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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说,难道她们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整个户部就时清一个外人,她们怎么可能对时清满意。

尤其是时清公务上挑不出毛病,私下里又特别会喝,根本不存在酒后乱来留下把柄的情况。

时清笑,“不满意好办啊。”

时清拇指点向身后不远处的时鞠,“不满意就让督察院参我啊,都御史就在那儿,需要我替你们引荐吗?”

众人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几步远的督察院那边,时鞠单手负在身后,站在人堆里。

平时神情淡漠不爱言语的人,这会儿正跟下属们介绍她身边的女婿,眼里带有淡淡笑意,像是很骄傲自豪。

跟她去告时清的状?

“……”

这不是羊提溜着小老虎的尾巴让大老虎主持公道吗!

谁倒霉还不是明摆着的?

众人被噎的一顿,连钱大人一时间都没想好说什么。

她跟时鞠的不合只能是私下里的,面上还是你好我好的样子,不可能公然敌对。

钱大人没话说了,时清有。

她往前走了半步,离钱大人更近了。

时清表示:“您听户部侍郎说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情,作为下属我怎么可能不关心您这个上峰呢?”

钱大人心头突跳,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出于本能要拦住时清的话茬,但还是晚了一步,被她给问出来。

时清满脸好奇,“满京都在传您是庶女的事儿,这是真的吗?”

钱大人的脸色当场就冷了下来,气息都乱了,手指攥紧,胸膛起伏明显,强忍着不发火。

户部侍郎立马冲上来训斥时清,“这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吗?”

她反应越大,越有股欲盖弥彰的意味。

钱大人侧眸睨了眼户部侍郎,户部侍郎头瞬间低到抬不起来,往后退了下去。

“时清。”钱大人也朝时清走进半步,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拳之隔。

钱大人脸色阴沉,看向时清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下来。

她嗤笑,“少跟我玩这些。”

钱大人双手攥拳背在身后,微微倾身在时清耳边说,“你跟你娘就是做的再多,也不可能把我挤下去。”

钱大人就觉得这次的事情是时家在背后搞鬼。

“谣言是真是假又如何,以我今日的身份地位,谁敢在我面前多嘴?我劝你老实点,不然你跟钱灿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时清侧头看向钱大人,皱眉问,“这跟钱灿灿有什么关系?”

钱大人轻呵一声,“跟她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

虽然钱焕焕没查出这事是谁干的,但传的大街小巷都是,肯定有钱灿灿的手笔。

这个孽畜,上次就该趁她伤要她命,要是当时心再狠一点,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了。

钱大人跟时清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里的杀意根本没有半分掩饰,妥妥就是威胁。

她拿时清一时没办法,但拿钱灿灿还能没办法?

从钱灿灿那儿,肯定能问出点什么。

只是她这两日事情太多没回过神往钱灿灿身上想,这才让她逍遥了几天。

钱大人站直了身子,目露讥讽不屑,“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岂能在你这小阴沟里翻了船?你若是想对付我,不如想想别的法子。”

时清笑,故意拿庶出刺激她,“大风大浪见识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庶出的你才需要经历风浪,嫡出的我就不需要。”

一针扎过去,钱大人嘴角下撇,下颚紧绷。

“至于钱灿灿,”时清抬手,捏在一起的拇指跟食指中指分开,跟她说,“你把格局打开一点,这事怎么就不能是钱焕焕干的呢?”

“你也不能因为你这个庶女不干人事,就以己度人把事情都安在钱灿灿头上啊。”

“钱灿灿是想弄死你,万一钱焕焕比她还想呢?”

瞧瞧她这个母亲当的,成功促进了嫡庶姐妹俩的感情。牺牲她一个,幸福老钱家。

钱大人眸光轻颤,瞳仁瞬间放大。

不可能!

钱焕焕是嫡女,对自己这个母亲也是言听计从,绝不会、也不敢干这种事情。

这都是时清说来炸她的。

攻人先攻心,她岂能被时清这个小孩子给唬住?

钱母微微一笑,板正严肃的脸上做出这个表情,比沉着脸还吓人,“任由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不信。”

时清拉长尾音“哦”了一声,就在钱大人等她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时清点头:

“不信拉倒。”

“爱信不信。”

说完时清就走。

钱大人冷着脸盯着时清的背影,心里有股忐忑不安的感觉。

她宁愿时清再说点什么,都比这么直接果断地扭头离开让人心安。

时清是听见时鞠喊她。

时辰差不多,生辰宴要开始了。

内侍提前过来喊,“皇上君后到——”

众臣跟家眷们立马分开整队,按着官职大小站好,在皇上携君后到来后,同时行礼齐声祝贺。

时清排在相对靠后的位置,隔着那么多人也不能看清君后的长相,但对方那温婉端庄的气质却是显而易见。

大气,雍容。

皇上入座,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抬手朝前虚扶了一把,含笑跟众人说,“诸位爱卿也不必拘礼,就当是自家的家宴。”

君后坐在她旁边,声音温和亲近,同时又带有上位者的低缓,“皇上说的是,不过是个生辰,年年都过,无需这般张扬盛大。”

“还是需要的,”皇上拍拍他的手,“不必替朕省着。”

皇上朝前缓声道:“都坐吧。”

群臣入座后,宫侍们鱼贯而来,手上端着酒水跟果盘,依次摆在众人面前的桌几上。

因为人多加上有节目,宴会设在外面,并非大殿内。

现在吃晚膳还有点早,礼部尚书沈媛便按着流程进行。

时清啃着西瓜,本来还想看看五皇女送的什么礼物,奈何刚才在后宫就已经送完了。

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五皇女送的是手抄的佛经。

时清啧了一声,就知道她孝心不诚!连个刺绣都不学,随便写点书面了事。

但这是不是说明,她不打算用君后这条线了?

时清啃瓜的时候,钱大人的视线多次朝这边看过来。

云执疑惑的凑头问时清,“她怎么老看你?你刚才跟她说话的时候,顺势偷她钱袋子了?”

“……”

时清用手里的瓜堵住云执的嘴。

时清知道钱大人为什么总看这边。

因为她心里忐忑,既不信时清的话,但又害怕时清说的是真的。一颗心提起来怎么都放不回肚子里,所以才将目光朝时清投过来。

时清笑,“估计是看我吃的香,嘴馋。”

云执也不嫌弃瓜是时清啃过的,点头说,“是挺甜的。”

时清又给他递了一块,“那就多吃点。”

云执啃着瓜,听见不远处的动静,不由朝后面的戏台子看过去。

戏班子已经做好准备,马上就登场了。

世女钱焕焕穿着礼部官服就站在戏子中间,跟她们最后再叮嘱一遍细节。

时清顶着钱大人的视线,朝她抬手举了一下瓜,邀请她尝尝。

这时候沈媛开口说,“这是郎中钱焕焕着人排的一出新戏,藏着掖着没给我们看过,说是要让君后瞧瞧有没有意思。”

君后笑了下,“虽说本宫年龄大了,但真不喜欢那些老掉牙的腔调跟曲目。既然是新戏,那本宫可要好好瞧瞧。”

皇上兴趣比君后还大,像是排给她看的,“先唱,唱的有趣有赏。”

她倒是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为了这出戏,她私底下可好奇着呢。虽然心里猜到了大概,但更想知道细节。

戏台子帷幕紧闭,但旁边的配乐已经响起。

群臣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再私下交谈,而是将目光朝帷幕方向看过去。

钱大人也一同瞧过去,只是心底想别的事情,视线虽落在戏台子上,但却没看进去。

等她回过神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却晚了。

大幕拉开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秘密。

站在戏台子边上的钱焕焕轻声叹息,抬眸朝时清看过去。

本来是寻求心里安定,却在看清时清后眼尾抽动。

她那一脸看热闹的吃瓜表情,真是没有半分掩饰啊。

但钱焕焕迷惑的是——

时清爱凑热闹就算了,皇上怎么也是这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