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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知道周家刚认回来的那个女儿是谁吗?”不等纪霖有所反应,纪源就一股脑的说了:“是袁思思!就是之前告过阿城的那个袁思思!”

侄子那点破事,纪霖是知道的,找了关系帮他把那件案子压下去,又叫他最近安分一点。

袁思思刚刚获得艾萨克奖的时候,纪城就有点心慌,唯恐她借用这身份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是被纪源劝慰住了。

按他的说法:“袁思思现在有了名气,出人头地了,过去那点事情,遮掩都来不及,还敢主动说出来?”

纪城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就没再放在心上,继续在娱乐圈猎艳,包养小明星了。

纪源当初说那些话的时候有多信誓旦旦,这会儿就觉得有多打脸,他慌乱道:“袁思思是周家的女儿,这可大大不妙,而周家人那么护短,会不会追究当初那件案子?还有,这几天沐家老爷子的动作可不小,只怕所图甚大,爸,你得小心啊!”

纪霖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太阳穴隐隐作痛,听儿子说了这么多,只觉得脑仁儿也跟着痛了起来:“把沐家老爷子这几天的行踪调查清楚,看看他去见了什么人,在筹谋些什么,而那个袁思思……”

他有些无奈的顿了一下,思忖好一会儿,都没想到什么靠谱的办法,含怒道:“叫那个小兔崽子马上回来!要不是他在外边胡闹,会闯下这种祸吗?!”

纪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纪源隔着电话,听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不禁觉得有些胆寒,恭敬的应了声“是”,又给纪城打电话,把事情给说了。

纪城这会儿正在海上吹风,怀里还搂着个比基尼美女,迎着初春的寒风,笑的春意盎然。

他是纪家的儿孙,天生就高人一等,借着家族的荫庇开了公司,只会赚钱,不会亏钱,这还不享受,那不是傻吗?

纪源的电话打过去,他满脸笑容的接了,听完之后,却被惊出一身冷汗。

纪城推开身边的比基尼美女,神情阴沉,走到了船舱里边:“起诉也没用,证据已经被销毁了,从纸质档案到电子记录,一样也没保存,周家凭什么搞我?”

纪源听他说的这么天真,几乎要笑出来了:“周家铁了心想搞你,这还需要证据?当初袁思思告你,倒是证据确凿,那不也没用吗?!”

纪城听得心头一跳,额头微微沁出汗来:“不至于吧,这事真闹出去,对周家有什么好处?有个出过这种事的女儿,他们脸上也不好看……”

纪源冷冷道:“所以,你是打算用自己的将来赌一把吗?输了的话,去把牢底坐穿?”

“大哥,你别吓唬我,强/奸罪而已,”纪城冷笑道:“怎么也不至于把牢底坐穿。”

纪源咬牙切齿道:“你忘了自己找人撞袁思思养母的事儿了?那可是买凶/杀人!”

纪城听得呆住,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衣服,他有些慌了,胡乱抹一把脸,说:“大哥,你得帮我!我真的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早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先回来,”纪源道:“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纪城颤声说了句:“好,我这就回去。”

“等等,”纪源压低声音,嘱咐道:“之前开车去撞袁思思养母的那个人,现在不能留了,他一旦被抓,马上就会把你买凶/杀人的罪名坐实,趁周家人还没有注意到,处理掉他!”

纪城眼底凶光一闪即逝:“好。”

他走出船舱,比基尼美女就笑容殷切的迎了出来,亲亲密密的搂住他手臂,却被纪城一把推开,摔到了一边。

她满脸诧异抬脸去看,却见纪城已经走远了。

“好端端的,发什么病啊!”她小声咒骂了一句。

纪城大难临头,哪里会有心思理会她,坐上车之后,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心腹,言简意赅道:“张六不能留了,马上把他处理掉!”听到对方应声后,他才长舒口气,脑袋后仰,倚在了靠枕上。

张六曾经因为杀人入狱,纪城看中了他的狠劲儿,就把人从监狱里捞出来,专门帮自己做些见不得人的脏活。

这是把好刀,这可惜,现在是没法用了。

纪城有些遗憾,但一件工具跟自己的未来比起来,显然是微不足道的。

……

太阳落了下去,暮色渐渐升起,夜晚来临了。

两个身形悍利的男人走进这座有些破败的小区,从裤兜里取出开锁/工具,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从后腰中拔出锋利的长匕,警惕的环视一周后,默契的走向了卧室,动作敏捷轻快的像是一只猫。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人闪电一般迅速的扑到了床上,匕首猛地下刺,却刺了个空。

那触觉软绵绵的,不像是人体,反倒像是被褥。

两人吃了一惊,却没有放松警惕,将门反锁上之后,在这座不大的房子里翻找了半天,确定没人之后,重新将门锁上,离开了这里。

“老张,你在哪儿呢?”下了楼,有车在下边接应,他们动作麻利的上去,打电话给张六:“别成天闷在家里,咱们喝酒去!”

张六坐在对面楼顶的天台上,手边的望远镜正对着没有拉上窗帘的卧室,他神情阴鸷扯动一下嘴角,说:“我回老家给我妈扫墓,过两天才能回去。”

“什么时候啊?”对方问:“好歹给个准信儿!”

“明天,”张六说:“明天就回去了。”

“成,”对方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啊!”

电话就此挂断。

张六发出一声可怖的冷笑,翻出前不久收到了那条聊天消息,回复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纪城打算对我下手?”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刺眼的红点。

这个莫名其妙加上他,对他进行预警的人,已经把他删掉了。

张六的心头忽然蒙上了一层阴翳,只是不管怎样,该做的事情,还是有必要做的。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纪城,纪城,”他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目光森然可怖:“过河拆桥,你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