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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孟喜记性很好, 她可以肯定,这个人应该是见过的。

但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她也没搜肠刮肚,记忆都是有规律, 有关联性的, 只要好好想一想,侯烨侯烨, 她身边有没有姓侯的。

这个姓并不多见,尤其是在石兰省,卫孟喜身边就只有侯爱琴一个。

想起侯爱琴,又想起她的儿子李怀恩, 卫孟喜的脑海里顿时闪现五年前的一幕。

五年前, 他们刚来到金水煤矿,最先是在窝棚区开了一家小饭馆,而小饭馆的第一桌客人, 就是李怀恩带着一个桀骜不羁的少年,吃了一顿蛋炒饭。

那个少年是李怀恩的表弟, 那就是要么姓李, 要么姓侯, 姓李不可能, 李奎勇家是兄弟俩, 没有姐姐妹妹, 所以就是侯爱琴那边的亲戚呗。

卫孟喜再想到, 侯爱琴曾经说过的, 她有个妹妹嫁了个很有钱的生意人,改开之前, 她和港商丈夫去了港城, 留下一个儿子在石兰, 后来改开后,他们回来,这孩子还一直跟他们闹矛盾。

按年龄算,确实跟他对得上。再加上侯爱琴一直说她妹妹长得漂亮,以前是歌舞团的台柱子,侯烨的样貌确实是男性里顶级漂亮的那种。

不过候小妹找的男人本来是土生土长的石兰人,解放前是大商贾,后来跑到港城后,居然很快就“入乡随俗”的娶了个小老婆。

港城是1971年才正式废除一夫多妻制的,所以那小老婆至少在法律意义上是受认可的,不仅在港城呼风唤雨跟大老婆公开叫板,还生下两个儿子,都在国外留学,很是为家族争光呢。

卫孟喜当时是当八卦在听的,此时仔细回想,不就全明白了嘛?

估计这位初始版的霸道总裁侯烨就是侯爱琴的外甥,那个被父母抛弃在内陆的可怜“嫡长子”。

以前听侯爱琴说过,这孩子本来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好看,小时候也挺乖巧聪明的,谁知后来父母抛下他去了港城后,忽然就性格大变,尤其是青春期那几年,可是没少闯祸,没少给舅舅姨妈们找麻烦。

念书不好好念,花钱大手大脚,不给就给你找麻烦,小小年纪就学着大孩子处对象,幸好没闹出丑事,不然整个侯家都要被他牵连。

去年,侯小妹带着备受国人欢迎的港商丈夫回来,听说这孩子差点没把他爸给打死,为此侯爱琴这大姨还去劝了好几天,回来以后仿佛大病一场。

当时卫孟喜好奇,就主动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一说,卫孟喜还当豪门八卦听了一场,心说原来自己离tvb的主人翁这么近啊。

现在好了,这个被抛弃的豪门小公子哥,居然还成自己的同班同学了。

台上的侯烨,神色倨傲,但他没有忽略,那个骂了他的女人看向他的眼神里,居然饱含同情?

什么,她居然同情他?!

这怎么可能!他需要她一个体户同情吗?

卫孟喜不知道,这熊孩子又怎么了,也懒得跟他眼神接触,等班会结束,立马挎着书包回家,家里还有一群熊孩子等着她收拾呢。

今天是他们上三年级的第一天,一二年级时的老师是一样的,可三年级老师就换了,她十分好奇,崽崽们的新老师怎么样。

这不,刚回到家门口,就听见他们在客厅里叽叽喳喳,主要是卫东卫红和根花在说新老师怎么样,根宝在听,偶尔觉得不对或者不赞成的地方,会纠正一下。

其他三个好像也很信他说的,就连卫东这小杠精也不杠他,他说啥都是“二哥说得对”。

卫孟喜:已经隐约能感觉出来,根宝将是他们的精神领袖。

此时,“精神领袖”听见摩托车的声音,立马“嘘”一声,几个孩子关电视机的,拿拖把撮箕的,掏作业本摆假把式的,忙成一团。

当然,卫孟喜只听见他们说话声,等进门看见一个个都乖,看书的,写作业的,顿时心情大好,“饭还没好吗?”

高彩芬从厨房里伸头,“马上就好,可以洗手啦。”

几个孩子呼啦啦跑去洗手,卫孟喜也不疑有他,可刚走了两步,忽然发觉不对劲——这几个崽居然没问她新学期第一课怎么样!

按理说,以他们的好奇,昨晚睡觉前都还问了不下十次呢,怎么今天回来忽然不问了,十分反常。

一定是他们又干什么坏事了,卫孟喜在客厅转了一圈,玻璃柜门好好的,玻璃没碎也没被卸掉,瓶瓶罐罐里头也没发现毛毛虫蟋蟀等可疑物种,沙发的海绵也是好好的,没被掏个大洞……

莫非是电视机?那不可能,卫孟喜让陆工特意“处理”过一下,大白天是不会有信号的,晚上也是一到九点半,信号就准时掐断。

卫孟喜不放心,还是摸了一把,嗯,不烫。

都说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是乖得不像话,不像以前一样磨蹭,放下碗筷立马回房睡觉。

中途,老母亲跟间谍似的,悄悄钻到他们门口看了好几次,又翻开他们书包和作业本,依然无解。

带着这种可疑,吃晚饭的时候,她就要求陆工也一起加入福尔摩斯小分队,必须看看他们到底干了什么。因为都一整天了,他们依然没问妈妈新学校怎么样,中午还可以说他们是沉浸在自己的新学期里无法自拔,可这都过一整天了,居然还没想起来问,一定是心虚。

陆工本来不以为然,后来一想也对,这几个孩子平时要是爸爸妈妈去哪里一趟,回来他们不追着问个三天三夜都不正常。

他甚至把书房都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作为一名有着多年跟熊孩子斗智斗勇丰富经验的老母亲,卫孟喜继续不动声色,崽崽们直到第二天才想起来问她新学校怎么样,她说挺好的。

这种不知道他们干了啥,但血压已经有点飙升的感觉,太糟糕了,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她刚吃完饭,想看看新闻联播。

刚把电视打开,发现声音特别小,小到跟耳语也差不多,但她记得很清楚,头一天晚上是她关的电视机,当时音量是正常的,她还责怪卫东声音开太大,打扰妹妹画画了。

电光火石之间,卫孟喜明白,她和陆工设置的定时无信号这样的电视防沉迷系统被他们破解了!

陆工按住她,耳语几句,“先不要动,我看看他们是怎么破解的。”

卫孟喜一想也是,没收作案工具才能一劳永逸。

果然,不用两天,陆工就神色复杂。

“怎么回事你这表情?”卫孟喜洗了澡一直没睡,就等着他消息呢。

“你绝对想不到他们怎么干的。”陆工的眼里,有意外,居然还有欣慰和赞赏。

“哦?说说看。”

原来,这几个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电视机里出雪花的秘密,不是电视台“睡午觉”了,而是他们爸爸做过手脚,在电视机后盖里加了块定时磁铁,到每天中午十一点半,就会干扰电视信号,让屏幕上出现雪花,等到他们去上课后,又恢复正常,晚上也是一样的,时间一到九点,明明正在播放得好好的电视节目,就会变成雪花。

他们一开始对妈妈说的“电视台要睡觉了”深信不疑,并且觉着电视台都睡觉,他们小孩子更应该要睡觉,每次虽然遗憾,但都十分听话。

直到有一天,根花和小同桌王宝柱同学因为电视机到底需不需要睡觉而展开辩论。王宝柱坚信他家的电视机中午也有信号,晚上十二点都有信号,甚至还有港城的鬼片可以看,根花不信,亲自去看了一眼之后,这四个孩子的世界就崩!塌!了!

他们家的电视机一定是有毛病,不然为什么一到固定世界点就要休息呢?

可刚巧有一天,根花因为肚子疼,请假回家休息,她闲着没事打开电视机,猛然间发现——今天电视机没休息!

于是,四个崽一商量,留心观察父母的行为,尤其是爸爸每次走到电视机跟前,他们就跟着,慢慢的就发现不对劲了。

陆工自诩聪明,只把他们当普通人类幼崽对待,做什么也不屑于回避他们,哪里想到,他们居然也能模仿他啊!

卫孟喜:“……”

也不知道这几个崽偷看电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偷看了多久,眼睛有没有坏,她现在真想把电视机给处理掉。

真的,太气人了。

陆工倒是不觉着有什么,甚至一点气恼都看不出来,还摸着下巴上的青色胡茬说:“我看是根宝领头干的,你别责怪卫东。”

卫孟喜苦笑,这么高精尖的事,卫东要能做得出来,她就不会让他去学篮球了。

“还有个事,你别生气,我才能告诉你。”

卫孟喜已经生气了好吗?光听这句话她就生气了!

“好,我保证,不生气,你说。”

“你知道每次你去摸电视机的时候,为什么都不觉着烫吗?”第一次被她发现暑假偷看电视,就是因为她摸了电视机,温度不对劲。

“为什么?”

陆工先搂住她,确保她不会暴怒之下冲出去打人,才小声说:“他们去加工厂拿了冰块来,放在电视机上。”

卫孟喜:“……”

别拦着我。

陆广全无奈,愈发将她搂紧,“我知道你生气,怕冰块融化遇到电会有危险,但我看他们还挺聪明的,知道把冰块装在袋子里,外面裹上毛巾,基本不会有水渍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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