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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必须带她走◎

屠竹和小甘先前在沁州, 里里外外协助陈献行事,极是妥帖。

不出三天,鸡鸣县的两个亲信赶到, 同十九更是一番亲热。

这两个人是陈献用惯了的,又曾在巡检司内干过几年大有经验, 就算来到这人生地不熟之处, 也自有章法, 很快入手。

小甘见状, 便暗暗跟屠竹商议, 要不要及早启程回京去。

正屠竹心里也担忧薛放的伤,便同她说:“十七爷他们才走,到底看着十九爷再安顿安顿。”

于是又过两日, 见陈献行事进退有序,沁州事务尽数入手,只是因为他兼任巡检司旅帅跟县官两种职位, 竟是忙的脚不点地。

屠竹心想自己也不能一直都在这里, 不如让陈献放心去调/教他自己的心腹, 于是便同小甘告退。

陈献虽然还想叫他们多留一段日子,可因为薛放的伤, 他也放不下。

何况小甘又是杨仪得力的人, 于是便也放行。

本来十九想派两个士兵一路护送,屠竹不想他再费心, 便婉拒了。

于是弄了一辆车, 带着小甘, 从沁州返回。

一路上两人极为自在, 虽未曾成亲, 却如同一对恩爱小夫妻一般, 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同吃同卧。

起初屠竹并不跟小甘同房,只是小甘觉着两个房间多费钱不说,而且她自己一个人睡,也害怕。于是让屠竹跟她同房。

屠竹期期艾艾,不太肯。小甘道:“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

“我只是担心对姐姐不好。”

小甘笑道:“我自己都不怕,你倒是心细。大不了,你睡凳子就是了。想的什么!”

屠竹听她这么说,于是从命。

他睡了两天长凳,毕竟有些辛苦,白天赶路便透出几分疲乏,只是他从无半句怨言。

临近京畿那夜,晚上,屠竹才把两条凳子拼在一起,小甘洗漱过,走到身旁,把他拉了过去。

这两日小甘看着他如此,自然心疼:“睡那硬木头,哪里是那么好受的……你趴下,我给你按一按腰。”

屠竹正不安,听说按腰,才放心从命。

只是小甘的手摁来揉去,他毕竟是个心有所爱、血气方刚的青年,不禁有些冲动,当下强忍着,不敢动。

屠竹只以为小甘不晓得,谁知小甘却只是故意的。

她之前沦落在教坊司的时候,这些手段也是学过的,眼见屠竹的脸色发红,她就知道,一时暗笑。

可没想到青年虽然心动身动,但竟强忍不肯造次。

屠竹只颤声求她停手,说已经妥当了。

小甘对他喜欢已久,两情相悦,到了这地步,她也不在乎到底过没过明路。

反正薛放跟杨仪,都不是那种拘泥的人,回头只跟他们说一声,自然就同意办事。

情热至此,又何必再苦苦忍耐。

小甘俯身,搂住屠竹的脖颈,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屠竹惊讶转头的功夫,她顺势吻住唇,竟是把人压倒了。

竹子还要挣扎,可身体早就软了,竟连把她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两个人一路上,情意绵绵,简直是不羡鸳鸯不羡仙。

这短短的路程,走的荡气回肠,百转千回,看什么都是顺眼的,仿佛前路一片坦荡。

这天来至京郊的茶馆里,屠竹怕小甘颠簸累了,叫她坐着歇息,自己去要了茶。

正吃茶中,冷不防有两个京城里差人打扮的,翻身下地,也进来要茶吃。

屠竹细看他们,倒像是漕运司的人。

于是背过身子避开。

这两人等茶吃,一边说道:“你说那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大公子那个?”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我只不信,大公子为人正派,又不是那个死鬼二爷,怎么会也干这种包养外室的行径?难道京城内那些大家闺秀不足他挑的。”

“这可不一定,”那人低低笑道:“我听说大公子养的那个不是正经出身,必定有什么手段迷住了,那些大家闺秀哪里会那种招数。”

“府里难道不知道?”

“老爷必定是不知道的,若知道,哪里还坐得住?就是不晓得咱们老祖宗得了风声没有,如果闹出来,只怕不知如何收场呢。”

屠竹不晓得顾瑞河跟霜尺的事情,听得迷迷糊糊,不明所以。

这时侯小二送了茶过去,两人吃了两口,说道:“这还有一件奇事呢,知道咱们宣王爷吗?”

“从护国寺回宫的那位,很得皇上器重,最近不是定了辅国孙将军之女为正妃,还有那个什么……太医杨家的哪一个为侧妃的……”

屠竹吓得几乎转头。小甘及时拉住他的手,小声道:“他们说的必定不是姑娘。”

果真,那人道:“你怎么这都不记得,那位三姑娘可是咱们老祖宗宠爱的外孙女。”

“哈哈,我忘了这一节了。”

屠竹总算松了口气,向着小甘一笑。

就在此刻,那人道:“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些,知道三姑娘那位大名鼎鼎的长姐吧?”

“太医院的杨侍医,又关她什么事?”

“我有个亲戚也是在太医院当差的,说是那日无意中听见了宣王殿下跟杨侍医说话,竟是为了个什么杨侍医身边的丫头,似乎宣王殿下很在意的,只是杨侍医可没答应,啧啧,不愧是太后跟皇上面前受宠的人物,真真是硬气,连王爷的意思都敢拂逆。”

“这话可不敢说,谁知宣王殿下是什么脾胃,万一将来成了……那今儿杨侍医就是得罪了王爷,她可不能被太后跟皇上宠一辈子吧?人家都巴不得送人到王爷身边呢,一则讨好,二则好歹也有自己的亲信去攀龙附凤的,她倒好……一个丫头都舍不得。难不成是嫉妒那丫头,恨不得自己……”

“胡说,这位杨侍医是许给巡检司薛小侯爷的,必定是她不太懂变通罢了。”

屠竹先前还恍惚,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小甘的脸色已经大变。

等听见他们嚼舌说杨仪什么“嫉妒”,屠竹这才明白,当下猛地站起身来,小甘拦都没拦住。

那两人喝了茶正要走,猛地见屠竹站起,对他们怒目相视,略诧异。

幸亏小甘反应迅速,掏出两个铜钱放在桌上,扬声道:“店家,结账了啊。”又拉住屠竹的手:“哥哥,该赶路了。”

周围的人都以为他们凑巧也要走,并没有在意。

可那两个漕司的人却死死地盯着小甘跟屠竹,其中一人竟伸手拦住:“你这小子鬼鬼祟祟神色不对,哪里来的?要往哪儿去?”

屠竹正讨厌他方才臆测杨仪,便道:“你看着也好不到哪里去,背地嚼舌,算什么男人!”

那人大怒:“你说什么?找死!”竟不由分说,挥拳而上。

屠竹赶忙把小甘拉到身后。

他到底跟了薛放几年,又在羁縻州历练过,身手自是不凡,那人竟无法奈何他,渐渐落了下风。

旁边那漕司的同僚本来没理会,想看好戏。

待见屠竹竟纹丝不乱,这才道:“好小子,少来放肆!”竟纵身跳过去助拳。

他们两个人对屠竹一个,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两人也非泛泛之辈。

屠竹逐渐落了下风,身上难免挨了几下,但他甚是硬气,竟不肯后退。

茶馆内的众人见打斗起来,早纷纷避开。

小甘在旁看了会儿,见屠竹吃了几拳脸上带伤,她把心一横上前道:“你们还不住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道:“小姑娘,难道你连我们的服色都不认得?我们自是漕运上的,得罪了我们兄弟,算是这小子倒霉。”

小甘道:“你们要敢伤了他,十七爷跟我们姑娘……都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也不是漕运的人,我自然知道!还不住手吗?”

两人听了这句,脸上流露诧异忌惮之色。

对视了眼,先前诋毁杨仪那人道:“薛小侯爷虽好大的名头,我们却未必怕他。”

小甘见说话间屠竹身上又挨了一拳,甚是心疼,又见他们腰间带刀,她心里闪过一丝寒气。

左右看看,便抄起旁边桌上的碗碟向着那两人扔过去,见他们还是不退,又抱起一把椅子,直接冲了上前!

那两人是练家子,哪里会害怕一个姑娘,但见小甘如此,他们却急急地后退。

屠竹也赶紧拦住她:“姐姐!”

小甘胸口起伏不定,死死盯着那两个人:“是谁派你们来的,想做什么?”

两人对视了眼,嘿地一笑:“姑娘怎么知道有人指派我们,我们自然是奉命出京办差的。”

小甘冷笑,把手中椅子扔了,拉住屠竹快步往门外走去。

那两人目送他们,也不追赶,也不如何,只是望着。

出了茶馆,屠竹同小甘上了马车,小甘道:“他们打了你好几下,觉着怎么样?”说着掀开他的领子,却见肩头已经青肿了一块。

屠竹道:“没什么,都不太疼。”

小甘脸色苍白。

屠竹道:“你、你方才说有人指派他们,是什么意思?对了……他们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假的?”

小甘眨了眨眼,无言以对。

她心里当然知道,那些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毕竟那日杨仪从太医院回来后,便立刻问起她是否跟宣王殿下私下有什么交际,当时小甘就察觉不对了,那一夜甚至没怎么睡着。

而且杨仪打定主意去海州,又特特地带着她,这显然是为她着想。更别提杨仪私下里询问她心意的那些话了。

小甘想起方才那两个漕司的人说的那些揣测杨仪的混账之话,眼圈发红,又气又则心疼。

屠竹一抖缰绳,赶着马车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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