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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有了答案,大抵是不会的。

因为若是他说了这些话,他清楚地明白,穆君桐会从他怀里挣脱。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秦玦把视线从她的脚又挪回她的脸上,像个没魂儿的玉雕一般,空洞地望着她,忽然歪了歪头,掉头走了。

穆君桐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真是越来越神经了,时空局有能够治疗神经病的药吗,秦玦真的很需要治疗。

想不出答案的秦玦有些燥郁,走到殿门,看着外面古月高挂的夜空,冷静了一会儿才将心头那股乱撞的戾气压下。

现在想不出,之后总能想出来的。

他一向孤高狂妄,不认为有什么难题能难住他。

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十日后的婚礼,只要成了亲,她就会被牢牢拴在自己身边,哪怕死了他也能将她召回来。

穆君桐被囚禁在了宫殿里。

其实之前她也没有太多行动的自由,毕竟她一直顾忌着秦玦,并未和他撕破脸。但现在她多了一层枷锁,只要想行动,就会想到秦玦的威胁。

殿外这么多伺候她的宫女,一旦出了事儿,她们都会为她的行为送葬。

穆君桐越想越气,恨不得一口气冲到地牢里把仪器全部挖出来和秦玦同归于尽。

但她明白,即使全副武装,也不一定能够战胜全盛时期的秦玦。

她只能选择安分,即使离衡元告诉她的日子越来越近,即使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

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呆着和秦玦成婚,然后等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时机出逃吗?

她焦躁地在宫殿里踱步,这是她这几日以来一直重复的动作。

踱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夜幕如墨,圆月高挂,清冷月色如薄纱,在皎月周围洒下一片森冷的微光。

月圆夜。

秦玦越来越靠近资料里描述的暴君,而资料的那个暴君,每个月圆都会狂躁伤人。

秦玦定然还没有到十分严重的地步,因为她没有见到殿外宫女脸上有什么太大的表情,若是每个圆月他都会杀人,宫中到了这个时候一定会戒备森严,人心惶惶。

但他不可能没有什么反应,毕竟癔症是根治在他血脉中的,他再怎么控制自己,也控制不了病症。

只有一个可能——他殿中的草药。

穆君桐只是闻一口就无法挣脱困意,而他需要整夜点着才能勉强入睡。他的癔症确实很严重,全靠药草压制。

那么在月圆夜,他一定会吸食很多很多的药草,以控制住狂躁的自己。

穆君桐心头一跳,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机会到来了?

这不是衡元定下的日子,但却是秦玦最为疏忽的日子。比起重重守卫,她更应防备的是秦玦。

但……穆君桐想着殿外的宫女,她若是走了,这些人是不是都会死无全尸?

她明白这个行为有些圣母,她当然可以说服自己,在其他时空里,这些人说不定早就成了秦玦随手杀人作乐的刀下亡魂。

可一但这些人的死与自己挂钩了,意义就变了。

她记不起当初为什么会加入时空局,只记得自己的初心是不让无辜者死亡……为什么?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穆君桐很快忽视了,她往外殿走去,只觉得今夜的夜风格外地冷,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出乎意料的是,殿外并没有人侍立。

她心头生出不妙的直觉,压低声音唤了一声:“有人吗,我想喝水。”

没有人应,四周空荡荡的,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穆君桐感到了慌张,踏出殿门,提高声音再次喊:“有人吗?”

依旧没人回应,陪伴她的只有灰沉沉的石砖。

她抬头朝秦玦寝殿方向望去,灯火通明,看上去有人气多了。

为什么今夜附近没人值守?穆君桐绕着殿外走了一圈,确实一个人影没见着。

一个念头冒了上来。

难道她猜错了……

秦玦的病症比她想得更严重,仅仅依靠药草已经压制不住了,他还需要在月圆夜遣散宫殿四周的人,防止他……未被药草迷晕。

夜风刮过,树影晃荡,穆君桐如坠冰窟。

她听到了自己极其强烈的心跳声。

猜错了,错得离谱。今夜不是她出逃的好时机,更像是她丧命的时机。

她拔腿就跑。

噗通——噗通——

重重心跳声下,有一道幽幽的叹息声从她背后响起:“真不听话,又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