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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完纸钱后,两人回城,穆君桐想着要找点活计挣钱,便让秦玦先回客栈。

打听了一圈,只有洗衣裳这种活计,活儿难抢,工钱还少得可怜,这得攒到何年何月才能凑够路费。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靠武艺挣钱的地方,她好像只有这个拿得出手了。

她甚至想着要不回头去和追兵碰头,再抢一波钱算了。

穆君桐回到客栈,回房取药包准备指挥秦玦煎药,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他难道跑了?

不应该啊,穆君桐摸摸身上的药,秦玦对药和武器表现出来的好奇绝非伪装,不从自己这里搞走这些东西,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更何况按照正常的时间线来走,他一个人注定要遇到很多危险,跟着穆君桐至少能保证基本的生命安全,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于是她便坐着等秦玦回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秦玦就回来了,只是手上居然拿着一个油纸包。

还没进门,穆君桐就闻到了肉香。

等到秦玦把油纸包放在桌上展开后,穆君桐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哪来儿的烤鸡?”

秦玦看她一眼,并不作答。

自从昨天的高烧过后,这家伙便破罐破摔,彻底不装乖孩子了。

按照常理来说,他这样做很可能是为了感谢自己帮他买纸钱。但从他今日烧纸钱的反应来看,他不像是在意这事儿的人。

不过以他昨日那般表现来看,他也没有像长大那般冷心冷血,至少现在还像个少年人,不是全然的麻木,会生气、会羞耻……

越想越晕,秉着面对任务对象的警惕,穆君桐狐疑地问:“你自己去打的,还是去别人家偷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偷鸡摸狗”了。

秦玦沉默。

穆君桐的眼神在烤鸡身上仔细扫过,仿佛在看犯罪现场:“这是怎么烤的,内脏也掏干净了,你哪儿来的刀?”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整个人都绷紧了,好像随时准备上前来搜身。

秦玦脸色并没有像昨天那样恼怒,而是以一种嫌弃的语气回答她:“我没有刀。”

他将话题带回正轨上:“这是我买的。”

“买的?!”穆君桐更惊讶了,她下意识摸摸装钱的布包,“你哪儿来的钱?”

秦玦虚了虚眼睛,不耐烦地回答:“不关你的事。”默了几秒,又不情不愿地解释道,“我卖了个物件。”

“卖了?”穆君桐的重点就没对过,继续追问,“不会留下线索引来追兵吗?”

秦玦忍无可忍,又是嘲讽又是无语地看她,眼神很明显在说“我没有那么蠢”。

说实话,这个眼神真是蛮欠揍的,穆君桐捏紧拳头。

还是之前装模作样的样子比较顺眼一点。

不过秦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收回目光,补充了一句:“没人能认出来。”

“哦。”穆君桐放心了,在板凳上坐下,有吃的不吃白不吃,她随口问道:“什么东西,你之前不是说你身上没有什么物件吗?当时还把你发冠取了。”

秦玦被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闻得烦躁不已,回答道:“是我的平安玉。”

“呃……”穆君桐顿时住嘴了,这么贴身的东西,一听就是有意义的物件,他居然就这么典当了拿去买烤鸡?

看着桌上的烤鸡,穆君桐顿时不知道如何下口才好。

用贴身物件典当来的钱买烤鸡,他真的这么知恩图报吗?

穆君桐怀疑地看着烤鸡,总觉得有些古怪。秦玦正面拼武力拼不过她,说不定会采取什么迂回的手段。

比如,给烤鸡下毒。毒死她,她身上的东西都是他的了,这么一招,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啊。

看着烤鸡,她的食欲忽然就化作了紧张。

秦玦见她发呆,把烤鸡往她这边推了推:“不吃吗?”

穆君桐从思绪里回神,扫了秦玦一眼,他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她语气也很正常,把烤鸡往秦玦那边推:“你吃吧,你受了重伤,昨日还发了热,应该补补身子。”

秦玦看着她,慢慢压下眉头。

“病人不沾油腥。”

穆君桐被他用话堵了回来,只能硬着头皮道:“里面的嫩肉也不算油腥吧,病人还喝鸡汤呢。”

秦玦看着他,忽然站起来,把油纸合拢,冷冷地道:“不吃就扔了吧。”

说完以后没有留给穆君桐任何反应的时间,转头就走,看那样子恨不得马上把纸包扔到地上踩几脚才好。

穆君桐没有想到他是这个反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表情一时间变得十分古怪。

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