俞星臣道:“你做的对, 如今最不该打草惊蛇。”

灵枢看着灯光下他的脸, 不由走近了一步:“大人叫我出去监视巡检司跟县衙的举动, 只留大人一个在这里, 我却不能放心。早知如此, 为何不叫陈队正多留几个人?”

俞星臣一笑:“人多了容易走漏消息,何况行动起来也招人眼目。”

他温文依旧的笑容,却让灵枢红了眼圈:“陈十九郎办事太不由分说、揪人的心了, 那夜竟不告诉我真相,我还以为大人……”

俞星臣道:“他若不瞒着你,你怎能真情流露, 骗过那些人呢, 他自是知道你是个不习惯假装的人。”

灵枢垂下头, 仍是有点难过,小声道:“能不能求大人一件事, 您以后不可再如此了。至少别瞒着我。”

俞星臣却明白自己这一遭儿吓得灵枢不轻, 便许诺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天晚上, 俞星臣因睡不着而起夜, 谁知却见火光烟尘, 正要唤人, 却有人从外间闯了进来。

那闯进来的却不是别人, 正是陈献。

陈十九郎笑道:“灵枢不能来了。”

俞星臣问他是什么意思, 陈献道:“我方才已经指点灵枢去追一个刺客。这叫调虎离山。”

这会儿屋内已经有些呆不住,俞星臣捂着口鼻,忍着咳嗽。

陈献将他揽住,趁着人还没有察觉,带他从窗户跃出,安置在驿馆僻静之处。

俞星臣是聪明人,看着他的举止就知道:“你想将计就计?”

陈献道:“不知何人想要刺杀大人,我想索性就来一招请君入瓮,看看大人‘死’了后,会是什么情形,也许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呢。”

俞星臣飞快一想,道:“也好,我在暗,你在明,分头行事,谁先办完了事,再行汇合。”

陈献道:“既然俞巡检同意这法子,那就各自珍重吧。天明后我会带人离开,这里就有劳大人。”

两人商议了片刻,陈献便折身回去,只装作是去追刺客的样子,演了一出好戏。

只是让陈献没想到的是,惊怒伤痛之下的灵枢差点儿冲进火场,要不是十九郎当时奋不顾身及时拉住了,这会儿只怕俞星臣是假死,灵枢却是真死了。

如今沁州这里,见京畿巡检司的人去了,果真林旅帅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俞星臣沉吟道:“那王保长无法无天,害死人命视作等闲,我就猜他上头必有保护伞,现在看来就是林枫,不过……”

灵枢道:“不过什么?”

俞星臣道:“那个马渠,有点古怪。一个小小的保长怎么竟敢威胁巡检司的旅帅,还有你说的什么‘大福气’,他指的是什么,难不成他头顶上除了林旅帅外,还有更了不得的势力。”

灵枢回想着:“他的口吻确实有些狂妄,好像不把林旅帅放在眼里,林旅帅盛怒,都无济于事。”

“我是真想不出,他头上还会有什么人了,”俞星臣琢磨了片刻,“本来是冲着海州去的,没想到这小小的沁州,亦是妖风阵阵,令人不可小觑。”

他喃喃了一句,突然皱眉:“又或者……这二者之间是有关联的。”

灵枢不懂:“大人指的是什么?”

俞星臣道:“这件事表面上看来,是因为我破了灌江浮尸案子,拿住了王保长,但……”他的眼神几度变化:“沁州跟海州距离本就很近,也许背后的人对我动手,不仅是为浮尸案,还是为了海州……”

灵枢还是不太明白。但他只惦记一件事:“大人,既然林旅帅庇护王保长确凿,而谋害大人的正是王保长马渠众人,那么,事不宜迟,得赶紧将那些狼心狗肺之人缉拿归案,然后好跟陈十九郎他们汇合。”

“马渠所去的那所宅院是谁所有,里间是何人,尚且不知。”俞星臣摇头:“明日一早你再去打探,务必查明。”

灵枢只得领命,又见时候不早,便让俞星臣安歇。

俞星臣看了看窗外沉沉夜色,从这里自然看不到海州,但他仿佛能感觉到自海上吹来的风,风里似乎透出了某种异样的味道。

他想起了那连绵半月的雨,也快到时候了。

次日寅时左右,灵枢出了客栈。

他按照俞星臣的吩咐,远远地盯着那所宅院。

此刻天色绝早,路上并无任何行人,灵枢靠墙闭眸,等了大约两刻钟,耳畔听到门开声。

他悄悄闪身向着那边看去,却见大门口陆陆续续走出几个人来,昨夜的那马渠也在其中,只是他正弓着身子,竟是一副极谄媚的姿态。

灵枢皱眉,凝眸细看,见有一道人影从门内快步走出,并不高大,但自有一种慑人的气质,奇怪的是,他的头上竟戴着一顶毡笠,帽檐低垂挡住了大半个脸。

灵枢满心想看清楚点,稍微向外探了探身子。

可就是在他一动的这瞬间,那戴着斗笠之人突然间止步!

灵枢心头闪过一丝凉意,而那人微微地侧头,看方向,竟正是往自己这边儿!

“不好!”灵枢大惊。

他不晓得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他现在所站的位置,足足一条街那么长,连护院的狗子都听不见异样。

而方才灵枢的动作也是极其细微,隔着这么远,那人为何竟会发现?

但不管是多不可思议,那人确实发现了自己,这是无可争议的。

灵枢立刻做出了反应,他迅速闪身后退。

事实证明,灵枢的决定极其正确,就在他急退的瞬间,那斗笠人一挥手,有两三道黑色身影鬼魅一样向着灵枢藏身的方向闪来。

灵枢屏住呼吸,施展出平生武功,头也不回一路狂奔,却不敢就回小客栈。如此你追我赶,幸而他之前闪的快,终于将那些人甩脱了。

那几个黑衣人追不到人,面面相觑,便仍撤回。

灵枢听到他们都离开了,这才敢放松呼吸。却仍是惊魂未定,竟不知道哪里来了这么多的高手!

同时灵枢意识到,不管是陈献还是俞星臣,这一次都大意了。

谁能想到,他们所面对的竟是这般棘手的对头。

假如这些人就是俞星臣所说的幕后黑手,那么仅仅靠他跟俞星臣两人,是绝不可能掌控局面的。

灵枢咬了咬牙,又等了片刻,察觉确实没有动静后,才扭身离开。

等灵枢回到小客栈,天色已经放明。

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之前灵枢因为疑心之故,所以并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又在街上转了会儿,确信没有人跟踪。

进了门,向俞星臣说了自己所见所感:“大人,那些人来路可疑!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去跟十九郎汇合为妙。”

灵枢有一种预感,虽然他跟那斗笠人尚未对过一招,可对方只一瞥之间就确定他藏身所在,这已经不是寻常高手的范畴了。

灵枢并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

何况除了那人之外,其他追踪他的人,也并非泛泛之辈。

他只想要保护俞星臣周全。

俞星臣听完灵枢所说,眉头微蹙。然后他道:“不对。”

灵枢忙问:“怎么不对?”

俞星臣道:“走,去巡检司!”

灵枢一惊:“大人……”

巡检司林枫跟王保长马渠等是一伙儿的,这时侯前往岂不是自入虎穴,自投罗网?

俞星臣已经开门,灵枢只得跟在身后。

两人出了客栈,俞星臣环顾周围,忽然对灵枢道:“小心些。”

灵枢本来没怎样,听了这句,突然觉着身上好像被什么扎了几下。

那是一种不安的直觉。

“大人!”灵枢意识到不对头,上前一步紧靠着俞星臣:“是、是有人……怎么可能!”

这个藏身之所,原本无人知晓。

如今却有人在周围监视,那只有一个解释,是之前他在回来的时候,还是给人盯上了!

然而灵枢自觉已经非常警惕,明明一刻钟就能回来,他饶了多少路,就是为了避免被人缀上。

但居然……

灵枢心中大为后悔,极度愧疚。

俞星臣却淡淡道:“莫慌,他们现在拿不准咱们是怎样,所以还没动手。”

他不会武功,却更泰然自若,如无事闲逛般,甚至在一处泥娃娃的摊子前逗留片刻。

那对儿金童玉女的泥人儿捏的惟妙惟肖,眉开眼笑,憨态可掬。

俞星臣被吸引,拿起来看了又看,他这般举止本只是打掩护,可越看越竟喜欢上,便掏出了几个钱,买了这对儿小孩儿。

将这对儿娃娃捧在手心,俞星臣笑对灵枢道:“你猜我是怎么知道有人盯着咱们的?”

灵枢自己都没发现,又怎会知晓:“大人……是我大意了。”

俞星臣道:“昨夜你说的对,这幕后之人超乎了我跟陈十九郎的预计,若说大意,也是我们两个大意。”

他说话间,把手中的男娃娃举高了,说道:“你看前方那个女子。”

好像是个早起买菜的妇人,挽着个篮子,边走边四处张望。

灵枢警觉,以为他是说那人是个刺客,但看了又看,并无什么不妥。

“大人何意?”

俞星臣叹道:“不是叫你看她,是叫你看她在看什么。”

灵枢一震,复留神,却见那妇人东张西望中,不时回头向身后某处打量。

俞星臣淡淡道:“她自然是发现了异常之人,才会面露那种表情。我不知刺客在何处,但偏偏是这些普通人,却能给我们一一指出来。”

两人就这么闲逛似的,一路走,一路到了巡检司。

巡检司的士兵猛地看到是俞星臣,大惊失色,以为见了鬼。俞星臣淡淡道:“去禀告林旅帅,我有要事。对了,把贾知县也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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