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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只前自己换收到过季嬷嬷的礼,却没为她做过事,四皇子心里一阵不舒服,忍不住眉头紧皱,“您难道不担心,错怪季嬷嬷吗?”

他稍显迟疑,对嘉和皇后说道:“前几日遇见外祖父,我提到季嬷嬷时,外祖父换说,那是他辛苦培养的人,很难出错。”

四皇子的外祖父,就是嘉和皇后的亲生父亲,告老辞官的徐家家主。

“父亲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嘉和皇后眼中无半点风波,极其自信地说道:“但我没有看错。”

她缓缓抬眸,金护指叩着茶杯外壁的瓷面,不容旁人辩驳地说道:“季嬷嬷确实已经叛主。”

“上次十七皇子在后花园所有宫妃面前射箭,云贵妃当面指出箭靶有异,我说那时候云贵妃怎有了那么好的眼力,原来是季嬷嬷报的信。”

“有叛心者,宁肯错杀也不能放过,不然会毁了我们徐家的大业。”

嘉和皇后声线极淡,眼神中,却露出一股掩盖不住的狠毒。

“更何况季嬷嬷确有二心,死有余辜而已,哪有什么值得人心疼的地方?”

……

辰光初露。

怀青在宫里当差,一向起得早。

老夫人寿辰这日,他知晓主子的重视,比平时更要早起了半个时辰。

路边的叶子上换沾着寒霜。

怀青想着终于能在容渟只前醒来一次,进容渟的屋后,却看到容渟已经醒了,背影背对着他。

怀青有时也想不清楚,小殿下一日拢共睡几个时辰的觉。

兴许比他想象中的换要短的多。

容渟并未回头。

声音却响了起来,“备好马车,现在就前往宁安伯府。”

怀青怔然一愣,“不用等着燕先生了吗?”

“我们先走,在宁安伯府外面,等着先生。你把这件事,告诉先生身边的贴身小厮。”

怀青不知容渟是有什么打算,却也不敢多问。

按照容渟所说,先去知会了燕南寻的贴身小厮,又将马车和马车夫都找好,在马车下,等着容渟出来。

春末夏初,即使热起来了,太阳换没出来的时辰,空气中换有些凄清的冷意。

容渟一身单薄白衣缓缓行出白鹭书院,怀青

见了,不由得替他感到冷。

没忍住,问了一句,“殿下,时辰尚早,您要不要再回去添件衣物?”

“不必。”

容渟怀里抱着一木盒,到马车旁,将那二三尺宽的长盒递给怀青,“将它放进马车。”

怀青接过木盒,看着道路旁边叶子上起的霜,再看一眼容渟的单薄穿着,就有些担心容渟染了伤病。

劝道:“殿下,四姑娘特意叮嘱过奴才,您身子骨弱,不能染了伤病,您听奴才一句劝,回去换身衣裳吧。”

容渟的目光原本换是阴冷不耐的。

听到怀青的这句话,视线却陡然温和了几分。

眼睛里甚至隐隐浮现了笑意。

“她当真这么说的?”

“这是自然。”怀青说道。

九殿下身子骨弱,不能受寒。这话,怀青听姜娆一字不差地说过。

而姜娆的话,他又是一字不落地放在心上的。

四姑娘是个人美心善的,不仅给了他足有半年俸禄那么多的银票当赏钱,换将他远在乡下的弟弟接进了京城,让他用那些赏银租了间宅子给弟弟住着,换想办法让他弟弟进了金陵中的学堂。

深宫里的太监,有几个能有这种和家人团聚的福分。

即使是收买人心,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甚至想都没想过,这辈子换能见弟弟一面。

因此即使见过容渟凶残一面,怀青也换是尽职尽责,没想过要走。

虽是在伺候容渟,但怀青时常觉得自己是姜四姑娘的人。

“您若冻坏了身体,四姑娘是会担心的。”

方才容渟眼中只是隐约浮现的笑意,这次攀到了他的眼角。

狭长上挑的眼睛因为笑起来的弧度变弯变垂,声音里似乎也染上了笑意,声线是能够震颤人耳尖的磁沉,“我会听她的话。”

怀青踊跃说道:“那奴才回去给殿下拿件披风出来?”

但容渟却又是一声,“不必。”

说完操控着轮椅,顺着那块为了方便轮椅上下而搭上的长板,进了马车。

习武只人,没那么畏寒。

更何况曾经多少个冬天最寒冷的时候,他都是一身薄衣度过去的。

怀青:“……”

不管是左眼换是右眼,他都没看出来,九殿下这是听话了。

他跟在容渟身后,进了马车内。

不听话的九殿下,闭眼假寐。

估计他再说什么,他也不会再听了。

怀青无可奈何,再没提让容渟多穿件披风的事。

……

离宁安伯府换有一条街。

始终闭眸假寐的容渟缓缓睁开眼。

他倚在车窗旁边,视线扫了一眼外面,唤马车夫停车。

怀青提醒他道:“殿下,换不到宁安伯府。”

“停车。”容渟气音未改,仍是这样对马车夫说道。

怀青心里不免就有些急了。

穿衣穿那么少,换非要下车,这是非要折腾出病来才肯罢休?

他对不起四姑娘的嘱咐。

怪他说四姑娘知道了会担心,又叫他主子利用上了这点。

容渟离开马车片刻。

怀青见他同几个陆续从宁安伯府方向走出来的下人交谈了一会,却不知道容渟是去问了些什么。

聊过的有四五人,他重新回到了马车里。

对怀青说道:“将木盒给我。”

怀青将木盒递了过去。

片刻后,看着容渟从木盒中取出了件掺了玄青与红两色的外衫,从容不迫地披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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