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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刚开始先送三十斤,后面如果反响不错,我们也会酌情增加。”钱寅吃了一筷子菜,“你要是嫌不好算账,可以凑个整数,送三十三斤,我给你六十元。”

卫孟喜迅速在心里打算盘,三十斤是54块,其实也是整数,但要是凑够60块的大整数,也就是每天要卖33斤三两三钱才对,但他把三两三钱的零头给抹了。

卫孟喜喜出望外!第一次体会到跟国家单位打交道的爽快,难怪这些管后勤和采购的中层干部在外头那么吃香。

行走的财神爷嘛。

“成,那您那边另外还有没有啥要求?”

钱寅吃了一筷子白切鸡,聚宾楼的蘸料还行,但跟卫孟喜的卤鸡比起来,也是差了些的,“这样,鸡也送三只吧,来了称重,按价算你钱。”

因为鸡是有大小的,切开就不美了,只能说三只,说三斤或者三十斤都是为难人。

卫孟喜赶紧答应下来,好办。

“还有卤肥肠呢,味道也好得很。”刘香似乎是嫌弃卫孟喜不够积极主动,干脆替她推销起来。

钱寅摸着下巴想了想,“成,那卤肥肠先来十斤,还是一样的价格,看后续反响,好的话再加。”

卫孟喜欢天喜地应下来,为自己刚才对自己和刘香的友谊自卑而懊悔,刘香是真把她当朋友的,是她自己太小心翼翼,太敏感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卫孟喜一口气拿下了至少九十块的订单,还是每天!细水长流的,只要她的东西不给人吃出问题,只要钱寅还当着后勤主任,卫孟喜觉着自己这笔收入就是细水长流,永远不会断的!

把刘香送到肉联厂门口,卫孟喜真想抱抱她,自己又交到了一个真心的朋友。可以说,这笔生意,刘香完全可以不用介绍给她,因为她又没提成,也没有一块钱的好处费,就是平时送她的肉,她也是虎着脸不让的,还调笑她腐蚀国家干部。

“刘姐,今天谢谢您。”

刘香知道她这话的重量,也有点不自在,“边儿去,你那么困难,一个女人既要养孩子还要供男人上大学,我也就是举手之劳,哎呀呀别肉麻了,赶紧回去吧。”

幸好,她今天拿的下水量也很大,倒是把明天送招待所的份量也算上,还给蒙对了。

到家,明天的卤肉孙兰香已经带领大家洗干净卤上了,有苏奶奶看着,孩子们该吃饭吃饭,该写作业写作业,卫孟喜倒是省心得不得了,吃过饭直接在床上睡了大半天。

是真正的半天,醒来太阳都落山了。

这增加的销量相当于又新开了一家店,还是不用交房租水电和人力成本的,她能不高兴嘛?

“哼,财迷。”苏奶奶白她一眼,指指桌子上的草稿纸,“做梦都在算账,还满嘴‘发财了’‘发财了’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挣多少钱呢,结果你儿子给你一算,也就是几十块嘛。”

“您这样的出身,自然是理解不了咱们小人物对成功的渴望,我就沾沾自喜了怎么的。”卫孟喜也不跟她啰嗦,她要是再接话,苏奶奶能跟她对线到天黑。

因为她发现,自从把她接回矿区后,老太太的话明显多了很多,还经常来找她吵架,也就是俗称的杠精。

苏奶奶张口结舌,每个点都被她护住了,还真不知道揪她哪儿,只能气哼哼作罢。

当然,卫孟喜呛她,也是口下留情的,苏大娘至今还不知道,那位所谓的看见苏小婉的“街坊”,其实是个嘴里没准话的醉鬼。

她被带走的时候,这个街坊还是挺正常的,这么多年与世隔绝,曾经勤劳可靠的街坊,已经变成为了悬赏一百块而满嘴谎话的酒鬼。

如果告诉她真相,她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吗?

卫孟喜犹豫过好几天,决定还是不说了。要真老天开眼让她找到苏小婉,那就是福报;要是找不到,至少也还有希望,以后老了如果她需要的话,陆家人也会替她养老送终。

不需要,那就另当别论。

晚上,陆广全回来,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自己妻子今天成交的大单,“就在聚宾楼吃中饭吗?”

“对。”

“真在聚宾楼啊?”

卫孟喜一愣,“对,你复读机啊?”

男人的神色有点失落,好像是在说你咋都不带上我。

卫孟喜黑亮的眸子一转,忽然一把搂住他脖子,趁着他身子僵直,一把掰过他的脸,强势的亲了一口,“我这不是怕耽误陆学神学习嘛,我这么拼还不是为了给你挣学费,毕竟我可是既要养娃还要供你上大学的贤内助呢。”

陆广全也不在意她的调笑,知道她就是故意的,顿时也不客气,反手搂住她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动作很生涩,也很热烈,像一头刚刚成年的雄狮,不知道怎么发泄这满身的力量和荷尔蒙……结果就是,卫孟喜感觉,自己舌头都快被他吞下去了。

她用手轻轻捶他,想让他放开,赶紧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这头雄狮现在可是饿红了眼睛的,直接将她的手困住,顺势压倒在炕上,不知不觉已经触到小呦呦最喜欢的地方。

那感觉,竟然美好得不像话,美好到必须亲眼看一看,或者用嘴巴……哦不,不能想,要流鼻血了!

卫孟喜整个人都是软的,看来霸道女总裁也喜欢强制爱啊,刚想也来点回应,忽然门“嘎吱”一声开了,四个孩子大眼瞪小眼,“爸爸妈妈你们干啥呢?”

两个大人火速分开,苏奶奶赶紧颠着过来赶他们,“今天罚抄十遍古诗。”

“为啥呀?”

“因为你们不懂事。”

四个孩子冤枉死了,明明是爸爸妈妈不懂事,大白天的在炕上睡懒觉,他们只是叫醒大懒猪的热心群众而已啦!

陆广全嘶了嘶嘴,努力平复心情,直到三分钟后才平复下身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房子什么时候能盖好?”

“这你得问工人去。”卫孟喜也不爽,这群熊孩子,再这么被吓几次,别说男人受影响,她也得有心理阴影了。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杨秘书在院里说话:“陆工在家吗?有个急事。”

煤炭生产无小事,陆广全立马一个翻身下炕,披上外套,走到门槛上回头道:“晚上不用等我。”

卫孟喜想到啥,脸有点红,哼,等你干啥,自己玩去吧。

他倒是走了,孩子们还苦哈哈在院子里抄古诗呢,六岁的孩子小手本来就还软,写出来的字普遍不好看,但他们却是例外。四个孩子,无一不是一手工整的楷书,一撇一捺方方正正,说是二三年级孩子写的都不会有人怀疑。

卫孟喜很是欣慰,因为他们出生月份都在九月份之前,到新学期开学之前都是年满六周岁的儿童,老师就同意他们不用上大班,直接就能升一年级了。

“还有最后一个学期,我就上一年级啦。”

苏奶奶拿起戒指拍了卫红脑门一下,“知道要成大孩子了,还不赶紧多写几个字。”

卫红噘着嘴,和根花对视一眼,是啊,到时候他们上一年级,妈妈就会给他们换个新书包啦。

但女孩记性好,古诗已经背下来了,罚抄速度很快,卫东根宝就要慢些,等他们写完,俩女孩已经跑出去玩了。

“卫红咱们去看跳舞吧?”最近有艺术团来矿区做慰问演出。

“还没开始跳舞的呀,看不了。”正式的演出在下个星期,也就是三八妇女节。

根花看周围没人,凑妹妹耳朵边小声的说了句悄悄话,卫红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真的,王宝柱家就住对面,他看见啦。”

姐俩顿时牵着手就要往那边冲,刚跑两步,卫红想起什么,小手合拢做成喇叭状,“张!虎!蛋!”

下一秒,一个白净净的小男孩跑出来,比小狗还快,“咋啦卫红,你叫我干啥?”

“想不想看演出,跟我们走。”

经过一个冬天的雪藏,张虎蛋的脸蛋比女孩子还白,那双又大又双的眼睛,就像黑葡萄,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合着笑起来不自觉上挑的嘴角,他现在已经是公认的窝棚区第二靓的仔。

第一嘛,肯定是小呦呦咯。

至于刚来的时候长得很像玉团子的小秋芳,最近因为一口小乳牙被虫子蛀得又空又黑,还有很多地方一块一块的掉了,只剩下几块黑黄的牙齿残留,她都不敢笑,因为一笑,孩子们就会笑话她。

卫红和根花后怕极了,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小牙齿,她们的门牙已经开始松动了,妈妈说不能吃太多糖,晚上睡觉之前一定要刷牙,不然牙齿会坏……不是骗人的。

“你妹妹没跟来吧?”

张虎蛋回头,“没。”

小秋芳最近可惨啦,妈妈让她不许背古诗,也不许数数,必须每天早早躺炕上睡觉,睡醒还得告诉妈妈她做了啥梦……好奇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