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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本是想害谁?”

齐见贤停下了动作。

也就在这时,他灵光一闪,终于明白过来。

“你原本是是想对付廷毅?”

说完,他就又举起了鞭子:“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啊……别打了……”

齐廷文惨叫连连:“爹,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真的要打死我吗?”

却不想听见这话,齐廷文下手反而更重了。

齐廷文是他的亲生儿子没错,可也只是他六个儿子里面的一个而已。

但他却只有一个娘。

更何况今天这事,稍有不慎,齐家就会万劫不复。

而这,都是齐廷文搞出来的。

又是十几鞭子抽下来,齐廷文直接就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下意识地向其他人求救,可是不等他说出口,就正对上了齐家人淬了毒一样的目光。

尤其是老淮安侯夫人,更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再看齐廷毅,不知道是齐廷文心有所想还是其他,他总觉得自己从齐廷毅眼中看见了一丝嘲讽。

这一瞬间,一股无名的怒火直接窜上了他心头,他看着齐廷毅,两眼泣血:“你凭什么嘲讽我,你也不过是一个奸生子而已,凭什么继承永城侯的爵位,爬到我头上去。”

齐见贤手中动作又是一停。

听见这话,齐家人哪还能不知道齐廷文为什么要对付齐廷毅。

齐廷文厉声说道:“所以你们还真不能怪我,谁让爹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玩什么人不好,偏偏玩到自己的弟媳身上……”

“所以,老夫人,你还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儿子,哈哈哈……”

老淮安侯夫人的脸当下便扭曲了起来,她指着齐廷文:“打死他,给我打死他……”

齐见贤也出离了愤怒,他再次挥起了鞭子,而且是下了死手,一下又一下地抽在齐廷文身上。

齐廷文两眼恨恨地看着老淮安侯夫人,很快就昏死了过去。

但齐见贤仍不解气,直到精疲力竭才终于罢手。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房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还是老淮安侯夫人最先反应过来:“那个小畜生呢?”

齐见贤直接扔掉了手中鲜血淋漓的鞭子:“还在昏迷之中,府医说他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次又吸入了太多的迷药,所以春|药散发出来的时候,才会对他没有什么作用。”

老淮安侯夫人的瞳仁抽缩着:“杀了他……不,把他扔到南风馆里面去,让他也尝尝被千人骑万人踏的滋味,总之,我要他不得好死!”

齐廷文的话她记住了,但她当然不能迁怒到齐见贤和齐廷毅身上,所以承受她的怒火的也只能是孟则知了。

好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攀龙附凤给三皇子下药,结果却被人撞见了现场的事情了,所以现在即便是直接杀掉他然后伪装他自己自尽,也不会有人怀疑。

却不想齐廷毅说道:“只怕不行,三皇子临走之前说了,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了,就把齐廷业和他那个书童送到他府上去。”

听见这话,老淮安侯夫人瞳人紧缩:“你说什么?”

齐廷毅当即说道:“不过听三皇子的口气,似乎也是迁怒到了齐廷业身上,即便将来齐廷业进了三皇子的后院,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见这话,老淮安侯夫人的脸色反而更差了。

因为想想也知道三皇子是因为什么事情迁怒的齐廷业。

“不行,”老淮安侯夫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算是看明白了,三皇子那人根本不靠谱,万一哪天他迷上了那个小畜生,转而成了那个小畜生对付我们的刀怎么办,所以绝不能让那小畜生进三皇子的后院。”

齐廷毅也皱紧了眉头:“可我们也不能杀掉齐廷业,否则三皇子怪罪下来……他可不会听我们的解释。”

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那就让皇上下令处死他。”

说到这里,齐家人不约而同的冷笑了起来。

但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

老淮安侯夫人转头看向管家:“好了,你下去领赏吧,没你的事了。”

“是是是。”

管家心底一喜,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当即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下一秒,老淮安侯夫人脸色一变:“凡是今天掺和进这件事情里的丫鬟小厮,不管是谁,必须全都处理掉。”

齐廷毅听了,当即说道:“是。”

这是为了老淮安侯夫人的声誉。

“还有三皇子那里,”老淮安侯夫人咬牙说道:“公中还有几箱古董珍宝,我那儿应该还能凑出来两箱珠宝首饰,全都给三皇子送去。”

这已经是齐家最后的家底了。

只盼着三皇子不会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

齐见贤的脸色也更阴沉了:“是。”

……

第二天,齐廷业为攀附三皇子,不惜给三皇子下药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又过了两天,福林客栈内。

会试将近,作为距离贡院最近的客栈,福林客栈里已经住满了应试的举子。

加上正是饭点,所以大堂内几乎坐满了人。

也就在这时,有人突然说道:“你们听说了吗,都察院、翰林院、国子监数十位清流联名参奏齐廷业的折子被皇上压下来了。”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声音来源处。

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举子怒声说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皇上竟然还包庇那个无耻小人。”

“何止啊,”那人又说道:“听说翰林院的顾翰林因为此事和皇上据理力争,最后反而挨了二十廷杖。”

“什么?”

哗!

这下子,不仅是那一桌子的人,整个大堂里的举子都怒了。

“看看齐廷业都做了什么,科场舞弊,抄袭顾阁老的诗文意图欺君罔上,给三皇子下药,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杀头的罪过,顾翰林忠心体国,他做错了什么,皇上竟如此苛待忠臣?”

“便是先永城侯有天大的功劳,齐廷业又何德何能让皇上偏心至此。”

……

“不行。”

那名青衫举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绝不能让顾翰林平白蒙受了这样的屈辱,反倒叫齐廷业继续逍遥法外。”

“没错。”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那名青衫举子继续说道:“我等寒窗苦读十几年,不就是为了将来能够匡扶皇上吗?可是现在,皇上被为一区区无耻小人,竟不惜鞭笞忠臣,如此下去,皇上君威何在,天下公道何在?”

众人纷纷说道:“长明兄,可是我们现在无官无职,根本见不到皇上,更何况向皇上进言?”

青衫举子也就是赵长明当即说道:“我们虽然见不到皇上,但是我们可以去皇宫前静坐,向皇上表明我们的心志,为顾翰林伸冤。”

“好。”

众人亦是义愤填膺:“我和你一起。”

“我也去。”

此话一出,几乎是八方呼应,群情激奋。

“好。”

赵长明激动不已,大手一挥:“我们这就去皇宫。”

说罢,他率先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其他举子当下纷纷站起身来,跟着走了出去。

“菜来喽!”

那边负责上菜的小二端着菜掀开帘子一看,大堂里突然之间竟一个人都没有了。

而街面上,看见一大群身着长衫的举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路过的书生当下就愣住了。

他们忍不住拉住了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兄台,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那人回道:“去皇宫前静坐……”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我们也去。”

那些书生一听,也都愤怒不已,有的当即加入了人|流,有的则是回客栈联络其他人去了。

得知消息的陈设当即回了谭家。

他兴致冲冲:“我也准备跟着去皇宫前静坐,你们呢?”

谭正五人面面相觑。

赵长明可是去年的江西乡试解元,也是今年最热门的状元人选之一,他这振臂一呼,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举子跟着一起跑到皇宫前静坐。

万一到时候皇上真的被他们逼得下令处死老师……

谭正忍不住迁怒到了徐长明身上:“亏赵长明还号称江西四君子之首,我看他这么做分明为了博一个好名声……”

陈设愣住了:“你说什么?”

谭正忍了下来:“我就不去了,还要温习功课了,毕竟后天就是会试了。”

其他人也纷纷说道:“我也不去。”

陈设的脸色不免有些难看,毕竟徐长明做的事情在他看来再正义不过,可是谭正却说赵长明这么做只是因为贪图虚名。

但不管怎么说,谭正都是他结交了十几年的好友,所以他只能压下心底的不满,说道:“那我去了,你们不用管我。”

说完,陈设头也不回地走了。

谭正见状,也知道自己一时失言,惹了陈设不快:“只能是以后再找机会给他道歉了。”

然后就听见赵焕文说道:“我有点担心老师……”

徐初之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虽然那家伙前天晚上还兴致勃勃地拉着他作了一晚上的画,但徐初之还是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