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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益卿突然自首,皇帝问罪。

那会儿皇后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华珍进宫,恳求皇后救救驸马。

皇后因为先前华珍告诉了自己阑珊身份的事情,自然是有些许迁怒的。

此刻又听是这样的事情,越发心生厌烦。

她哪里肯答应,何况又以为温益卿所说的是真的。

皇后便冷冷地说道:“之前你告诉本宫,说那个计姗是给下人谋害才出逃不归的……我还怪着那计姗不知廉耻抛头露面呢,倘若是温益卿谋害妻子,却是他丧尽天良,那计姗倒是情有可原了。哼,这温益卿要真的是那种狼心狗肺谋害原配的陈世美,也委实不配当你的驸马。就让皇上去发落他罢了。”

华珍听了这句,更加似乱箭穿心。

她只能恳求皇后让自己见温益卿一面。

华珍想借着见面的机会劝说温益卿可以改口,毕竟她心知肚明,此事跟温益卿无关。

同时她也隐隐猜到一切可能是徒劳的。

果然,华珍见了温益卿,质问他为何这样做,又求他跟自己去面圣,向皇上承认一切都是他编造的,求皇上开恩。

温益卿拒绝了。

看着公主惊慌失措满眼带泪,温益卿替公主拭去眼泪,才温声说道:“公主还是请回吧,你现在保养身子要紧,又何必匆匆进宫?万一连累腹中孩子有个万一,却又如何是好?”

公主听到这样的话,越发泪落:“你既然这样体贴于我,又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认什么罪!你为了她……都撇下我跟孩子了,还说这样的话?驸马!我求你了!你要真心体贴,就答应我去跟父皇认错……”

温益卿摇头:“就如同我之前跟公主说过的,原本我看着计姗已经不是过去的计姗了,横竖大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彼此安好不再相扰也就罢了。我也就也死心塌地的想抛下过去的事情,安安稳稳跟公主白首到老……”

他的声音温柔之中透着难言的眷恋深情,公主情难自禁地又涌出泪来:“驸马……”

温益卿闭上双眼,却又无奈苦笑:“谁知她的事情偏又发作了,皇上竟要追究她的罪责……可这原本这不是她的错,叫我如何能够昧了良心袖手旁观?这件事情因我而起,因为我结束,倒也是一了百了,求仁得仁。幸而公主有了身孕,公主以后就陪着这个孩子好好地度日,把我这个罪魁祸首忘了便是。”

他狠心地松开华珍的手:“公主你去吧,我意已决,决不会改。”

他转过身,再也不看华珍一眼。

华珍走投无路。

皇帝是最爱脸面的。

但温益卿进宫之前先去了北镇抚司投案,这件事情已经不胫而走。

所谓“陈世美”的传言一夜之间自然不乏人知道。

皇帝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驸马是这样丧心病狂引动朝野非议之人。

华珍明白,现在救温益卿的只有一种法子。

所以她去了御前,将昔日自己所作所为尽数陈述,揽下所有罪责,明白告诉皇帝温益卿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只除了一点,华珍大概是低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面对龙颜大怒的皇帝,以及加上温益卿跟自己都有些岌岌可危的担忧,华珍终于撑不住,便滑胎了。

她好不容易给太医们抢回了一条命来,但发现自己的孩子没了,顿时五内俱焚,痛不欲生,竟又晕死过去。

下了一夜的雪,一大早阿沅就听到窗外刷拉拉的响声。

屋内有些寒浸浸的,炭炉烧了一晚上,炭已经燃尽了,她没有及时的去添。

阑珊不在家里,她对这些事情也懒懒的少了些上心。

“娘,是什么声音?”怀中的言哥儿问道。

阿沅一怔,看了一眼泛白的窗纸:“应该是你王叔叔在扫雪吧。”

“唔,爹爹回来了吗?”小孩子睡眼惺忪的问。

阿沅笑道:“还没有,你再睡会儿吧,要是回来了娘来叫你。”

给言哥儿又掖了掖被子,阿沅披衣起身,迅速地穿戴整齐,打水洗漱。

门外果然已经是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但让阿沅意外的是,今天扫雪的竟不是王鹏。

“葛公子?”阿沅吃惊地看着那道身着苍灰色锦袍头戴官帽的身影:“怎么是你?”

葛梅溪手中握着那把长扫帚,闻言回头:“阿沅娘子,这么早?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不不,我是该醒了,只是你……”

阿沅不知该怎么说。

葛梅溪好歹也是贵公子,从不做这种事情,向来家里的粗活都是王鹏在干。

说话间那边王鹏的门开了。

正伸着衣袖穿外袍的王鹏也同样满面吃惊地看着葛梅溪:“我就听着有声响,先前还以为做梦呢,葛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葛梅溪笑道:“没什么,我闲着无聊而已,何况也累不着。”

“放下放下!”王鹏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快步走过来,嚷嚷道:“你们的手是拿笔的,娇嫩的很,别弄粗了!”

他不由分说地把扫帚抢了过去,又看葛梅溪脸色泛白,唯有鼻子跟眼睛给冻得发红。

王鹏吓了一跳,忙又推他:“你到屋里头暖和一下去……要是冻出病来如何了得?”

阿沅忙去通了炉子,烧热了水,给葛梅溪打水洗漱。

葛梅溪洗了手脸,苍白的脸色上才泛出些许淡淡的红润,但两只眼睛跟鼻子却更红了。

阿沅看着在眼里,隐隐觉着异样:“葛公子,你……是昨晚没睡好吗?”他的举止很是反常,无缘无故怎么早早起来扫雪呢?

葛梅溪一怔,旋即笑道:“是有一些,我最近负责的那工程,要在年前赶进度的,如今又下了雪,我怕交不了差。”

阿沅本来心里有些存疑,听了这句才释然道:“原来是这样,不打紧,这是老天下雪,又不是人故意的,工部的长官也未必不通人情。”

她说了这句,往腰上系了围裙:“我去做饭。”

葛梅溪忙道:“少做一些,我不吃饭,立刻就要走。”

阿沅急道:“这天寒地冻的,不吃些热热的早饭怎么抗的过去?差事要紧,身子更要紧啊。”

葛梅溪笑道:“我回头叫副手去随便买些饼子就行了。要早早地出城去工地看看。”

阿沅听这么说,倒也不便拦阻他,只说:“那好吧……若是得闲就早早回来,对了,若看见了夫君的话告诉她一句,也让她早点回来。”

葛梅溪一笑:“知道了。”他转身出了屋门。

王鹏已经干净利落地先把从屋门口到大门口扫出了一条路。

葛梅溪看着那残雪犹在的路,出大门后长长地吁了口气,却见南北街头都是雪色,大雪茫茫的,竟叫人不知往何处去。

身后王鹏则拄着扫帚,对阿沅道:“这工部的差事真不轻松,一个个没日没夜的,小舒整日泡在那里不回来,葛公子更是起早贪黑。”

阿沅看着葛梅溪的身影消失门口,怔了会儿道:“是啊。他们做的差事的确是难的,不然葛公子怎么突然间又早早地起身扫起雪来。”

王鹏却笑道:“可不是嘛,阿沅,这可不是我晚起啊,是他胡闹嘛,他们那种贵公子,哪里会扫雪?方才你看见了没有,扫帚响了半天,只扫了脚下那么一小块儿,看就不是个干活的人。你再看我!”

他指着扫出了干净一大片的院子,豪气干云的,仿佛在说:“看我扫出的江山。”

阿沅也忍不住笑道:“行了,知道你能干。这家里头自然是王大哥最出力的。”

王鹏摸了摸头,却很有自知之明地道:“若说动脑子动笔头儿,官职高底俸禄多少自然跟我不相干,但是这些出力的活儿当然是我最能干了,难不成劳动葛公子那样的贵门公子,或者让小舒那风吹吹就倒的身子去做吗?”

阿沅瞪了他一眼,自去做饭。

王鹏便一鼓作气把院子里的雪都清理了,又开了大门,把门前的雪也扫的干干净净。

做完了这些后,言哥儿也起身了,看着干净的院子,不由地有些遗憾的,便道:“爹爹要是在家里,会跟我一起堆雪人呢。”

王鹏愣了愣,便笑道:“你怎么不早说?下次留着雪,王叔叔跟你一起堆。”

阿沅正做好了早饭,见言哥儿起了便问:“脸洗了吗?”

言哥儿答应了,大家在围着桌子坐了,王鹏见阿沅煮了香喷喷的姜丝粥,蒸了热腾腾饼子,配着先前腌制的各样小咸菜,大为喜欢。

吃着早饭,王鹏道:“阿沅,下了雪,怕路不好走,你别出门了,我送言哥儿上学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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