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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友都还在训练室,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走到三楼,荣则在黄予洋房门口的走廊上驻足。

分开一天,荣则已经有些想念黄予洋,但靠近无人的房间有失礼貌,荣则只是站着看了片刻。

回房洗了澡,Meko给荣则打了电话,说他已经给黄予洋发过消息了,黄予洋回了“谢谢”,又说有些担心Bunny的发挥。

荣则知道Meko的意思,Meko觉得四天的假期,足够黄予洋整理悲伤上战场了,但荣则装作没听懂。

挂下电话,荣则翻看了黄予洋今天发给他的照片和信息,忍不住猜测自己对于黄予洋来说算是什么。

最后认为自己可能是一个能够让黄予洋倾诉难过、能够依赖的可靠朋友,或者队友。

正想着,聊天框对面的人突然发来新的信息。

黄予洋对荣则说“经理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待过头七”,“我朋友说看到你今天和Bunny排”。

荣则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给黄予洋打了个电话,黄予洋接了,荣则听见那头有念佛经和敲木鱼的声音。

“怎么了,”黄予洋问他,“有事吗?”

荣则没回答他的问题,坐在床上,看着离自己有些远的小鱼缸,说:“你在守夜?”

“嗯,就我一个了,”黄予洋告诉荣则,“我让他们都去睡了。昨天都是他们守的,也累了。”

荣则沉默片刻,说:“莫瑞跟你说看到我和安启明双排?”

黄予洋“嗯”了一声,说“我知道的,我现在状态确实是不太好,和TYG那天我是打得很拉,战队担心我都理解”,他不停顿地说话,“前几天正好看了Bunny比赛,他进步挺大的”,“VO好打”。

“黄予洋,”荣则打断了他,“战队给你放假,不是让你担心这些。”

黄予洋安静了,过了一会儿说“哦”,“可是不想这些我不知道能想什么”。

“总觉得,”他顿了顿,低声说,“我总觉得是假的。”

“灵堂里只有一个陶罐头,跟假的一样,别人也都不在。晚上楼下好他妈冷……我要是知道这么冷以前肯定好好带钥匙,不老给她打电话叫她晚上给我等个门……我肯定早点从网吧回来。”

“荣则,”他说,“我好想奶奶。”

黄予洋声音的结尾还没有鼻音,但慢慢的,他的呼吸变得不再平稳了,荣则听到压抑的、颤抖着的喘息。

如果可以,荣则想抱他。如果昨天没走,留在黄予洋身边。

但留下不正常,会让黄予洋以及他的家人尴尬和奇怪,因此荣则只在电话这头安静地陪伴了他很久。

FA并未在训练赛里掩盖过安启明代替黄予洋上场的情况,网上很快流出了小道消息,也出现了许多猜测和讨论。

训练赛时,安启明很努力,出发去D市的前一天,战队突然收到了来自联盟的问询。

联盟说收到了针对安启明的举报,在上个月的一次排位中,安启明被人录到消极比赛,联盟也将举报人的录像发给了FA。

举报录像中,在一局排位游戏过半时,安启明的队友先在公频里抠英文,说安启明玩的菜,打不准就别来排输出,安启明虽然没有回复和对方互碰,却开始挂机,四处逛街,不打伤害,最后输了这场比赛。

根据联盟的规则,消极比赛需要作出禁赛处罚,联盟的人员对FA强调,至少下一场对战VO的比赛,安启明无法上场。

经理立刻把安启明从训练室叫出来,一通询问,安启明承认了自己在排位时挂机。

“我当时是……”安启明想为自己辩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教练Meko把队员们召集起来,宣布了这个坏消息。

会议室一片寂静,半晌,印乐“操”了一声。

“打排位挂机,”他忍不住似的骂,“他是觉得没人会发现吗?”

樊雨泽也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

Meko看了荣则一眼,嘴唇动了动。

“这怎么办……”夏安福说。

“……”Meko顿了一下,问教练,“二队的庄栏你觉得怎么样……”

“庄栏比不上安启明吧,”印乐拿着手机,不知在发什么消息,闻言低头出声,“而且他和我英雄池重合很大,容易变成突破口。”

丁哥同意印乐的观点:“确实。”

Meko站在门口,表情极为难看,训练室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忽然间,Meko的电话突然震了起来。

他皱着眉拿出手机,似乎本打算掐掉,看见来电人的名字,突然愣了愣,接起了电话,瞥了荣则一眼,把手机放下来,按了外放,才道:“予洋,怎么了?”

“经理,”黄予洋说,“印乐跟我说了Bunny的事”。

“要是打算让庄栏打的话,不然还是我来吧。”

他的声音很冷静,也很坚定,仿佛跟这几天每晚和荣则通电话、说睡不着的那个黄予洋是两个人:“我在FA拿钱打游戏的,不是什么脆弱小公主,就算状态不够好,也不至于拉到要上庄栏的程度。”

“你要是觉得行,我现在从家里出发,”他简单地说,“直接去D市跟你们回合。”

Meko看着手机,很罕见地没看荣则征求意见,过了几秒,对黄予洋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