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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听到精彩之处,自觉的掏出铜板碎银子放在贺眠充当醒木的砚台里,就当赏钱了。

陆霖本来在小偏房里头画画,等着待会儿贺状元灰溜溜的回来。

不是她说,翰林院的那群小侍书胃口刁着呢,贺眠不管是讲情爱故事还是讲文学诗赋,她们都不感兴趣。

陆霖等啊等,结果等来了外面的阵阵喝彩声。

“?”这怎么跟想象中的情况不太一样啊。

陆霖好奇的放下笔出去,倚在门框上,就听贺眠正好讲到“三英战吕布”,场面刺激,让人听的热血沸腾,酣畅淋漓。

说实话,贺眠讲的的确不太行,毕竟她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但奈何本子好,就冲着这故事,陆霖就往前走两步蹲在贺眠身后的台阶上听。

贺眠脑袋后面跟长了眼睛似的,手往身后一背,眉眼得意,拇指搓着食指,跟她明示。

她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放在书桌上,正要再蹲回去的时候底下人不愿意了。

平时陆霖书卖的贵,这会儿听书的时候不让她出点血大家心里不平衡。

“陆编修,伯爵府又不用你养家,听个书怎么还抠抠搜搜的。”

陆霖是伯爵府的嫡次女,上头还有个大姐,正因为有人给她顶着,所以陆霖才能在翰林院里混个闲散工作,修个杂书什么的,日子过得悠闲又自在。

“就是就是,怎么着也得多给点。”

陆霖抵不过民愤,不情不愿的又多给了一个铜板,桃花眼弯起来,现学现卖,“我试听一会儿。”

贺眠也不介意,因为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听书,小偏房门口坐的满满当当。

尤其是那些后来的,见到桌子上的铜板碎银子,还以为要先交钱才能听,全都掏了铜板银子放上去。

陆霖蹲在旁边看的眼皮直跳。

等午休结束,贺眠讲的口干舌燥,跟陆霖借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水喝。

她抬起下巴示意陆霖,“数数。”

桌子上一堆的铜板偶尔有一两块碎银子,都溢到砚台外面了。

根本不用数,陆霖打眼看过就知道肯定超过一两。

贺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情爱不讲,她讲英雄,花月不提,她替战火,偏偏自己也跟着听的上头。

她不数贺眠数,一个一个铜板算过,最后差不多二两银子。比陆霖说的一两还多出一倍。

“怎么样?”贺眠指着铜板问,“愿赌服输吗?”

人啊,优秀起来就这么无敌。

来的时候就三枚铜钱,走的时候多了二两银子,还能多本书。

她眉眼得意,嘚瑟的坐在陆霖的椅子上翘腿。

陆霖怎么能想到贺眠会来一招绝地反击,最后一个子没花不仅白嫖了她一本书还赚了二两银子。

她在翰林院两年了,还是头回做赔本生意。

陆霖笑着跟贺眠说,“你这人倒是有趣。”

别夸,我优秀我知道。

贺眠从陆霖那儿回去后直接回了沈府。

这会儿已经过了晌午,林芽吃完饭后都躺下睡觉了。下人瞧见她回来,还挺惊讶,问她用过饭了吗?

一中午光忙着赚钱了,哪里有时间吃饭。

贺眠让下人去把饭热热,自己进里屋蹲在床边弯腰去戳林芽熟睡的脸。

他面朝外睡,半张脸隐在大红被子里,头下枕的就是徐氏送的鸳鸯枕,身上身下的红色衬的皮肤更是白皙。

贺眠蹲在床边看他睡觉,心里又柔又痒,既想闹醒他,又舍不得。

她在床头动来动去,林芽觉浅,微微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看清床边的人后声音含糊,“姐姐?”

他抬眸看窗外天色,这才什么时候,她怎么就回来了?

贺眠凑头亲他唇瓣,解释说,“今天翰林院没什么事,邹大学士叫我做完习题册就让我走了。”

贺眠想跟林芽说的不是这个,她将今天赚的二两银子用布袋子装回来,这会儿全放在林芽面前。

一小堆的铜板跟碎银子。

贺眠有多少零用钱林芽可太清楚,而且今天她刚去翰林院任职不可能到那儿就领俸禄,而且还是碎钱。

林芽疑惑的问她,“姐姐这是哪儿来的?”

其实这笔钱贺眠自己收着林芽也不知道,可她丝毫没有存私房钱的概念,连枚铜板都没留,赚的钱全都捧到林芽面前,毫无保留的跟他说,“今天中午在翰林院里说书赚的,都给你收着。”

林芽看着她干脆利落掏钱往自己手里放的动作微微一怔,眼里笑意慢慢浓郁,觉得面前的这堆铜板不是铜板,而是水滴,滴滴答答的全都落在他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渐渐荡向心底。

“姐姐真厉害!”林芽夸赞她,手指摸着那些铜板,有股说不出的高兴。

还有更厉害的呢!

贺眠有什么东西就喜欢跟林芽分享,根本藏不住事儿。

仿佛本来只有一分快乐的事情只要说给林芽听,就能变成三分或者更多的快乐。

她眼睛晶亮的看着林芽,神秘兮兮的拉开衣服跟他说,“芽芽,我给你看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