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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运问道:“名字叫什么?”

温笛说:“《大梦初醒》。”

她关电脑,起身去客厅。

父亲开玩笑说:“能得奖的剧名。”

温笛笑,“哎呀,借你吉言,到时得奖了我把奖杯送给你。”

父女俩聊了大半小时。

跟父亲打完电话,温笛换衣服出门。

她在公司群里得知,瞿培身体不太舒服,她过去看看。

瞿培住的地方离她公寓不远,二十分钟车程。

阮导不在家,瞿培靠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阿姨给她开门,接过她手里的一大束鲜花。

“你这孩子,买什么花呀。”瞿培坐起来。

“鲜花看了心情好。”温笛放下包,在她旁边坐下。她现在就爱摆弄鲜花,家里花瓶里的几朵花,她经常换水。

瞿培的脸上毫无血色,温笛担心:“您这样不行呀。”

“我心里有数。”瞿培说:“明天约了专家号,再过去看看。”那个专家的门诊很难约,提前好久才约到。

阮导新剧马上开机,忙得不可开交。

温笛明天没接其他工作,“我陪您去。”

“不用,阿姨陪着我就行。”

温笛还是坚持陪同。

瞿培执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

她拍拍温笛,“跟你商量个事。”

温笛给她揉腿放松,“您说。”

事关温笛以后的发展,瞿培在给她找合适的经纪人,“我这个身体,我自己都没把握,也想退休歇歇。”

她跟温笛的二姑妈是老朋友,关系不错,人家把侄女交给她,她不能不负责。

“你这个脾气,得找个厉害点的经纪人。”

温笛什么都顺着瞿培,她对找什么样的经纪人无所谓,要是不投脾气,多磨合磨合。“您看着合适就行。”

陪瞿培吃了中饭,直到瞿培午睡,睡得还算安稳,温笛离开。

离开前,她交代阿姨,有事打电话给她。

温笛不适合闲下来,思维容易发散。

以前工作忙完时,她总会给自己找点事干。

但现在似乎有点提不起精神。

想了半天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发消息给祁明澈:【晚上几点忙完?我接你下班。】

祁明澈猜到:【你是不是无聊?】

温笛:【你换个说法。】

祁明澈笑,说:【好。你是不是想早点见到我?】

【对啊。】

祁明澈在摄影棚,不在工作室,她来了更无聊。

他发给她一个书店地址,【我朋友的朋友的爷爷开的,一家二手书店,里面有你在别处淘不到的宝。】

温笛听说是书店,立刻有了精神。

【怎么不早说。】

祁明澈解释:【本来想周末带你去。你先过去看书,我忙完去书店接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订位子,或者是做给你吃。】

为了温笛,他学会下厨,虽然厨艺不精,不过有几道菜做的还可以。

温笛打算节食,最近跟祁明澈几乎天天约会吃饭,再吃下去,肯定要胖两斤。

最近两三年,她体重一直很稳定。

【我不吃,晚上陪你吃,我再吃就要吃出幸福肥。】

祁明澈:【那就吃一两口,吃完我陪你走回家。你记得出门时穿平底鞋。】

温笛没开车,书店附近很难找到停车位,她叫了车过去。

书店的门面不起眼,招牌上的字也褪了色。

温笛推门进去,舒适的空调凉风兜头而来,里面极为宽敞,跟门头形成强烈对比,一排排红木书架错落摆放。

这些书架价值不菲。

和堆放在上面的书一样,有岁月的厚重感。

店里生意不错,几乎每个书架前都有一两个顾客在挑书,靠窗摆放几张有质感的木桌木椅,给喜欢看书的人坐。

椅子坐满了,有些人干脆倚在窗台边看。

温笛仔细找了找,没有明确的书籍分类。

右手边第二个书架前的顾客移步另一书架,她走过去。

看着书架上一排排旧书,没白来。

她发消息问祁明澈:【这家书店什么时候开的?我之前听没听过。】

祁明澈:【去年底吧,具体时间不记得。你现在待的地方,以前是老板家的书房之一。还有好几个书房不对外,据说都是珍藏的书籍。那片房子都是他家的,他藏书十多万册,后来直接在沿街那扇墙上开了一个门。】

温笛好奇:【老板怎么舍得卖这些书?】

祁明澈:【因为他家那些不肖子孙都不爱看书,留着浪费,还不如卖给喜欢看书的人。】

温笛:“……”

【你看书吧,我忙了。】

温笛把手机揣兜,挑自己没看过的书。

一截书架前,她驻足了大半小时,心满意足淘到三本书。

她抬步,去后面那个书架,拐弯时,跟迎面的人差点撞个满怀。

看清对方后,两人都是一怔。

都戴着墨镜,谁都看不见谁眼底的情绪。

严贺禹先打招呼:“来买书?”

温笛点了下头,从他旁边错身过去。

过道窄,她贴着书架过去,尽量不靠着他衣服。

这时店员过来,“严总,您要的书都打包好了。”

严贺禹颔首,过去付款。

店员把单子给他看,严贺禹没看单本价格,扫一眼最后的合计。

这些书是在老板不对外的几个书房淘的,分外珍贵。要不是托关系找到老板,给再多钱,老板也不舍得卖。

能割爱的,都放在了这个二手书店。

付款之后,保镖抱着一纸箱旧书离开。

严贺禹跟老板熟识,也不是第一次过来买书。今天老板外出不在,他没多逗留。

走之前,他下意识转身往里看,能看到的过道上,没有温笛的身影。凭直觉,她应该在第四个书架后面。

店员问:“严总,您找人?”

严贺禹回神,说:“看错了。”

回到车上,他跟康波说:“温笛在店里。”

康波明白老板的意思,司机也明白,于是没发动车子。

司机借口买烟,解开安全带下去。

康波打开笔记本电脑递给严贺禹,在车里办公,他则一瞬不瞬盯着车外看,等温笛从书店出来。

“刚才那些书?”康助理不确定老板的打算,于是问道。

严贺禹让他联系范智森,以范智森名义送给温笛爷爷。

听说温笛爷爷家的书房又扩了五六十平,多了十多个书架,至于温笛回家,能不能看到他刚才买的那些书,只能随缘。

康波收到邮件,拿到祁明澈的资料。

他怎么都没想到,是明见钧的小儿子。

他们都知道明见钧的大儿子,负责公司的日常,从不知道还有个小儿子随母性。

康波一五一十汇报给老板,静等老板吩咐。

严贺禹正在看项目书,漫不经心道:“明见钧小儿子?”

“是。”

“知道了。”

之后就没了下文。

可康波感觉,没有下文,比有下文情况更复杂。

但老板的心思,他不好随意揣测。

直到太阳落下去,天色渐暗,司机买的那包烟抽了快一半,康助理发消息给他,说:【回来吧。温笛应该快出来,书店七点钟关门。】

停车的地方是从书店出来的必经路段,严贺禹等了快三小时。

司机坐上车没过两分钟,路头出现温笛的身影,她手上拎着书店的袋子,里面有四五本书。

司机告诉严贺禹:“温小姐马上走过来。”

严贺禹关上笔记本,说:“我不下去。”要是被网友拍到他跟她一起,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他在一些人眼里,有婚约,而她刚公开恋情。

道不清原因,他就在这等了。

这里离书店近,没耽误处理工作,完全能静得下心来。

严贺禹把笔记本给康波,转脸看窗外,他坐在后排,看不到从后面过来的温笛。

司机是从倒车镜里看到温笛由远及近。

这条路路边停满了车,一辆挨一辆侧停,温笛在跟祁明澈打电话,没留意任何车的车牌,也不知道哪辆车里有人。

温笛对着手机断断续续说着:“不渴。书店有免费咖啡,我喝了一杯。”

“我买了五本。”

“不是,好书很多。你不是说吃完饭陪我走回去,我怕你拎那么多书手酸,这几本够我看一段时间。”

“你在路口等我,不用开进来。”

路过那辆黑色轿车,温笛的裙摆蹭到车门,她在路灯下的影子映在车窗玻璃上,也落到车里人的身上。

几乎没有停留,影子一晃掠过去。

严贺禹的手肘抵在车窗上,看着她从他旁边走过。

比下午他们在书店的距离还要近,但却隔着一道车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