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三更合一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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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见状, 推说让他们爷俩自个儿聊,她进厨房想想晚饭吃啥。
包文篮眼神好,记性更好, 除了文科拉胯一点, 理科其实挺好的。只见他仔细回想当时看见陈老三的时间地点, “没记错的话,是在人民广场那边的春花胡同, 那个女的我还记得,跟我妈差不多年纪,个子没我妈高,眼睛没我妈大, 也没我妈白……反正就是没我妈好看。”
严厉安哭笑不得, 这算啥体貌特征?
“对了, 那个女的眉毛里面有颗痣,说话不像咱们石兰口音。”
这范围也还是很大, 陈老三现在已经回京市了, 他们跟踪蹲守了大半年也没见过他跟妻子以外别的女人有来往, 证明这个女人不在京市,那很有可能还留在书城。
既然陈老三和妻子是无懈可击的, 那就从周边人下手。
“如果我带你去蹲守,你还能认出那个女的吗?”
“能,肯定能, 必须能啊叔, 你只要带我去出任务,我保证给你把人揪出来,啥案子破不了?”文篮急切得不行,生怕严厉安不带他去, 胸脯拍得哐哐哐的保证又保证。
想想吧,能跟公安一起出任务抓坏人,那得是多光荣的事儿?他包文篮现在可不是配合公安查案,而是主动协助,引导公安查案,这牛批够他吹一辈子啦。
不过,他终究只是十七岁的未成年,严厉安还得问问家长的意见,老宋无所谓,安然也觉着可行,反正也没危险性,还能锻炼锻炼他,省得他整天精力过盛在家搅得她心烦。
如果能一次性抓到陈老三的把柄,进而把陈家搞垮,这是她老早两年前就想做的事了。这种根深叶茂的大家族,要么就敬而远之,怂着,忍着,要么就拿出点致命性的直接证据,让他们彻底完蛋。
于是,第二天开始,包文篮就开始了他的踩点蹲守生涯,每天早出晚归守在人民广场春花胡同一带。
早出晚归比他妈上班还准时,没几天,人都晒成黑炭了快。
***
就因为能跟着公安干活,可把包文篮能死了,在家里都能用鼻孔看人,一天不是支使他妹给他切西瓜洗葡萄,就是支使他妹给他买冰淇淋写作文周记。
当然,因为俩人字迹完全不一样,他妹写在草稿纸上,他再照着誊抄上去,所以安然也没发现。
小野也是个臭丫头,说是初中毕业没暑假作业了,这样能练练文笔,反正她哥的语文已经无药可救了,那他自己写和她帮忙写也没啥区别……主要嘛,哥哥现在可是帮公安干活的人,已经很累很累啦,应该让他无案牍之劳形。
兄妹俩,一个敢想,一个敢干,就这么瞒天过海一个多月。
这一天,包文篮牛皮哄哄回家来,一屁股坐沙发上砸出一个大坑,还大爷似的翘起二郎腿,“哎呀安文野过来,哥给你说说破案的事儿。”
安然在厨房听见,也提着菜刀出来,“咋说呢?”
“告诉你们,我,包文篮,今儿可是立大功了。”他把胸口拍得嘭嘭响,跟碎大石似的,嚣张到欠揍。
安然手里要不是拎着刀,真想给他几个巴掌,“有屁快放。”
原来,他跟着公安去蹲守了一个月,终于在春花胡同守到当初陈老三搂着亲嘴儿那个女人了。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老三和妻子几年前在京市请的保姆,年轻貌美,身材窈窕,倒是很有女人味。陈老三的妻子肯定看不惯这种小妖精啊,没待多久就找借口把她辞了。
而陈老三得益于自己父母亲的“优良传统”,早就跟小保姆勾搭上了,他作为科普站专家来石兰省给八一中学的孩子做汇报时,就把小保姆也带来了,还在最热闹的人民广场附近租了房子金屋藏娇。
书城市除了干燥一点外,没啥明显的缺点,一年四季就像春天一般,不冷不热,十分怡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这边因为地域和民族的关系,历史文化资源十分丰富,陈老三倒是很喜欢往这边跑,金屋藏娇藏在这儿是十分便利的。
也得亏文篮练就的火眼金睛,公安也够耐心,一个多月终于把小保姆给蹲守到了。这要是以前那个记不住人脸的包铁蛋,还真就是迎面不相识。
那年轻貌美的小保姆哪里经得住警方的问话哟?一诈就诈出来了,其实陈老三手里的藏品都是自己从博物馆里“狸猫换太子”弄出来的,而他的钱都是通过倒卖文物得来的黑心钱。
小保姆曾听他喝醉酒说过,他陈老三一个人,光换成的美元就有几十麻袋,能堆满一个屋子的,还有家里兄弟几个的各种国外证券的持有,甚至都让人在国外买了房子,还说好等再捞几年就带着小保姆出去过好日子。
严厉安听得火冒三丈,陈家这一家子可真会表演啊,他蹲守的时候发现这一家子永远在穿旧衣服,那袖口和领子都是起毛边的,陈老的干部装还是打补丁的,听说家里上顿馍馍下顿稀饭……谁能想到其实老三老四这么不着调呢,把陈家老底儿给露光了。
而当拿出几张中年男子的照片,小保姆一眼就指认出中间的池上老贼,说他就是曾经给陈老三送过钱的日本人,陈老三给过他好几次用麻袋包裹着的文物……这不就明摆着的事嘛,这就是里应外合的贩卖、走私文物,重罪妥妥的!
当然,严厉安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这种事不仅是陈老三的问题,还牵扯到陈老,他不能自己一头扎进去啥也不说就抓人,他还得向上级打报告,上级又向公安部甚至公安部的主管单位报告……一切都进行得悄无声息,严厉安甚至还把证据证物备份了好几份,将重要证人也绕了好几个弯藏起来。
毕竟,他不相信陈老会对自己儿女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就是原配生的老大老二,也不一定干净,因为这两年池上老贼一家是被通缉的,进不了华国境内,可东西却还在源源不断外流,就像一张渔网破了个洞,明面上看不见洞在哪儿,但鱼儿就是源源不断的少了……这说明啥?
说明国内这股走私文物的势力一直存在,且越来越嚣张。
人出不去,自然是东西自己出去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和途径呢?肯定就是出口货物呗。
而陈家老大主管的就是出口贸易这一块,严厉安隐而不发,一直默默地找证据,自然是不想打草惊蛇,要么就不动,要么一动就要能一招毙命才行。
两个孩子不知道大人在琢磨啥,他们就准备等着听好消息,结果等了好几天,那消息还是没传来,一天得问安然三次咋严叔叔还没打电话来。
安然倒是老神在在,她相信陈家这棵大树不是一朝一夕能扳倒的,严厉安是在搜集充足的证据。
***
“厂长,您看谁来了?”小何在门口说。
正伏案疾书的安然一抬头,门口站着那核桃皮,不是罗书记是谁?她赶紧站起来,”哎哟罗书记您来了,最近身体怎么样?”
“放心吧,死不了。”罗书记甩开她想要搀扶的手,大踏步走进厂长办公室,看她正在写的东西,是一份报告会的发言稿。自从年初精梳机改良效率大大提高后,这半年来东风纺织厂出的风头可不小,别说工业系统内,就是省里那也是排得上号的改革先锋单位,作为产研结合的提出者和东风纺织厂实际上的一把手,安然最近总是被邀请到各家单位做汇报。
其实就是演讲,成功的、优秀的、有创新性的经验分享者,忙得不亦乐乎。
罗书记很不是滋味地说:“忙呢小安?”
“暂时不忙,书记您有啥指示,咱们这就去办。”
罗书记气哼哼一屁股坐沙发上,指挥着门口的小何,“把门关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俩人。
罗书记挪了挪屁股,把皮沙发摩擦得“吱吱”响,“首先我得感谢你,让卫东去劝我儿子,他现在还没回来照顾我,但帮我找了个保姆,每天都会给我送一顿晚饭,光这一条我以为有生之年再不可能看见了。”
安然什么也没说,她能说她一开始并不知情吗?都是卫东那小子因为觉着老罗可怜去帮忙劝说的。听说小罗知道他是来替老爷子求情的,让他吃了半个月闭门羹,最后实在是被他磨得没办法了,终于肯去看一眼老头。
老头也是真知道自己当年错了,真心悔过,父子俩敞开心扉的谈了一场,虽然永远不可能变成正常的父子关系不计前嫌,但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了。就这么礼貌的维持着,能让他吃上一顿儿子家的晚饭,他觉着人生也值了。
因为心结打开,心情也格外的好,整个人神清气爽,走路也利索了,“我决定明天回来上班,你欢迎我吗?”
安然自然欢迎,反正这一年时间已经把该掌握的都掌握了,他回来自己就当多个拿主意的人。
再说了,她厂长只是负责生产这一块,真正的党政负责人还得是书记。安然还担心他总不回来,省厅用不了多久就会空降一名新书记来,跟不熟悉的不知来头的空降兵比起来,安然更喜欢“老熟人”。
不用花多余精力去磨合应付,就维持以前的状态挺好的。
不过,安然笑了笑,神色有点为难地说:“自然是欢迎的,只是我有个朋友,有点事可能还得请您帮个小忙。”
罗书记脸色一敛,“先说来听听。”
安然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书记您还记得陈老吗?”
罗书记正在喝水的动作就顿住,停顿了两秒,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水喝下去,慢条斯理地吹了吹压根不存在的茶叶沫子,“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安然看他脸色平静,没有反感,也没有伤痛,估计是自认为欠陈家的还清了。其实要说欠,他从一开始就没欠过陈家,是陈家欠他才对,因为当年在战场上他曾经救过陈老的命,后来被提拔做他的警卫员也属于正常的职务变动,不存在欠人情,后来转业回地方更是,就分配到小地方小单位从基层做起,他能升到现如今的职位,其实完全是自己靠汗水打拼出来的。
这些他以前就想不通啊,经常被陈老耳提面命要懂得感恩,要记得他的提拔,所以他也一直以为自己能走到这一步是靠的陈老,可去年为了儿子和陈家闹翻后,他发现自己的职位并未受任何影响,他这才幡然醒悟,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恩”其实就是陈家的驭人之术。
安然要他做的,其实也不是什么违背本心的坏事,“你只需要原原本本说出这么多年你所知道的陈家做的恶,以及他们以旧恩要挟你做的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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