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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掉鞋袜,他轻手轻脚的爬进楚栖的被窝里,避开她的伤口睡在床外面,伸手抱住她的腰,鼻尖嗅着她的味道才闭上眼睛。

南嘉睡觉一向不老实,但昨晚似乎是太疲惫了又或是下意识的记着楚栖受伤了,总之规规矩矩的抱着她睡了一夜。第二天醒的时候,觉得半个身子都睡麻了。

南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晒三竿了,帐篷外面是将士们震耳发聩的操练声,这么吵的声音愣是没惊醒楚栖。

吃过早饭后,军医带着小徒弟来给楚栖诊脉,收了手之后建议性的说道:“可以把将军送到城里养着。现在那药喂下去后将军体内的毒也被压住了,留在军营里我也是束手无策,倒不如送到城里住的还能舒服些。再说离得也近,要是有事我赶过去也来得及。”

初九觉得军医说的很对,王君一个男子住在军营帐篷里也没人伺候,事事肯定不如城里的宅子方便。

如今长期住在军营里的还有另一个男子。南嘉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小学徒,视线恰好和他对上,小学徒冲他明媚一笑。

军医将小徒弟护到自己身后,说道:“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就走吧,路上搬弄将军的时候小心些,别碰着她的伤口。”

等军医先迈脚出去后,小学徒才提着药箱跑到南嘉旁边,在他耳朵边轻声说道:“别看我长得小,其实我今年都十八喽。”

说完冲着他俏皮的眨巴一下眼睛,才噔噔噔的跑过去追上走在前面的军医。

初二见南嘉歪着头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才说道:“军营里的军医本来是个五十来岁的人。这个军医是五年前王爷救下的,就是回京那年的路上。”

初二道:“学徒和军医是邻居。那年学徒才十三岁,亲娘好嫖欠了钱,就把他卖到花楼抵债。他路过军医门口,拼命挣扎的时候被她看见了,军医想救他奈何没有钱,那些人就以为军医想找事,招呼人过来把她揍了一顿。

我和将军一行人路过的时候,军医脸上身上都是血,却把小学徒紧紧的护在身下,碗口粗细的木棍打在她背上,打断了好几根她也没吭声。那时候巷子口围观的人不少,却没人敢为两人说一句话。

王爷只瞥了一眼,就说这人看着舒服,抬手让我们把人救下了。后来才知道这军医其实是萧神医的师妹,她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就带着小学徒来了军营当军医。

王爷承诺她说等战事结束后,就给她开一个医馆,让她有聘礼娶人小学徒。小学徒根本不在意那些,心底就认定了军医。两人也一直住在一个帐篷里。

其实军医人挺好的,军营里不少将士的命都是她一手救回来的,所以将士们都挺敬重她的。因为知道两人的关系,对她身边的小学徒也是一样的敬重。”

南嘉听完后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军医和学徒之间的年龄差似乎也是十二岁,跟他和楚栖一样。

初二说完这些后,就和初三将楚栖抬到马车上,武柏在一旁帮忙。南嘉还穿着昨天的那身甲胄,爬上马车后就挨坐在楚栖身旁。

马车驾的再稳,也难免有些晃悠。楚栖路上迷迷糊糊的醒了一回,看到南嘉就坐在她身边,也没问去哪儿就安心的闭上眼睛。

南嘉俯身低头在她眉心处轻轻吻了一下,坐在软榻旁拉着她的手。

宅子里的人事先就通知过了,初二将马车一路赶到后院,停在楚栖住的那间屋子门口。

南嘉先跳下去的,站在旁边伸手掀开帘子,让初三和初二把楚栖架出来。

两个人扶着楚栖,将她轻轻的放在屋里的床上后,才对南嘉交代着,“王君,我是副将,待会儿还得回军营,就留初三在这里照顾了。如果王爷有事,就派人去军营里找军医。”

南嘉点点头,手还被床上的人攥着,他只能恩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初二初三和初九说完也就出去了。初二走之前还是跟两人说了些事。

“萧神医这一路过来恐怕不会特别顺利,所以只能由初十亲自护送过来,初三你要随时准备去接应她。”初二皱着眉头说道:“萧神医过来边疆了,楚枢要是在京中对皇上下黑手可如何是好?”

初九:“别太担心,皇上身边那么些人,她若是想下黑手也没那么容易。”

初三倒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楚枢到底是二殿下,皇上对她再怀疑也不会怀疑她会害自己,而且后宫里还有一个杨贵君,朝堂上还有杨丞相。”

三人眉头紧皱,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还是先等萧神医过来给王爷解了毒再说。

南嘉勾着头见所有人都从屋里出去后,才俯身悄悄跟楚栖说话,“她们都走了。”

楚栖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南嘉低头看着被她攥住的手,指尖淘气的搔她掌心,抿着唇笑道:“你怎么没跟她们说你醒了?”

楚栖先是无奈的说了句别闹,才牵着他的手放在嘴边,惩罚似得张嘴轻轻咬了咬他的指尖,“初二她们看见我醒了也不会跟我说那些烦心的事,她们肯定会让我好好休息别担心那些事……与其听她们说这些话,倒不如留点力气跟你说说话。”

南嘉因为这话,竟红了脸,害羞的垂着眼眸,卷长的一排羽睫颤动着。指尖的轻微刺痛引得他打了个颤栗,带着鼻音小声哼唧着,“我也想和你说话,可想可想跟你说话了。”

说完害羞似得,轻轻趴在她怀里,脸埋在她颈窝处。

楚栖侧头看他,望着颈窝里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眉眼温柔的笑着说道:“嘉宝真是长大了,竟学会害羞了。”

两人小小的腻歪一下后,南嘉才说别的事。

“楚栖,我路上遇到天安师叔了。”南嘉昨天就想把这事跟她说了,现在回想起来,心底仍然觉得神奇,甚至对于发生的这一切至今还有些难以置信。

楚栖听他说完后,倒是沉默了。

含恨而死,含恨而生的人,躲不过这一灾……

楚栖想着自己重生的经历,和中箭那晚的事,那时候她明明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却依旧闪躲不开那箭。一时不由得感叹天安法师不愧为第一法师。

十年前天安法师就说她戾气重,甘愿被人在背后说他荒唐,也要为她订下一个小王君。原来为的就是现在,如果没有南嘉,自己恐怕现在就毒发身亡了。

“南嘉,你真是我的小福星。”楚栖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奈何这动作太吃力,她现在抬胳膊还是有些吃力。

南嘉看出她的意思,把脸凑到她的面前,方便她摸自己的脸蛋。

而楚栖抬眸就看见这近在咫尺的嘴唇,毫不犹豫的抬起脖子,趁南嘉措不及防时,在他柔软的唇上亲了一口。看见头上南嘉傻乎乎的愣怔表情,楚栖笑着躺回床上。

南嘉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才缓过神,这是楚栖第一次主动亲他的嘴巴!南嘉伸手捂着嘴唇,眼底全是满足的笑意。

“楚栖,我已经及笄了,你什么时候娶我啊?”南嘉脸悬在她脸上,咬着嘴唇小声问她。

楚栖现在精神还好,便存了心思逗他,“我十年前不是已经娶过了吗?”

南嘉皱巴着脸想了想,果断的摇摇头,“那种不算娶。”

“那哪种算娶?”

南嘉眼底憧憬的说道:“就是穿着红嫁衣,你把我从花轿里抱出来的那种。咱们还要牵着红绸拜堂,宴请所有亲朋好友。”

楚栖自然知道这些,但她却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种太麻烦了,明明十年前都娶过了,哪里有再娶一次的道理。”

南嘉听她不愿意,顿时把脸板了起来。别说,他那张小脸拉下来的时候,楚栖光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心底发憷,还没等她弄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南嘉的脸就对她压了下来。

南嘉嘟着嘴巴在她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问道:“娶不娶?”

楚栖挑了挑眉,“嗯?”

南嘉脸颊鼓了鼓,这回是张口在她嘴上咬了一口,固执的问道:“娶不娶?”

“十年前就……”她话还没说完,南嘉就用嘴巴堵住她的嘴唇,含糊着问道:“娶不娶?”

要是楚栖没受伤,借给南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对她。可谁让楚栖受伤了呢,手都抬不起来的人,居然还不听话!她不知道她现在的吃喝拉撒睡,都是他说的算吗?

“娶不娶?”南嘉堵着她的嘴巴,除了娶字,其他的话都不让她说出来。

楚栖被他亲的哭笑不得,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禁欲了二十六年的人,哪里经得起他这么撩拨……

怕南嘉再闹下去得出事,楚栖只好赶紧说道:“娶。”

等南嘉坐直身子放过她时,楚栖呼吸都有些乱。见他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后,跟只得了骨头的小狗一样,乖巧的摇着尾巴坐在床边。

楚栖无奈的说道:“我说不娶你还真就信了?”

楚栖眉眼温柔的看着南嘉,微弯的桃花眼底闪着莫名的光亮,说道:“我要用天下最盛大隆重的方式,将你娶进门。”

最盛大隆重的方式?

南嘉听的心头一跳,眼睛紧张的盯着她。楚栖笑着拉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安抚性的亲了一口,说道:“我的嘉宝,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