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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危一行出彭城时, 已快酉时。

在彭城是戒备着,出了彭城,他们更为警惕。

果不其然, 回营半道,却是被人拦下。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抢夺令牌上耍损招的许进廷。

乌泱泱的数千人在结冰河道的桥对岸,拦下了伏危去路。

伏危仅数百人,若是真的交手,以少胜多的可能性极小。

五当家骂道:“果真够阴险。”

许进廷骑在马背上,抬着下颚笑看河岸对面伏危一拨人。

两方隔岸对峙。

晚间或许有雪, 是以下午起了雾, 瞧不清对面的人, 可彼此都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河岸较长, 不一会,那边有百夫长骑马过桥, 快到桥头时停下, 朝着前方的伏危道:“我方许大人有话与伏公子说,特让我来转述。”

说罢, 复述:“还请公子至我方营中作客, 我不欲动粗, 还请公子配合。”

五当家挑眉,揶揄地嗤笑了一声:“只怕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去营中作客, 不过是鸿门宴, 这不动粗与动粗都是想要人命, 又有何区别?”

虽被戳中了自家主子的算计,百夫长却依旧面色不变的重复那句话:“为了不必要的伤亡, 还请公子配合。”

伏危望向对面的许进廷,静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告诉你家的主子,在这拦我,便是公然与彭城,与豫章作对,他真要如此?”

“我家大人方才提前说了,若公子如此说,便道哪怕这处是公子的埋骨之地,也不会让人知道是谁动的手。”

“大人让公子宽心,此番不是想要公子的命,只是请公子去议事。”

五当家轻一冷哂,与伏危道:“这话但凡是个人都不会信,也就是他以为如此哄一哄,我们便会妥协。”

伏危笑了笑,与对方的百夫长道:“你与你主子道,我不惧他,便有不惧他的底气。既在彭城碰上了,我怎可能没有准备?”

百夫长听到伏危说有所准备,眉头一皱,想了想,还是勒了勒缰绳,骑马转身朝着桥对岸返回去。

五当家望着对方的百夫长回去了,面色凝重地问伏危:“有准备是真的?还是诓他们的?”

伏危不动声色,问:“我们这些人与他们打起来,能撑多久?”

五当家沉默盘算了片刻,说:“硬抗着不被全灭,怎么都能撑上小半天吧。”

这里头有一半都是随着他从牧云寨出来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

伏危沉吟片刻,道:“若是来不及,便先打着。”

五当家转头看了伏危。

听他的意思,是真的做了准备,只是可能来得不及时。

正思索间,对面的许进廷忽然抬了手。

远远望去,隐约可见河岸最前一排弓箭手已经拉弓上弦,箭尖对准了他们这边。

如此焦急的全然撕破脸,显然也怕拖延时间,让伏危等来援兵。

百夫长不再过来,而是在对岸高喊:“请伏公子即刻移步,若半刻再不动,利箭无眼,只怕会伤及公子。”

伏危看向身旁的五当家。

五当家嫌弃的别开目光:“别让我喊,丢人。”

伏危笑了笑,与一旁的将士交代了几句话。

将士点了头,朝对岸的人高喊回话:“我家先生说,只他一人去,放其他人离开,他便同意和平解决。”

喊了话后,便立刻回了队伍中。

许进廷来彭城有两道令,一道是说服彭城结盟,第二道令则是不管伏危是否能说服彭城王结盟之事,都将其诛杀。

虽极力劝过,或许会因此和豫章产生嫌隙,但太守执意如此。

道是若继续让伏危有机会继续壮大,总有一日,伏危涨他消,他会败,甚至死于伏危之手。

那会许进廷才明白,与豫章交恶与否,都不是最重要的,豫章不过是主子暂时的垫脚石罢了。

主子命令中是要伏危性命。

伏危身边也有数百人,若要交战,不可能速战速决,时间拖得越久,变故就越大。

许进廷同意了伏危的条件,让他下马走过去。

这时,方才入了队伍中的人又走到了伏危的身侧,低声说了几句话。

伏危闻言,低声与五当家道:“距离甚远,弓箭伤害不大,我让人观察了附近的情势,我们虽被围,但后侧的人较少。桥窄,且滑,一下子过不了这么多人,是以可从后边突围,只要再拖一刻便好。”

“我过去时,趁着注意力在我身上,你让众人后退,再趁乱接应我。”

伏危语速极快的交代完,五当家微点头。

伏危的马上前几步,缓缓下马,随即朝桥上走去。

看着伏危快要走到桥边时,五当家抬起手,背对着身后的下属做了几个向后撤的手势。

最后一手勒住缰绳,另一手握成拳,蓦然一松掌,手势一下,他的马便直接朝着伏危冲了过去,其他人则掩护他制造混乱,让对面的人不知伏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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