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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去你家的路吧!”周警官本来直接输入了沈容家的地址,哪知道开出去三条街后,沈容却让他往西北边开,可导航却说往南走。

沈容笑眯眯地点头承认:“没错,现在我住我哥那儿。”

周警官扭头瞥了她一眼,捕捉到了她话里的关键词“现在住”,而不是“今晚住”两字之差,意思也天差地别。

“怎么不回家呢?是因为苗小伟不在,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周警官淡淡地问道。

沈容看了一眼他的侧脸:“我觉得你应该去查一查苗小伟这几个月的行程。”

周警官敲打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马路,像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接话:“为什么?”

沈容捏着手机转圈圈:“你要是查了,就不会问这么没意思的问题了。”

“你这语气很冲啊,我觉得我没得罪你吧,你看我都还好心地送你回家,我有这么惹人嫌吗?”周警官琢磨了一下,很不是滋味的说道。

沈容摇头:“没有啊,你想多了。”

她还真没怼警察的意思,哪怕周警官今天请她去警局喝茶,她也不恼,这都是职责所在的事。

见她似乎不配合,周警官打消了跟她继续聊天,探探她口风的念头,安静地开车。

因为下雪,路面湿滑,又正值下班高峰期,路况很不好,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才到了沈大哥家楼下。

“就是这里,谢谢周警官。”沈容的手握住了把手,忽地又松开坐了回来,扭头瞅着周警官,“谢谢这种事不是光用嘴巴说的,不然多没诚意。路上塞车这么严重,周警官还耐心地送我,为了报答你,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拍到了周警官手上。

周警官很好奇,轻轻瞥了沈容一眼,拿起纸漫不经心地一扫,当看清楚纸上的第一排字时,他猛地坐直了身,迅速将车里的灯打开,白色的灯光倾泻下来,车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周警官拿着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这是一份hiv病毒检测报告,而检测人是沈容,时间是一个多月前。

当然,沈容没有感染hiv病毒,不过周警官更在意的是检查报告最后一排医生的结论,沈容前前后后一共做过五次这样的检查,结果都是阴性,因而排除了感染的可能。如果不是与感染源接触过,她没必要如此慎重,反复去防疫中心做这样的检查,毕竟检查耗时耗力,人也跟着受罪。

“你……”周警官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沈容,“苗小伟感染了hiv病毒?”

他并不傻,这份检查报告是沈容的隐私。在这个谈艾色变的社会,虽然她并没有感染,但如果被人知道她这样反复去做检查,也会被一些嘴碎的人传得很难听。所以通常情况下,聪明的人都会把这件事给捂起来,更别提主动给他这样一个外人看了,除非这件事跟他们的案子有关。

周警官马上就想到了苗小伟。hiv病毒的传染途径主要有三种,性传播、血液传播、母婴传播,在这三者之中,最后一个自动排除,只剩下前两者,如果是输液或其他方式接触到感染者,沈容没必要告诉他,所以更可能是性传播。而她跟苗小伟是合法夫妻,有性接触再正常不过。

沈容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郑重点总是好的,周警官你说是不是?”

说着,她笑眯眯地抽走了周警官手里的检查报告,重新放回了包包里,手按住把手,扭头朝周警官点了点:“谢谢,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你说清楚。”周警官抓住了沈容的胳膊,不让她下车,“究竟怎么回事?”

沈容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是真不知道,这个答案只能周警官去找了。”

她现在也不确定苗小伟究竟感没感染hiv病毒,毕竟她又没押着苗小伟去检查过。她只知道苗小伟私生活混乱,而且男人跟男人嘛,又不担心怀孕,妇科疾病之类的,所以通常都没戴套的习惯,爆菊还容易出血,更容易感染,几率大多了。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沈容也是怕苗小伟真的感染了,而警方不知道这一点,万一传染给了其他人就麻烦了。毕竟,拘留所里男人多,而苗小伟就最好这一口。还有平时警察也跟他有接触,万一苗小伟发了疯,咬了警察一口怎么办?

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很小,但真发生了,就不可挽回,毕竟这个病目前没得治。

看着沈容认真的神色,周警官知道她没有撒谎,遂松开了她的手:“抱歉,我刚才太着急了。谢谢你提醒我,明天我就给苗小伟安排一个检查。”

“没事,周警官再见。”沈容笑了笑,刚推开门,放在包里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闪着“公公”两个字,也就是说,这是苗小伟他爸的电话。沈容没有接,捏着手机下了车,朝周警官笑了笑,然后关上了车门,走出几步后,才把手机接了起来。

因为她的声音不大,车子又关得严严实实的,周警官并没有听清楚沈容说了什么,他只看见,沈容脚步慢了下来,走到了小区门口,站在那儿边掏卡,边说话。

犹豫了片刻,他把车子往前开了几十米,停在路边,推开了车门下去。

沈容接起苗父的电话。

她估计,这会儿苗家父母已经知道苗小伟的情况了,肯定也从苗小伟口中知道,她是害他们儿子身陷囹圄的“罪魁祸首”了,这通电话恐怕是来问罪的。

但出乎她的预料,电话里,苗父的声音竟然很和气,他说:“阿容啊,你在哪儿?我们在你家门口,找你有点事情商量,你开一下门。”

沈容挑了挑眉,既然苗父要粉饰太平,那她也跟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爸,我最近工作很忙,在单位加班呢,今晚十二点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你直接在电话里说吧,这也没有外人。”

不过回去是万万不能回去的。苗家可是老两口,她只有一个人,动起来手肯定吃亏。而且,他们是长辈,她是晚辈,还没离婚,她要打了苗家父母,这老两口要是碰瓷赖她怎么办?旁人提起,还说她不孝顺。相反,要是她被老两口给打了,除非是很严重,住进医院那种,不然只能自己认了。

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回去呢!

“没关系,我们在你家门口等你,你把工作放一放,先回来吧!”苗父固执地不肯在电话里说,非要让沈容回去。

沈容当然不答应:“爸,我这工作很忙,搞不好还会忙通宵。既然你们不是很忙,那你们就等着吧,我会尽快忙完工作回来的。”

说完,沈容就挂了电话,她回去,她回去个鬼啊。苗家父母爱等就等吧,反正她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大冬天的,走道里又没暖气,他们喜欢找罪受随他们,反正他们又不傻,冻得受不了了,他们自然就回去了。

苗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脸色铁青。

苗母不满地抱怨:“你对她那么客气干嘛,直接让她回来啊,这房子咱们家出了钱的,她凭什么不过来给咱们开门,让咱们进去。不行,我要找开锁的过来,把门给打开,沈容肯定就躲在屋子里,故意不开门的,说不定她现在就躲在猫眼后面,看我们的笑话呢。”

最后一句,苗母刻意拔高了音量,似乎是要说给屋子里的人听。

但门后面一片安静,还是没有人出来。

晓晓搓了搓冻得冰冷的手,劝他们:“二姨,二姨父,这天蛮冷的,大表嫂可能真在单位忙呢。咱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找大表嫂好好商量卖房子的事。”

依她看啊,这个婚十有八九是离定了,也别扯这些虚的了,大家坐到桌子前,敞开天窗说亮话,把条件谈拢了,房子一卖,各走各的对谁都好。就别想贪这一套房子了几十上百万的事,谁都不傻。

可苗父苗母显然听不进去。苗父咬着烟头,抬起头看了一眼房子,拿出了手机:“我给开锁的打个电话。”

苗母赞同地点头:“对,他爸,赶紧打,这是咱们家出钱买的房子,凭什么不让咱们进去。”

苗父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比苗母的目的明确多了,他是奔着房产证去的,不管是卖房还是抵押借钱之类的,都少不了房产证。如果小伟说的是真的,是沈容害他,那沈容十有八九不可能答应卖房救小伟,他得在沈容反应过来之前,先把房产证拿到手。

晓晓见没人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他们俩是铁了心要跟大表嫂撕破了脸,她也不想掺和这事了,勉强笑了笑,对苗母说:“二姨,我去下面车子里等你们。”

苗母看着单薄的外甥女,点头催促道:“行,晓晓,你穿这么少,肯定冻着了,快去车上等我们。”

晓晓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了电梯。

过了一会儿,开锁的师傅拎着箱子过来了。

这动静惊动了隔壁的住户,对方拎着东西下楼,看到苗母,跟她打了声招呼:“阿姨,小伟他们都不在啊?”

“不在,我也忘了带备用钥匙。”苗母唉声叹气地说。

邻居表示理解,笑了笑,拎着垃圾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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