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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为两年忙碌清瘦下去的体重又上来了,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居然长了小十斤。

约等于每个月长三斤,一天天的肉眼是看不出来的,等她发现以前的衬衣纽扣紧得快要崩开的时候,她有点疑惑:“小野你帮妈妈看看,我是不是长胖了呀?”

小野和哥哥对视一眼,“嗯呐,胖一丢丢哦,超漂亮哟!”

难怪最近两个月宋致远对她身上的肉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一个劲强调以前太瘦了,可问他是不是长胖了他又说不胖。

安然上秤一看,整整重了十斤!

不过,因为她本来就是小骨架,以前基础体重太低了,已经瘦得青筋都快出来了,甚至两颊的肉都有点垮,气色也因为经常熬夜和超负荷运转而变得又黄又黑,只是没时间照镜子没发现。最近有时间睡早觉,有时间安心的规律的一日三餐,确实是又年轻回来了。

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无论是精气神还是形体,都比以前好多了。安然早知道自己要白忙活一场,就不会这么拼命了。

不过,拼命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经过职工的民主票选,结合罗书记黄厅长以及省委分管工业的副省长的推荐,安然以碾压性的优势当上了东风纺织厂的厂长,另外当选的三名副厂长是杨靖、孔南风和秦京河。

有史以来第一次,作为改革的试点,石兰省出了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厂长,不带“副”字那种。

“看吧,我就说有惊无险吧,我婆婆一开始还说不可能,省里定的是男的。”胡文静坐在安然家沙发上,吃着葡萄喝着汽水,白白胖胖,气色超好。

安然十分清楚这个厂长之位是她用什么换来的,如果她没有这两年的勤勤恳恳,没有背水一战,没有找罗书记要推荐信,现在的她绝对是待在“副”字上了。

“三十岁不到就成为这么大一国营大厂的厂长,小安你牛啊,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吧?”

安然笑笑,“再牛也没你家老严牛,前途无量啊。”

一说起丈夫,咸鱼文静可就来劲了,嘚吧嘚吧一会儿说他工作忙见不着人影,一会儿又说她想要个二胎但老严不想要,婆婆也没表态说要还是不要。

“我现在就想生一个小野那样的闺女,以前小斐上吧,我没经验,也没条件,现在再生一个我得……”

安然指指墙上日历,打断她的信誓旦旦,“你看看今天啥日子。”

胡文静一看,“不是1981年7月……”

“1978年开始,计划生育可是一项基本国策,《宪法》第49条规定:“夫妻双方有实行计划生育的义务。【1】”

胡文静吐了吐舌头,“妈耶我咋把这事给忘了?”要是违反计划生育,两口子的工作咋整?可别牵连婆婆啊。

小野马上就要上京市参加竞赛了,这两个月安然几乎每天都在陪她看书刷题,根据姚老的意思是其它科目先放一下,每天多花点时间在数学这一科上,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学习计划,安然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做饭,给闺女提供二十四小时的在线陪读服务。

虽然,安文野压根不需要妈妈这个“陪”,因为她除了比自己多认识几个字以外,数学真的是一塌糊涂,很多她能口算的题目妈妈还要列竖式设未知数,又复杂又慢,不太行诶……

安然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小野正跟严斐不知道说啥,又说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了。

“哼!严斐你真没劲。”小野傲娇的头一扭,低头写作业去了,这个严斐真是幼稚鬼。

“不是,外星人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东西,如果存在那他们生活在哪里?靠什么为生?除了地球就没有有氧气的星球,他们靠什么呼吸?”严斐觉着自己的疑问没有得到解决,他就不信这种生物的存在。

可小野是个很有想象力的孩子啊,“不一定要所有生存基础都具备才能证明他们的存在,说不定他们就不需要氧气呢?你这叫教条主义。”

“你那是空想主义。”

安然:“……”

得吧,这两只小公鸡又争执起来了,为了一个在她看来就是无关紧要的问题。有没有外星人,他们都得吃饭睡觉,都得参加考试,不是吗?

“好了好了,有没有都不重要,咱们眼保健操的时间到了。”

刚才还小公鸡似的两个孩子立马异口同声:“怎么会不重要?很重要。”看着安然的眼神里居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俩人又下意识的站到了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安然鼻子一灰,“行行行,你们继续辩论,我做饭去,要吃啥?”

一个说要吃烤香肠,一个说要吃双皮奶,安然心头一笑,这俩小只,吵的时候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几天不见又要想,追着大人问啥时候去小野(小斐)家。就连吃的,也是先想着对方,这两样就是小斐第一次上宋家吃饭时吃到的美味。

“行,都给你们做,别老盯着书看,伤眼睛,差不多出来玩会儿,啊。”

胡文静乐得有人帮她带孩子,看会儿热闹,反正也不会做饭,就优哉游哉去隔壁小艾家和萧若玲家凑热闹,这家摸点吃的,那家打趣几句,好不清闲。

晚上宋致远回来,见他们还在,倒是难得的打声招呼,对胡文静无感,可对严斐这孩子他倒是很喜欢,小野跟着他学了几次外语课,回来还特意在家里讲了好几天的“哈罗”呢,她语言天赋没有严斐强,就学会几句普通的打招呼的口语。

“小斐最近还学英语吗?”

“是的宋叔叔,一个礼拜学英语,一个礼拜学日语。”

宋致远一听他学日语,顿时来了兴致,“那你词汇量怎么样?”

“大概一万五。”

那相当于小学升初中的词汇量了,宋致远挑挑眉,心里赞扬,但面上不会表现出来。倒是胡文静自豪地说:“小斐记性好,别人学一个月的词汇量,他一个礼拜就滚瓜烂熟了,对吧小斐?”

严斐红着耳朵,偷偷看小野一眼,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挺了挺胸膛。

宋致远忽然想起个事,“你来帮我看看这份使用说明。”就是安然让他试试能不能改进一下节能设置的机器,他这人对孩子几乎是爱理不理,哪怕是膝下生活了好几年的包文篮,他也没多少可交流的,可对严斐和房明朝却是例外。

尤其对严斐,他说话的语气,仿佛就是面对一个跟自己平等地位的成年人,一点也没把他当孩子对待。

而严斐呢,从小受奶奶言传身教,知道宋叔叔做的事是利国利民的大利器,从小就羡慕他把小野驮在肩头,对他就像对自己父亲一样,有种非亲非故的孺慕之情。

这俩在窗边坐下,掏出一份日文的使用说明看起来,还配着机器的照片,以及宋致远绘制出来的机器结构内部图,两个人叽里咕噜就说开了,一直到吃饭也没停下。

安然和胡文静对视一眼:看见我家老宋了吧?人平时就这状态,回家如入无人之境!

接下里几天,宋致远干脆带着东西去严家,让严斐和他的家庭教师帮忙一起研究,有一天还找了小艾一起过去。忽然就在小野准备上京的头一天晚上,兴奋的扔给安然一卷图纸。

“成了?”安然打开图纸,压根啥也看不懂。

“嗯。”

安然大喜,但更关心到底能挣多少钱,“你说说,你这个能节省多少电量?”

“保守估计6%吧。”这是没有条件让他实践,只能先停留在理论阶段,等下一阶段能进入厂房的话,应该会更高。

安然快速在心头算了一下,每节省1%奖励500块,这可是至少3000块!!!

“这能成?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啊宋致远。”

“具体得进了厂房才知道,你给我找几个机械厂的工程师来。”

“好嘞!”安然一拍巴掌,“可惜咱们明儿就要上京市了,不然……”

宋致远想了想,一面是能给家里搞来八千块的收入,一面是闺女的竞赛,他陪考假都请好了,实在是有点舍不得。

“算了,钱反正咱们回来也能挣,但小野考试就这么一次,还是去京市重要。”安然忍痛说,反正火车票都订好了,一家四口的。

因为这次参赛不仅代表石兰省,还以关门弟子的身份代表姚老前去,别说安然紧张,就是宋致远也非常上心,夜里醒来好几次去给闺女盖被子,给她收东西,小到铅笔橡皮和钢笔,他全都收了三套,多留两套备用的,哪怕是自己的事他也没这么上心过。

第二天,安然醒来的时候,宋致远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四口吃过直奔火车站。

从书城到京市坐直达火车的话也就十八个小时,安然提前拿着干部证去买的软卧,贵是贵了点,但方便休息不是?四个人上车就有四张床,正好形成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小门是可以锁的,倒是不用担心安全,更不用担心会打扰到考生休息。

不过,她想的倒是挺完美,可小野就是个刚满九周岁的精力无穷的孩子啊,想让她安静地在铺上闭目养神那是不可能的,人一上车把书包一扔,就跟哥哥串门,哦不,串车厢去了。反倒是两个大的,聊了会儿天,在公共场合他们都默契的从不聊工作相关,又看了会儿书,等到大中午整个车厢都飘荡起各种食物的香味,他们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