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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楚枢回到自己王府后便是大发雷霆,在书房里摔砸了不少东西。

同样是女儿,怎么母皇就那么偏心老五?明明在殿前替她处理政务的人是我!

一番怒火过后,楚枢心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老五绝对不能活着!

楚枢拿起外衫趁着夜色,躲开众人的视线悄悄出了府。

杨冗就猜到楚枢今晚要过来,等听她说完今天的事后便沉默了许久。

“同样是女儿,怎么她就这么偏心老五!”楚枢气不过,在自己外祖母面前便把这话又说了一遍。

杨安在旁边听着,皱着眉头有些欲言又止。

杨冗抬手阻止了想说话的女儿,转身对楚枢说道:“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和楚栖,她更偏向楚栖。如果这回她命大从边疆回来了,这太女之位十有八九就是她的了。”

楚枢双手攥紧椅子把手,眸底冷光一闪,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就让她回不来。”

“这是自然。”杨冗说道:“我已经联络了江湖势力去拦杀萧神医……但这事到底变数太大,咱们只能留在京中被动的等着消息。可孩子,咱们要做的不是等,而是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楚枢眉头皱了皱,“母皇现在已经怀疑我了,我现在不管怎么在她面前献殷勤,结果都是适得其反。”

杨冗摇了摇头,“不是献殷勤。”她俯身过去在楚枢耳边低语了两句。

楚枢听的一惊,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行,毒死母皇那和谋朝篡位又有什么区别!”

“她要是不死,她屁股下面的那个位子就永远不会是你的。”杨安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说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你根本就不是皇女!”

楚枢听的一怔,随后彻底冷下脸,“姨母,这回我敬你是长辈,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第二次了!”

三人僵持间,里屋的帘子被人用手掀开,杨宣从里面走了出来。

“父后?”楚枢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她迎上去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杨宣走过来,先看了一眼杨安,才说道:“你外祖母下午就猜到你晚上会过来,让人把我偷偷从宫里带出来了。”

他抿了抿唇,望着楚枢的眼睛,温声说道:“你姨母刚才说的是真的……你不是皇女,你是我在进宫前便怀上的。”

杨宣垂眸,声音里带着恨意,“楚昭那时候刚登基,想要稳固朝堂就找到了你外祖母。那天她在花园里见着了我,以皇上的身份先要了我……随后才封我为贵君。我也是进宫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了你……”

听了这话楚枢惊的站都站不稳,脚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腿弯被身后的椅子磕到,一下子跌坐在上面。

她难以置信的摇头,“不、不可能……父后您一定是在骗我,您是想让我毒害母皇然后篡位是吧?一、一定是这样的。”

杨宣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说道:“父亲没有骗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憎恨楚栖,是因为楚栖是我的耻辱,我怎么能生下楚昭的孩子!”

楚枢眼睛空洞的望着面前的人,问道:“那、那我生母是?”

杨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杨安,答案不言而喻。

楚枢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怪不得母皇不疼自己,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抵不过楚栖在她心底的位子,原来人家才是母女连心,而她什么都不是,她连楚檐都不如!她根本就是个野.种!

“不!我不相信!”楚枢一把甩开杨宣的手站了起来,说道:“我是二殿下,才不是野.种!”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杨安要去追,却被杨宣一把拦住了,他哭着摇头说道:“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杨冗也说道:“枢儿当了这么些年的二殿下,你突然跟她说她什么都不是,换成谁一时都接受不了。你让她想想,她迟早会想明白的。”

楚枢自从那晚之后便躲着杨家的人,连后宫都不进了。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神色阴翳。

楚楦见她这样,免不得又嘲讽两句。平日里要么不理会她,要么回嘴两句的楚栖突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她,像是想吃了她一样,还没等楚楦害怕,她又别开脸二话不说的转身走了。

楚楦拍着胸口说老二魔怔了,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楚橦刚从学子院回来,听了这话,眼睛望着楚枢的背影不由得皱起眉头。

再说边疆这边。楚栖的精神随着第一场雪的到来,变得越来越不济。时常南嘉正跟她说着话呢,说着说着就听不见她的声音了,一回头就发现她人已经歪在床柱上睡着了。

南嘉半搂着她的背将她放在床上,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眼眶发红。

天安师叔给的药似乎在慢慢失效。楚栖的嘴唇从刚喝下药后的苍白色,又渐渐变成紫色,这两日唇色已经变成深紫。

已经一个多月了,怎么萧言还没到边疆。

南嘉心底怕的不行,唯恐路上出了什么变故。他不安的趴在床边,手掌托起楚栖的手,脸贴上她的手背轻轻摩挲。

“南嘉,别怕。”楚栖半睡半醒间,见他红了眼眶,不由得安抚性的笑了笑,“眼睛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南嘉眼眶里含着泪,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抽噎了一声问她,“那这样好看吗?”

楚栖别开脸,丝毫不给面子的说道:“丑死了。”

南嘉攥起拳头在她胸前一放,佯装捶了她一下。楚栖身上的毒没解,伤口始终无法愈合,到现在轻微扯动还会撕裂流血。

楚栖吃力的抬起眼皮看着床前的人,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困。她声音含糊着说道:“嘉宝……”

“嗯?”南嘉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把耳朵凑到她嘴边,问道:“楚栖,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见?”

楚栖张口叼住嘴边他那小巧精致的耳珠,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趁他浑身战栗的时候柔声说道:“我喜欢你。”

她这话这两天总说,南嘉听了后没觉得多高兴,反而想哭。他霸道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唇,说道:“这话留着以后说,我要听你说一辈子。”

楚栖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声音虚弱无力,“我比你大十二岁。”少了十二年,怎么算一辈子……

“没事,我不嫌弃你。”南嘉拉着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掌盖在她的掌心上,说道:“你老了我就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要是先走了,我就跟你一起去。”

楚栖闭了闭眼睛,微微沉声道:“不许胡说!”

南嘉也不跟她吵,就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她,直到她先撑不住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等我好了再收拾你。”

南嘉就喜欢听她说这句话,更恨不得她马上就能起来收拾他。可刚放完狠话的人转头又睡着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这辈子就你自己了,你不能不要我……”温热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

屋外远远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南嘉听了后慌忙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将楚栖的手放回被子里,转身走出去。

边疆的冬天的确比京中寒冷,一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刺骨的冷风。南嘉冻了一个哆嗦,脸更是被吹的生疼。

初九正从院子中踏雪而来,斗篷兜帽上落了一层白色。他走到门前,伸手掀开兜帽,露出那张兴奋的脸,说道:“王君,萧神医最迟今晚过来,初九已经去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