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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文野却觉着自己太牛了实在是,都超过满分了,就像泡麦乳精的时候都溢出来了,那不就是多上加多,最最多吗?

安然其实也觉着有问题,就像大家伙说的,估计是誊抄的时候有人写错了,可看见那张单独的红纸上还有另一个名字,房明朝103分,她又有点疑惑了,不可能两个都错吧,而且都是她见过的孩子里挺聪明的俩……“满分估计不是一百分。”

很快,一中大门一开,有个男老师走出来,铁蛋第一时间冲上去:“老师老师,我妹的分数咋是108分呢?你们是不是把100分写成108了呀?”

这老师不是别人,正是韩启明的秘书小黄,他一愣,“你妹是叫安文野吗?”

“对。”

“哦,那没错,她就是考了108分。”他就是因为韩教授在里头看见鹤立鸡群的小姑娘,让他出来请人的。

“那满分到底多少分啊?”铁蛋糊涂了。

“110分,你妹差两分,就因为她最后一题没写具体的解答过程。”但韩启明是见过的,知道她会做,只是不会写很多字,也不会答题规范而已。

只扣两分,是韩启明的私心,怕她进不了复赛。因为这套题目除了最后一题真的不难,如果按以前的教学水平来说,四年级的学生就能全做对了,可这几年学工学农,老师不好好教,学生不好好学,居然没一个做出来的。

因为简单,所以考一百分的特别多,有五十多个呢!怕她年纪小,竞争不过,结果呢?人直接来了个最高分!哪怕那个叫房明朝的三年级孩子,也比她低了五分呢。

看来是个可塑之才啊。

可是,安然和宋致远一听有人要请安文野进去“单独聊聊”,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一个四岁的小娃娃跟成年人有啥好聊的?他们不同意父母不在场。

“诶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我们韩教授说了,你们要是不同意的话,也可以跟着进去。”

宋致远和妻子对视一眼,那这是请人的态度吗?不去。

在众人羡慕、赞叹的目光中,安文野仰着她的小脑袋,骑她高高的爸爸肩上,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一家子刚回到大院门口,刘宝英就“哎哟”一声,“咱们小状元回来咯!”

满院的人,哈哈大笑,“小状元”“女状元”的叫,还说要让她给自家那数学不及格的孩子辅导辅导啥的,安文野这孩子又听不出别人的调侃,还以为是真要让她当小老师,立马说“好鸭”,“我不打人”,又是哄堂大笑。

安然不得不感慨阳城市之小,这才半小时消息就传回大院里,这可是没有任何通讯设备的地方啊,刘宝英这顺风耳真是绝了。

不过,她今儿还真是想找宝英的:“你们先回去吧,我找宝英有点事。”

刘宝英眼睛一亮,热情的挽住安然的手,高声而不失亲密地说:“走,上我那儿坐坐去。”仿佛要让整个大院都知道她们是关系最好的一对。

安然顺势而为,跟着她来到家里。

没想到这才两年时间没来,宝英家就大变样了,原本拥挤不堪的小房子里几张钢架子的上下床一支,再用几块漂亮帘子一遮,就分隔成三个小空间,加上书桌正好给三个儿子够用。

而原本杂乱无章的锅碗瓢盆,也被她用一个五层的钢架子放到了宿舍门口,尽量把东西往高处摆,往整齐划一了摆,地面不就空出来了吗?

收纳做得好,不仅节省空间,看起来还特别赏心悦目。

“哎哟刘省长就是不一样啊,我看看你是不是把宿舍墙给凿了,不然空间咋这么大呢?”

“尽瞎说。”刘宝英假装要拧她嘴巴,两个人都笑了。

宝英家不仅收纳做得好,吃穿用度也上了个新台阶,这不,刘宝英还给她泡了杯甜丝丝的蜂蜜水:“赶紧趁热喝,香呐。”

“哎哟最近是不是发大财了呀,快跟我说说,也带我一带?”安然享受的喝了两口,是真的甜。

这种原生态的野蜂蜜,不知道比以后的好喝多少倍,进了嘴里又甜又润,还有一股植物的清香,“这是什么蜜呀?我咋感觉比花蜜还香呐。”

“我也晓不得,是我那天去黑市看见有个老太太卖,反正也便宜,就买回来给仨小子甜甜嘴儿。”

她一说老太太,安然就想起长平村的李翠珍,那真是个可怜人啊,一大把年纪还得抚养小孙子,没吃的只能挖野菜来换钱,看到她,安然就会想起上辈子同样无依无靠的包淑英,以前大院里的老太太常说,年轻时候吃苦不算苦,老来吃苦才是真的苦……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安然居然也觉着有道理了。

“我今儿来,是想问一下,咱们妇女同胞自己干点事,你还想干吗?”

刘宝英眼睛亮得不像话,一拍大腿,制造出响亮得犹如过年放炮仗的“啪”声:“哎哟姑奶奶,我就等你这句话呢!等了两年了都!”

安然哈哈大笑,刘宝英还真是不含蓄,不过,找下属的话安然就喜欢这种性格,毕竟她的生意头脑和能干都不是演戏能演出来的。“这样,你去把雪梅和银花也叫来。”

这句话仿佛让刘宝英成了一班之长,能帮老师办事传话,成为老师的代言人一般,她顿时欢天喜地昂首挺胸的去了。

赵银花和邱雪梅今儿都在家,很快四个昔日的好邻居就坐到了一起。“啥?咱们要办女工食品厂?”银花一愣。

“对,你们不是都会做好吃的嘛,咱就发挥专长,做吃的。”

“可是,可是,食品厂又是怎么回事?”邱雪梅以为的让她们做吃的,就只是简单地做点小吃食,悄悄拿出去卖。

“办厂估计要过段时间,现在咱们先从小作坊搞起。”安然胸有成竹,这事她已经计划很长时间了,从困难女工互助合作社成立的那一天开始,她脑海里就已经在计划了。

“啥小作坊,你倒是快给咱说说啊,急死人了都。”银花给她腰上掐了一把,谁知她的肉软软的嫩豆腐一样,其实一丝多余的赘肉也没有。在座的同样都是瘦子,可她们仨瘦是瘦,哪怕比小安瘦,她们腰上的肉也是松的,肚皮也是垮的,穿啥肚皮那儿总会鼓出一个包。

“咱们仨是生孩子生废了,肚皮里揣过三个,我揣过四个,不比小安啊。”只生一个,生的时候年纪小,现在恢复的特别好,跟大姑娘一样。

安然心里酸楚,自己一方面是只生了一个,年纪小,另一方面也是她注重锻炼保养,不用干家务的时候不是深蹲就是平板支撑,卷腹啥的,太重的东西她也不会勉力而为。可她们仨不一样,她们月子里就得自己做饭吃,都是劳苦大众,干起重活累活也不比男人差,这凸出来的肚子,松垮的肚皮想要再回去真的很难……要是有条件,世上的女人哪个不爱美呢?

不然看看五十年后,高龄产妇产后恢复得很好的也不是没有,关键还是经济条件限制啊。所以国家提出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那是真理,不仅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要如此,就是一个家庭,一个男同志女同志都需如此。

现在,安然要做的就是让大家手头宽裕的事,糊火柴盒是能挣点零花钱,可那都是血汗钱,熬油费火又费眼的,不适合长干。

“可要凑多少钱呢?”银花有点紧张。

“每家顶多二百块,大家觉着咋样?如果拿不出来的话也可以少出点钱,多出点力,反正到时候咱们把资金投入和工时一样折算成工分,到时候按工分分钱,怎么样?”

赵银花心动了,两百块她现在完全不成问题,只不过还要去废品回收站上班,估计就兼顾不上,“到时候我没时间来,我可以多出点本金。”

刘宝英呢,是属于有点小钱,但不见兔子不撒鹰,舍不得下血本的人,忙举手说:“好。我没钱但我最多的就是时间,大家只管把事儿交给我,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众人又笑,就这么商量好了,算上安然,她们四人,安然银花每家出两百块,雪梅出一百,宝英出五十,但拿一样的,到时候看记工本来分账。

“那咱们做啥?怎么做才不会被抓呢?”

“就做梨膏糖。”

邱雪梅一喜,“这成啊,这几天正好梨子上市,漫山遍野都是。”

“至于怎么做不会被抓,你们加入我的合作社就行,到时候给你们分个小组,只要是‘组'那就不是个人,谁也挑不出错处来。”安然留下这么句,就去找胡光墉。

她提出想要让厂里帮助大院里的无业家属们改善生活,鼓励她们组织起来,用自己的双手填饱肚子,需要厂里给她们创造一点小条件。

胡光墉是个很开明的老党员,而且安然在他手底下两年,清楚怎么说有用,投其所好,几乎是毫不费力的,这位二分厂书记就同意给家属们在大院左边进门的地方盖一套生产加工间,给她们焊接需要的各种锅炉工具,以及把车间烧锅炉用剩的还有温度的炭火给她们用。

毕竟,解决好家属的工作问题,也能让工人们更放心的投入工作不是?

这不,他的要求是不仅仅局限于她们四人,还可以把范围扩大到所有家属,谁愿意都可以加入。

安然也倒是不怕别人来分钱,毕竟大家都困难,能多一分也是一分,也能少个孩子挨饿不是?不过,亲疏远近的度她心里知道就行,哪些人是朋友,哪些人是邻居,哪些人是来打杂的,她心里有数。

而且,有书记发话,车间给她们焊锅炉器具的工人也特别卖力,效率很高,几天就全按安然的图纸做好了。

听说要每家投钱,大院里其他家属顿时就打退堂鼓,都不愿加入了。见不到实打实的好处,她们可不敢跟着乱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