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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恒璘知道得手后,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直接去向苏大老爷辞行,“若是再不启程,怕是天黑之前赶不上到下一个驿站落脚。”

“既然如此那得赶紧启程,下官就不耽误大皇子了,这是下官的一点点心意,还望大皇子笑纳。”

苏大老爷塞的是厚厚一沓的银票,苏三老爷跟在旁边欲言又止,他从沈恒璘出现起就一直在等他提。

没想到这会人都要走了,也没有说到要娶苏雅晗的事情,这让方才还与大哥吹牛逼的他很是无地自容,只能看着他大哥拼命的塞钱,他啥也没准备。

沈恒璘挑了挑眉,露了个笑,这是把他当什么了,直接砸钱?不过他赶时间这会也懒得和苏家人继续纠缠,虽有不满也还是把银票收下了。

至于苏三老爷那一副蠢蠢欲动想要说话的样子,他就直接忽略了,苏家的意思他不是不知道,他也有心收买,但联姻的苏家还不够分量。

“苏大人不必再送了,下回我们京城再见。”后面这句他也不过是一句客套。

沈恒璘离开苏府是秘密走的,对外都说是有事离开一会,实际却是直接从后门上了回京的马车,为的就是躲开沈玦。

他知道沈玦势必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这会看了一眼装着人的马车,露出了一丝笑意。

就算沈玦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输给他了,人已经在他的手里了。

沈恒璘掀开马车朝里面看了一眼,七姑赶紧上前,“殿下,为了不引人耳目,文姑娘已经藏在箱子里了。”

沈恒璘看到箱子就明了了,“还是七姑仔细,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方才在阁楼里她们就直接摸黑把人装进了箱子里,就是为了如果沈玦追出来,也不容易找到。

沈玦没有追来是最好的,等他寻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找不到,自然就会当文锦心出事了,责任也是苏家和他们自己的。

等文锦心醒了,他可以说是正好经过救了她,到时寻两个丫鬟的尸首说是凶手她就会信了,等他带着文锦心回了京城,纳她为侍妾,一切就会成定局。

若是沈玦真的追来了也不怕,他早就已经有所计划,到时便不承认见过文锦心,只说是文锦心自己躲进的车中,与他无关。

或是说他与文锦心两情相悦,他们早已有了誓盟,她是为了逃离镇南王府才会躲上的马车,总之文锦心昏迷不醒,话都由他说了算。

只要有了文锦心私奔的这个名头在,沈玦还会喜欢她?即便他真的还如此在意文锦心,把她带回去了,等他回上京将此事当做美谈告知父皇,求一道赐婚的圣旨,沈玦就算再喜欢文锦心,也不得不从。

确定一切无误,沈恒璘这才翻身上马,一路往城门外去。

*

沈玦知道文锦心不见后,整个就像是暴怒的雄狮,脸色铁青浑身都是戾气,“你们去盯着沈恒璘,我去找她。”

便是把整个苏府翻个底朝天,把这广州城闹个天翻地覆,他也会找到她。

但这样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不管文锦心是真的被沈恒璘藏起来,还是出了事,关乎她的名节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沈玦只能以沈韶媛丢了玉佩为由带着人私下的找。

“你们两个回席上去,我一个人去找,若是这么多人同时不见,才会被人疑心。”

沈韶媛都快急哭了,还是秦红缨在旁边小心的安抚她,然后提着胆子向沈玦正色道。

“世子,锦心不见的事,我也有责任,我该早些发现那些跟踪的人别有用途,或许我能帮你找到她。”

沈玦此刻已经怒火烧心,勉强保持一丝的理智,“对错我自然能分清,即便当时你没被引开,他们也有别的方法让她出去,这事与你无关,现在不是你们玩闹的时候,你替我照顾媛儿就好。”

秦红缨能理解他担心的心情,对他的冷言冷语并没有生气,斩钉截铁的道:“我大概知道锦心在哪里。”

方才文锦心和七姑说她和秦红缨互相留下记号,不是骗人的而是真的,在上回她被叶舒君骗去山上后,秦红缨就一直觉得两人需要这样的小秘密,来预防意外。

用不上是最好的,但若是真的出事也能起到作用,没想到这个意外会来的这么快。

“锦心会用这个花粉洒在不起眼的地方,沿途做上记号。”秦红缨之所以出事后不自己去找,就是怕对方人多势众,还是决定先找沈玦再一起寻过去。

沈玦已经让人把沈韶媛送了回去,自己带着阿冰和秦红缨在后院找。

“这个原本是我和锦心之间的秘密,不该告诉其他人,但我相信世子是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但还望世子保密。”

沈玦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跟着秦红缨去看,果然看见了路边的石头上有留下一些白色的细粉,如果不是仔细的去找根本不会注意。

“所以我敢肯定,锦心一定还在府里。”

很快花粉就断了,停在了一座阁楼前面,秦红缨道:“锦心可能就在里面。”

沈玦赶紧走进去检查,敏锐的发现门锁被人破坏过,“是刚被人撬坏的,之前她们肯定到过这里。”

然后开始大肆的翻找起来,但阁楼也就这么点大,很快一层就被找干净了,根本就没有人,“爷这里有一条楼梯,或许在上面。”

楼梯狭窄,沈玦推开阿冰举着烛台走在了最前面,“爷,您当心些,上头什么都看不清或许有危险。”

沈玦对此充耳未闻,大步的到了二楼环顾四周,跟在后头的阿冰赶紧把桌上熄灭的烛台都给点燃了。

这才看清楚楼上的全貌,一眼就认出来了上面所供奉的是文武星君的,苏家这几年颓弱,这应该是供着求家中出的人才的。

二楼比一楼还要狭小,一扫就能看尽,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沈玦的目光一黯,就打算要下楼。

眼睛微低的时候发现了落在地上的烛台和发簪,这个发簪他认得,早上他见到文锦心的时候,她戴的就是这一支。

把楼下被撬坏的锁和这个烛台联系在一起,沈玦瞬间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他不敢去想让他害怕的可能性,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之前确实就在这里。

只是现在不知道被换到了什么地方。

不敢再细想,沈玦将发簪紧紧的握紧拳中,眼里寒光毕露,要往楼下返回去。

正好就撞到了在楼下检查了一圈要上来的秦红缨,“上面没人吗?”

沈玦沉着脸摇了摇头,将发簪给她看了一眼,秦红缨顿时也心往下沉,这是最差的一个结果。

“带着这么大一个活人,走不远,我们出去找。”

此刻一直待在暗室内的文锦心听到了一点熟悉的声音,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从进到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个暗室只能从外面被打开,里面是不能出去的,好在墙上有个高高的天窗能看清里面的样子,整个暗室只有地上一个蒲团和一个桌案一个书架,以及墙壁四面挂的“悔”和“静”字。

由此可以猜出这应该是一个思过室,专门惩罚犯错的子孙用的,只是有段时间没有人进来过,落了一层的浮尘。

正是为了关住犯错的人,暗室连声音都阻隔,文锦心从进来起就一直在找如何能出去,可怎么都找不到,就在绝望之际,她恍惚间听到了一丝声音漏了进来。

是表哥?她好像还听见了秦红缨的声音,一开始她还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被关的太久产生了幻觉。

又听了一遍才是真的相信是他们,她当时想的就是绝对不能被沈恒璘带走,只要还在苏家他们就会找到她。

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暗室,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她也不会发现,文锦心想着几乎要落泪,好在的是他们真的找过来了。

但很快她又听见了他们像是要走的声音,她用力的敲门,可她在里面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她刚刚燃起的那一点点希望的火苗瞬间又要熄灭了。

她瘫软在地上,无力的继续敲着砖石的墙壁,“表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沈玦像是有感应一般,眉头紧锁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阁楼,阿冰在前面奇怪的看他,“爷,您在瞧什么,上面没有人,咱们该去别的地方找了。”

“我总感觉有人在喊我。”沈玦的眸子里满是焦虑。

阿冰打了个哆嗦,“爷,您这是太担心表姑娘了,咱们还是继续找吧,可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沈玦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嗯了一声,不再执着的往下走。

文锦心坐在地上双眼无神满是绝望,突得她又听见了一声微弱的鸟叫声,望向了唯一透光的天窗。

那个天窗不小,但很高,是为了透气又防止里面的人从那逃出去。

文锦心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心中有了个大胆的主意。

将桌案和书架放倒移到了天窗边上,从蒲团踩着案桌爬到了书架的顶上,这样的高度正好能够到窗子。

但窗子应该许久没有被打开过,落了灰而且关闭着根本推不开。

文锦心感觉到时间在一点点的消逝,表哥若是在这里找不到她肯定就要走,那她可能就再没有机会见到表哥了,只要一想到这个,文锦心又有了勇气。

用力的推着前面的窗子,连手上被划破了都没感觉。

沈玦等人出了阁楼,就打算分头去找,正巧这个时候秦琅一脸急色的找了过来,“玦哥,不好了,沈恒璘跑了!”

“跑了?”

“方才回席之后,我就一直盯着他,然后他说要去方便,我总不能继续跟着,结果去了一刻钟都没回来我才发觉不对,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骑马离开了。”

沈玦浑身的寒意,让周身的人都忍不住的感到了压力,只听他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追。”

此刻文锦心已经推开了半扇的窗子,她好像已经看见了表哥鲜红的衣服,忍不住的要露出欣喜,就看到他要走。

下意识的出声喊住他,“表哥,我在这里。”

但她方才就已经花了很多的力气搬东西又爬这么高,这个声音已经非常的轻了,在爬的时候她还一点都不怕的,这会看着自己站立地方已经开始发颤了。

一行人听说沈恒璘跑了,更是急不可耐,哪里还能听见文锦心这猫咪呜咽般的声音,转身就要往府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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