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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北的怀抱几乎是铜墙铁壁, 他不想放的,就算划破皮肉,把他骨头折断也无济于事,云织以前试过不止一次了, 很明白自己抵抗不了。

所以视野被他手掌遮住, 感觉到他颤抖气息侵袭过来的时候, 她只是无措地紧闭上眼。

过去的秦砚北她尚且没有办法,现在他强势到让人畏惧,她更没有周旋的余地,他想对她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

云织心皱缩成一团, 无助惊慌在他的掠取面前都显得没用,她被动承受着, 但等吻真正覆上来的那一刻,他的泪先一步滑下来。

云织像被豁开一个口子, 紧接着他冰冷的唇压下。

他整个人已经像是脱控疯魔, 可以对她为所欲为,辗转深入, 随便怎么待她, 反正她挣脱不了,而他只想达成心愿。

但事实上, 他跟她只是极轻地贴了一瞬,或者连贴都没有彻底贴紧,就克制着逼自己错开,狠重吻在她沾满眼泪的嘴角和脸颊上。

云织愣住,那个无形存在的口子忽然间拉扯到更大, 汩汩涌出自己也看不懂的情绪。

对于秦砚北的心疼, 也因为这个明明在他绝对控制之下, 却为了顾及她而专门移开的吻,悄无声息地爆发。

云织被他抱着,骨头快要勒断,酸得喘不过气,他的亲吻又落在她潮湿的眼尾上,蔓延到鬓发耳朵。

她不由自主发抖,迟疑着抬起手臂,在半空中停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放在他钢板似的脊背上,颤声说:“……砚北,别这样。”

“哪样?”秦砚北把她死死扣在臂弯里,低沉问,“你以为,你告诉我你喜欢别人之后,就只是现在这样?”

秦砚北手向下,直接扯开她的行李箱拨到一边,拿出她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在他握住的时候,几条微信接连跳出来,发信人是江时一。

秦砚北眸底噙着血色,把江时一微信删掉,电话拉黑,手机关机扔到沙发角落,随即把云织从地上搂起来。

云织长得瘦体重轻,在秦砚北双腿站起来后,她完全是待宰的兔子,吓得叫了一声,被迫倒在他肩上。

门外风雨的势头更盛,秦砚北单手托着云织,拧眉扫过敞开的门口,他厌恶那个位置,如果今天他再晚一步回来,云织就会被接走,从这片雨幕里消失。

他不想让云织靠近出口,利落踹上门,遥控器把正门和地下车库的通道都上了锁,带着云织走上二楼,径直进自己的卧室,“砰”的甩上门板。

秦砚北拉开窗帘,把云织放到窗口,从背后将人严丝合缝揽住,低头埋在她泛凉的脖颈间,不轻不重抚着她后脑,让她一起往下看。

玻璃温室里的那棵树花枝繁茂,不受风雨影响,盛大地开满那片空间。

秦砚北环着她的腰,抵在她耳边说:“从你给我种下这棵树开始,你就走不了了。”

“你是报恩的,想干干净净救我,再干干净净离开,可惜我只会恩将仇报,你天真地非要拉住我,我就只能扯着你一起掉下去。”

他吐息冰冷,却极度灼人,突然提起看似毫不相关的事。

“云织,你哥哥在明城中心医院治疗?是不是不想让他出事?”

云织心口一紧,抓着腰间坚硬紧绷的小臂:“你想说什么?拿这个来威胁我,如果我不听话,就让他治疗出问题?秦砚北,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会那么对我。”

她坚持在他怀里转过一点身,侧头看向他已近崩溃的眼睛。

几天之前,她给爸爸打过一个电话,反馈说这次哥哥的治疗非常顺利,都是德高望重的知名医生,正好有空多放号,他们就幸运捡漏了。

哪有天上掉下来的幸运。

原来是他。

云织鼻酸,眼泪含在睫毛间,蹙眉盯着他:“不要说狠话了,你心不疼吗?”

秦砚北却连烧毁的废墟都被她踩散。

她不信,他连威胁,对她都是没用的,除了恩情,除了绑架她的良心,他竟然没有任何东西能抓在手里,逼她留下来。

南山院上下封闭,在暴雨里成了一座金丝囚笼,秦砚北把云织关在这个曾经抱着她度过整夜的房间里,守她到天亮,病态地亲手给她洗漱绑头发,带着她上车返回秦氏总部大楼。

他不再坐轮椅,长腿从车上迈下,把云织寸步不离带在身边,强行跟她十指交扣,攥紧她的手。

云织精神高度紧张,她抬头望向身边穿着深色西装,气势瘆人的秦砚北,不安问:“你又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秦砚北缓缓低眸:“织织不是觉得我虚张声势么,我让你认识认识,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云织被秦砚北领进顶楼的集团大会议室,坐在只有一扇门,绝对不可能擅自逃出去的隔间里,墙上挂着一面时时播放的大屏,现场和播放出来的声音同步,在小空间里尤为窒息。

她亲眼目睹着秦氏内部这场突如其来的轩然大波。

太子爷腿伤痊愈,把这几个月以来按捺不住浮出水面,投靠秦震的,或者从前就是秦震亲信的高层和董事会成员一个一个拎到面前。

这个会议室里,秦砚北从始至终坐在主位上,懒倦疏离,表情都没有过什么变化,沁着冰的黑瞳俯视所有人,简单几句话,随手扔出去的资料照片,给出的都是让对方根基尽毁,绝无翻身之日的催命符。

惊叫怒吼哭骂就没断过,人人都在痛苦挣扎,挣扎不了,就凑到秦砚北脚边去求情,被他冷笑着平静踢开。

平常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大佬,今天到了这,没一个能全须全尾出得去。

云织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心脏一直提在喉咙口,不受控制地盯着屏幕上的秦砚北。

这的确是她不认识的秦氏太子爷,真正吻合着那些传言,铁石心肠,狠毒寡情,无所不用其极。

他想证明什么?证明这样的秦砚北,为了绑住她,也做得出把人逼疯逼死的事?

他是准备告诉她,魔鬼就是魔鬼,动了心之后,只会更极端,什么都干得出来?

会议室里又一个心脏病发被仓促拉去医院的,秦砚北垂着眼,用消毒湿巾擦着被人误碰过的手指,脸上只有缺少人性的不耐烦。

门一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秦震身后围拢着几个人,警惕看着他。

秦震没戴眼镜,一丝不苟的头发乱了几缕,没了遮挡,那双狭长的眼睛终于明晃晃透出锐利冷光来。

“砚北,什么意思?!四叔是哪得罪你了?你那几位叔叔伯伯不过就是最近工作往来跟我走近一点,至于让你——”

“废话省省吧,”秦砚北嗤笑,“要是不满意,就再找一辆车撞死我。”

秦震顿时变了脸色。

他看了秦砚北许久,撕破伪装,眯眼问:“堂堂秦氏的太子,是车能撞死的?难道不是一个女人,三言两语就能把你置于死地吗?”

在隔间里的云织猛地攥紧手。

秦震儒雅的脸上露出狠意,精准捅到秦砚北鲜血横流的伤口上:“砚北,你是不是从小就缺爱,这段时间没让秦家的心理医生去看你,你的妄想症应该又严重了不少,听说把人家姑娘想象成什么眼线,还把她对你的那点好,全当成爱情了?”

秦砚北的指节在阴影里发出艰涩的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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