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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会把她怎么着的白香桃,张了张嘴,追出来想要骂几句,忽然发现这个地方她很熟悉,刚才一直在心里打小算盘没发现,此时一看见巷子口的大枣树——这不是好姐妹刘美芬曾经租住过的地方吗?每一个大院子里有七八间小房子,显然是私自出租的。

好姐妹刘美芬刚出狱无家可归那段时间,就租住在这里,她一开始也不知道,刘美芬也没找上她,主要还是自己小姑子做出那样的丑事,她跟丈夫来看被张怡痛打一顿的谢云燕时,正巧遇到刘美芬,这才重新联系上。

谢家名义上有兄妹俩,谢建安和谢云燕,其实谢云燕并非谢家亲生孩子,而是当年生了谢建安后一直没动静,为了破除“单传”的魔咒,老婆婆做主从族亲那里抱养一个女娃子过来,心想的是当招娣养,说不定过两年就能招个弟弟来呢?反正女娃子嘛,只要随便给口吃的,衣服裤子捡着谢建安穿剩的穿就行,长大一点就能干活,不必上学,以后嫁出去还能换彩礼钱。

可是,谢家老母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的。谢云燕从小就不是安分的主,不仅没给招来个弟弟,还被那边亲生父母撺掇着,在谢家当搅家精,闹得整个家里鸡犬不宁。后来老太太实在熬不住了,要把她送回亲生父母那儿,可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不仅不回去还从谢家带走了一笔嫁妆,后来男人死了,她又理所当然回娘家来了。

不给回?她就上街道去告谢建安不顾兄妹亲情,或者上拖拉机厂去闹,让他工作干不长久,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

白香桃坐牢那几年,这家里都是被她把持着的,现在白香桃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她赶出去租房子。

谁知她租房子也不安分,跟有妇之夫瓜田李下不算,还被张怡和几个娘家兄弟打到门上来,搞得她也跟着丢脸,于是当时听说刘美芬无家可归,她就流露出可以让她住自己家里去的意思。

这样一来可以断了谢云燕再回家的路,二来她也能多个帮手。因为她经常不在家,男人和儿子的饭菜总得有人负责吧,刘美芬正好是她信任的能做出一手好饭菜的人,于是二人就成了“表姐妹”。

多亏谢云燕,把这堆臭鱼烂虾凑一起。

此时,白香桃鬼使神差的,来到那间熟悉的她曾来过十几次的小房子外。不过,明明是已经退租很长时间的房子了,今天居然亮着灯,她有点好奇,现在住进去的是什么人?

仗着多年盗墓的身手,她蹲下身子,悄悄的,一步一挪的来到屋后。因为她是绕到后窗来的,而后窗外是一片菜地,搭着不少苦瓜丝瓜架子,比成年男人还高,又没灯光,她躲在瓜架子下,里头的人也看不见。

要说走南闯北扒人祖坟的缺德事,她也干过不少了,就一点听墙角的事还真难不了她。

可今儿很奇怪,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牵引着她来到这个地方,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一样,她的心“砰砰”跳得厉害。

屋里,是她熟悉的丈夫的声音,那是一种只有在炕上才会出现的喑哑声,而另一把娇媚的,暗含春意的女声则来源于她的好姐妹。

“轻……点儿……别伤了孩子。”

“不是过了三个月了嘛,怕啥?”男人的声音跟他的动作一样粗野,这正巧也是白香桃最爱,最痴迷的。

可现在,却发生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她还怀了三个多月孩子!白香桃整个人只觉“嗡”一声,气血直往天灵盖冲。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刘美芬怀的孩子是谢建安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谢建安有别的孩子了!

她一直放心把自己“藏宝地”告诉谢建安,就是笃定他没有二心,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将来所有东西不传给儿子还会传给谁呢?两个人有共同的目标和利益,这就是最稳固的关系,比婚姻还稳固,所以她以前一直觉着离婚不离家也没啥。

可现在,她的“好姐妹”居然怀了他的丈夫的孩子,还三个多月!

今儿,也是刘美芬计划好,趁着白香桃不在家,想要跟男人摊牌的日子。“我可跟你说啊建安,我这孩子我已经找人看过了,是带把儿的,你不要的话我就生下来自个儿养活,以后我让他叫别人爹,让你老谢家甭想看他一眼。”

“乖,听话,屁股转过来,我怎么会不要呢,这可是儿子啊,老谢家三代单传到我这儿可终于……要不是那臭婆娘还赖着不肯走,咱们又何必偷偷摸摸,咱就天天在我家里的炕上办,她又能怎么着?”

床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刘美芬的声音娇媚得不像话,“我可不敢,那母老虎还不得吃了我。”

“她敢!她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她试试,老子不宰了她!”男人的喘气声越来越粗,床响得越来越激烈,都快散架一般,垂死挣扎。

白香桃眉毛都竖到发际线了,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信任的男人居然为了个妖精居然想要弄死她,而更没想到的还在后头,一直浪叫的刘美芬忽然趁着男人最最兴头的时候说:“别忘了她藏东西的窝点我俩一清二楚,她最近不是又出去了嘛,我看好了,就待会儿,完事以后,咱们拿了她的东西反手就是一个举报,让她把牢底坐穿,咱俩就能名正言顺了。”

“哎呀你别光顾着干那事啊,倒是快说说,行不行这法子?”

“行,待会儿正好,刚好儿子晚上住校,咱们悄悄儿……”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基本就没声了,只剩两人酣畅淋漓的喘息声。

白香桃整个人是又气又恨,但她不是个蠢人,想到那两屋子的宝贝她咬咬牙,心一横,走了,想吃了她的东西再玩举报,那就看谁更棋高一着呗。

鬼使神差的,今儿上天让她来到这儿,果然是有别的用意,她从现在开始,要不是安然无意间带她来这个地方,她还得蒙鼓里多长时间呢?

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要让这对奸夫淫妇得逞了。

她自以为已经占尽先机,找了一辆拖拉机直接杀到藏宝的地方,那是离家好几十公里的一个村子,她租下的两所民宅。她这么多年在外头干缺德事,挣到的东西可不少,一个人还搬不了,得找个拖拉机才行。可现在的拖拉机也是公家的,要想找到能接私活的还有点难,等她找半个小时,再把拖拉机开到村子里时,她的藏宝点已经被人搬空了!

院里已经被人掘地三尺挖空了,她曾经藏宝的地方,以及床柱里,炕洞里,一切藏东西的地方都被人精准无误找到,并搬空。这是她刀口舔血这么多年攒下的家业啊,想着等过两年形势好转就出手的,以前去寄卖店出手几样,那是实在没办法,习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没钱花真不习惯。

谁知就是那几件东西,让刘工农留意到,又转告安然,安然这才顺藤摸瓜找到刘美芬的藏身之处……当然,现在的白香桃,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败露行踪呢,她现在只觉天旋地转,一口腥甜从喉咙涌上,外头看着锁还是好的,门窗也没有被撬的痕迹,院墙上也没有爬过的痕迹,肯定是有钥匙的人干的。

而这两套房子的钥匙,只有谢建安有……

这个狗日的王!八!蛋!

她立马坐上拖拉机杀回家,果然家里没人,这对奸夫淫妇跑路了,她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一把以前藏起来的土制气枪,拉上枪栓,披上黑大衣,像以前每一次出门干活时候一样,冲出家门。

不过,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她是满怀希望与期待,不知道今晚出门挖到的会是什么宝,而这一次不一样,她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宰了这对狗男女!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还怕什么呢?

***

另一边,告别了部门同事,安然妥妥的回家,家里只有猫蛋在,正坐在小板凳上写作业呢,不知道刚从哪里玩回来,一人一狗跑得满头大汗,尤其安文野,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刘海全粘脑门上,小脸蛋红扑扑的。

“妈妈今天下班真晚。”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喜欢手表的她,终究是得到了一道正宗海城牌女士手表。

不过,因为手腕太细了,套上就会掉下来,爸爸帮她改装一下,装上牛皮表带,不仅带卡扣可以随意缩放,关键还特好看,戴到班里第一天就把同学们羡慕坏了。

“嗯,今天有件喜事,加了会儿班。”安然看着白白嫩嫩的闺女,肥啾啾的,小小的人儿不仅能说会道,思维清晰,还上了三年级,听人意思是秋季学期还要继续跳级,不想念四年级了,人要直接跳到五年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八岁就能上初中……

安然很多时候都觉着不可思议,这种感觉就像在看玛丽苏女主文,毕竟现实生活里这么会念书的小孩她还从没见过,这种八岁上初中的事,甚至,很多玛丽苏小说也不敢写的……而她的闺女,却是真真实实做到了。

安然亲了闺女一口,先把中午吃剩的馒头拿出来切成厚厚的片儿,碗里打俩鸡蛋搅着,安文野背一见这两样东西就眼睛发亮,“妈妈要炸馒头片吗?”

“对,怎么跑这么热,快洗把脸去。”

六岁半的安文野,已经很懂事了,自理能力超强,不仅会自己洗脸洗澡洗头发,还会自己洗鞋子袜子和内衣裤。这不,她先把鞋袜脱下来放洗脚盆里泡上,把红领巾摘下来放洗脸盆里,均匀的打上肥皂,搓了搓,漂洗干净晾门口的丝瓜藤上,再顺手把刚才用剩的肥皂水倒鞋子上,蹲着刷鞋子。

在节约用水和节约粮食这一块上,兄妹俩都是非常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