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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沅见他半天没动静,一阵忐忑,缓缓抬眼看他,“殿下?”

这一声唤,让裴元彻回过神。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走上前去。

随着那高大身影的靠近,浓重的阴影渐渐将顾沅笼罩,她偷瞄了他一眼,小声道,“殿下,你喝醉了么?”

裴元彻道,“多喝了几杯,没醉。”

顿了顿,他的眸光落在她额上那一道红红的印子上,那是凤冠压出来的。

他抬手抚上她的额头。

顾沅呆住。

裴元彻喜好骑射,指腹有茧子,粗粝又炽热,轻轻摩挲了两下,薄唇抿得直直的。

以后皇后的凤冠,他得命人做得轻简些。

思绪回转,他看到顾沅那张雪白的小脸渐渐染上绯红,喉结不禁滚了滚。

默了默,他收回手,自顾自去解衣袍。

顾沅见他这动作,心跳的更快,这是要行那事了么?

想起兰嬷嬷的教诲,她咬了咬唇,起身道,“殿下,我、我伺候你……”

裴元彻黑眸微动,没有拒绝。

她在他面前站定,白嫩纤细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的衣带,动作有些颤抖。

裴元彻静默的看着她,不自觉想前世的新婚夜。

她头戴凤冠,身穿着繁复厚重的礼服,坐的端正,漂亮的脸庞上没有半分表情。

像个精致却又冰冷的傀儡娃娃。

他去抱她,她也不拒绝,一副随他摆弄的模样。

那时,他明明抱着她,却感觉彼此之间仿佛隔着天堑一般。

“殿下……”

一声轻唤响起。

裴元彻回过神,只见顾沅小脸通红,有几分无措道,“……这个腰带我解不开。”

裴元彻看着她放在腰带上的手,大掌按了上去,语气柔和,“没事,孤来就好。”

顾沅乖乖退到一旁。

裴元彻让她坐下,不要拘谨,自行解着衣袍。

顾沅越发羞涩,不敢去看,像只小鹌鹑,脑袋垂得低低的。

“沅沅。”他忽然喊道。

顾沅愣怔,还有点不适应他这般亲昵的叫她。

男人走到她面前,嗓音低沉,“你抬头。”

顾沅缓缓抬起了头,眼睛却是闭着的。

裴元彻哑然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淡淡道,“睁开眼。”

顾沅纤浓的睫毛颤了颤,小心脏咚咚咚疯狂的跳着,拖了半晌,还是睁开了眼。

当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她眸中满是惊诧。

面前的男人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裤,肩宽腰窄,身形健硕,手臂肌肉线条格外遒劲,腹部一块一块的肌肉,形状分明,看着就很结实。

更让她惊讶的是,男人转过身,背上竟是一副繁复精细的青凤纹身,在摇曳的烛光下,那青凤栩栩如生。

顾沅呆了好半晌,直到男人问,“好看吗?”

“殿下……”顾沅心如擂鼓,“这是画的,还是纹的?”

“你可以伸手摸摸。”

摸?顾沅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心下犹疑。

裴元彻看她一副好奇又不敢的羞怯模样,嘴角不自觉翘起,哑着嗓音诱哄着,“孤是你夫君,你想怎样都成。”

顾沅想了想,还是压不住心头好奇,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背。

男人的背很坚实,那青凤图案与皮肤紧密相连,不是画的,而是一针针刺上去的。

这样大面积的纹身,他少说也挨了上万针。

顾沅黑眸水光潋滟,小声道,“殿下,你为何要纹这个?”

“你喜欢。”

裴元彻转过身,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垂眸道,“而且,孤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

果然是为了端午那日的事么。

顾沅心头颤动,有些懊悔道,“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

“放心,孤在宫外找人纹的,没人知道。”

他压低眉眼,认真的盯着顾沅,“而且,这青凤从今往后,只给你一个人看。”

顾沅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什么,惊愕的抬起眼。

他这话的意思,与她理解的一样么?

裴元彻一眼看出她无声的询问,郑重点了下头,“孤不会再纳其他女人。”

这话让顾沅心头大震。

她愕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元彻看她这副又呆又可爱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孤对你的承诺,时间会证明。”

说罢,他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朝着红帐而去。

金钩微动,大红色绣百子千孙幔帐缓缓落下。

他高大的身躯覆上,粗糙的手掌抚过她娇嫩雪白的肌肤。

顾沅颤颤发抖,紧张地连脚指头都绷着,乌黑的眼眸泛起一层雾蒙蒙的水光,泪盈于睫。

裴元彻高挺的鼻梁蹭过她的脸颊,轻轻吻着她的发,她身上那淡雅的幽香,勾得他浑身发热。

脑中叫嚣着,占有她,狠狠的占有她。

可她抖得厉害,他实在不忍。

敛起眸中的病态痴迷,他将她绵软的身躯圈在怀中,哑声哄道,“沅沅,别怕。”

顾沅咬着唇瓣,点点头,像是给自己鼓劲般,细声细语,“我、我不怕……”

裴元彻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顾沅还是怕,小脸沾满了泪水,脑子里乱糟糟的。

理智告诉她,他们是夫妻了,行这事天经地义。且太子已经这般温柔耐心的哄着她。

可身子却控制不住的颤抖,绷得紧紧地。

裴元彻看着她吓得苍白的小脸,黑眸一暗,最终放松手臂,在她身旁躺下。

顾沅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不是生气了?

兰嬷嬷说了,在这事上,女人要是太木讷,也会失了男人的心。

她正慌张不安时,男人结实的手臂又伸了过来,一把将她娇小的身子捞入怀中。

她的脸颊靠着他健硕的胸膛,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盈盈泪珠儿,见他不说话,她迟疑片刻,细声道,“殿下,要不,再试试吧……”

床帷间静了静。

良久,裴元彻摸了摸她的脸,语气平静的听不出情绪,“不必勉强,来日方长。”

顾沅垂眸,湿热的泪水落在他胸口,心头又羞怯,又觉得委屈,“我是不是太娇气,太没用了。”

估计没几个新娘子新婚夜像她这般吧,别人都可以,为什么她不行呢。

见她哭了,裴元彻心头慌了一阵。

他忙哄着她,“乖,不哭了。你今日累了一天,而且你与孤相处的时日尚短,紧张也很正常……反正咱们还有许多的日子,不急于这么一时。”

“那你不怪我?”

“不怪。”

虽说忍着身体的燥热很折磨,但他不想吓着她。

他将她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擦干,又吻了吻她的脸,极尽温柔道,“好了,明日还得早起给父皇母后请安,睡吧。”

顾沅的情绪也渐渐平复,点了点头,从他怀中离开,兀自平躺着睡下。

才这样睡了没一会儿,身旁的男人突然侧过身子,再次抱住了她。

顾沅呼吸屏住。

男人低声解释道,“孤习惯侧着睡。”

这样啊,顾沅松口气,“嗯。”

一阵静谧后,黑暗的帷帐中又响起动静。

“殿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膈着我了……”

“别动。”

男人按住她轻扭的腰身,气息急促,嗓音沉沉,“过会儿就不膈了。”

顾沅,“……?”

下一刻,似是明白了什么,她双颊滚烫,再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