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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卉车子停下的时候,他好像感觉到了,便抬眼看过来,之后,单手微抬起帽子,冲她一笑。

这一刻,明晃晃的阳光下,叶天卉只觉目眩神动,心也跟着微微一荡。

于是她会想起一些美好的词语,比如一笑泯恩仇。

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这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轻松和甜蜜。

她下车,笑着走过去,走到他身边:“来得倒是挺早。”

顾时璋看着眼前翩翩而至的身影,他含笑伸出手,很是笃定地握住了她的。

之后才道:“拍拖的时候总是要早来一些,总不能让你等。”

叶天卉笑着哼了一声:“你倒是很有自觉。”

顾时璋笑看着她,之后蓦然俯首下来。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叶天卉脸颊,浅淡,甜蜜。

叶天卉脸上发烫,微咬唇:“走了。”

顾时璋:“嗯。”

当下两个人牵着手往马场走去,阳光明媚,两个人心情自然是极好。

其实这个时候,彼此也都很有默契,之前的种种谁也不愿意提起。

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那就仿佛生活中小小的浪花,一闪即逝。

甚至关于婚姻的种种,关于各自家庭的种种,关于辈分的鸿沟,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那都是俗事的烦恼,总归会解决的。

解决不了就随便,反正他们两个是不在意这些的。

能够一起忘记曾经君臣的隔阂,能够把一切埋在心里共同奔赴一个毫无负担的美好,今生的种种俗事又算得了什么?

当他们愿意牵起彼此的手,便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两个人的结合。

这么走着,叶天卉侧首,垂眸看过去,她看到阳光下,两个人十指交缠,看到阳光穿透蔚蓝天空,落在指尖,那指尖肌肤便呈现出柔和温暖的橘黄色来。

于是便觉得一切都很美好静谧,会觉得自己握住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一抹暖色。

一切都是温暖纯洁的,是甜蜜柔和的,两个人握着手,可以一生一世走下去。

这时候,顾时璋却突然道:“在想什么?”

他这么问的时候,看着远处的马场,马场赛马在驰骋。

叶天卉轻笑:“心情好。”

顾时璋唇角微翘起:“哦,这么开心?”

叶天卉:“可能是因为——”

她侧首看他。

他也收回视线,看向她。

四目交缠间,叶天卉看着他,笑道:“我发现我好喜欢你,喜欢你这样牵着我的手。”

顾时璋听此,心便被那么轻轻拨了下般。

他垂着眼,就那么低头看着她,轻声道:“来,再说一句,我喜欢听。”

叶天卉很听话:“恨不得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顾时璋眸中便泛起无尽的温柔来,他笑着,在她的目光中抬起手来。

之后他道:“来,我们拉钩。”

叶天卉便想起许久以前,在那御书房外,两个人曾经说过的。

她轻笑了下,抬起手来,和他手指相勾。

之后,看着对方,一起低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乌龟王八蛋。”

说完这个时,两个人的视线相接,只觉得彼此能看到对方心里去。

这么看着他时,叶天卉米微咬唇,笑道:“我怎么突然觉得好幼稚。”

顾时璋笑看着她:“没办法,你太幼稚了,我被你带坏了。”

叶天卉:“怎么会呢,你自己那么幼稚还说我。”

她很快想起来:“那天你和我吵架,你就是和我赌气,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

顾时璋:“你不是故意气我吗?我但凡心脏不好,能活生生被你气死。”

叶天卉:“那你呢?你如果摊上一个小心眼的,早和你分了!”

顾时璋:“……”

他苦笑,忙哄着说:“好了好了,我们不吵架,一起去看马了。”

和女朋友斗嘴,那是没有结果的,最后吃苦的只能是自己。

叶天卉:“嗯,好吧。”

当下两个人过去驯马场,这会儿马场上不少马匹都出来跑动,两个人很快在那马匹奔腾中寻到了叶天卉的那几匹。

陈综万骑的是拢光,林见泉骑的是黑玫瑰,而老周则是训练地狱王者,腾云雾最近每天只参加晨练,其他时候在马厩偷懒,除非吃了糖,才愿意慢腾腾出来跑两圈,现在训练紧急,大家伙一时顾不上它,只能随它了。

顾时璋远远看着那两个年轻的骑师,看着他们柔韧的身形。

他突然侧首问叶天卉:“之后突然问起来,开锣日的国际一级赛,你们报上名的是拢光?”

叶天卉:“嗯,打算让拢光出战国际一级赛了。”

她笑看他:“所以我的第一桶金,得感谢你了。”

拢光是顾时璋送的。

顾时璋疑惑:“为什么?我以为你想让林见泉出战?”

叶天卉看了一眼顾时璋:“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应该选择林见泉?”

顾时璋略沉吟了下,之后才道:“拢光和黑玫瑰实力不相上下,各有千秋,但是林见泉比陈综万更有天分,国际一级赛上,他若能奋力一击,大有希望。”

他没说的是,其实那天陈综万驾驭地狱王者出战Palace music,他已经有些意外了。

至少看起来,现阶段叶天卉竟然更重用陈综万,故意冷落了林见泉。

叶天卉听这话,笑了下:“你倒是很敏锐。”

顾时璋盯着远处林见泉的身影,问道:“他做错什么事了,竟然被你打入冷宫。”

叶天卉:“冷宫?这什么形容词?你说话注意点行不行?”

顾时璋挑眉:“比喻。”

叶天卉也就道:“他确实有些不恰当,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只是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驯马场上,没有自作主张。”

至于具体做错了什么事情,叶天卉当然不会告诉顾时璋。

毕竟这涉及到林见泉的秘密。

一个少年那么艰涩地努力着,想为自己争取机会,她不愿意将他的艰辛摊开在他人面前。

顾时璋听此,却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对你的爱将也是用心良苦了。”

叶天卉听这话,笑道:“你若投入我的麾下,我必对你爱若珍宝。”

顾时璋便笑出声:“若我再年轻十岁,听了你这话,必奋不顾身,但是现在已经晚了,我年纪大,不行了。”

叶天卉忍不住想笑。

其实他这话说得都是实话,速度赛要看体型看体重,他生得颀长挺拔,身形太过强健,体重必然不可能太轻,速度赛是完全没优势。

顾时璋笑着道:“对了,其实我今天来得早,刚刚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们的马在晨练,我也一直在想地狱王者接下来的训练规划。”

叶天卉:“哦,有何高见,敬请指教。”

顾时璋收敛了笑,道:“你的驯马师都是专业的,我哪能有什么想法,只不过我刚刚看到地狱王者的训练,这匹马发挥不稳定,还是要多做一些常规训练吧?”

叶天卉:“然后?”

顾时璋这才道:“我看了地狱王者和Palace music的比赛,它可能存在很轻微的抢跑问题,这个和骑师也有关系,骑师经验不足,在比赛前太过紧绷,所以我个人个人建议是,增加地狱王者对铃声的反应度,完美地控制闸口的起跑,要给地狱王者建立一个制约规范,让它对铃声产生更高的敏锐度。”

叶天卉略沉默了下:“我明白你的意思。”

顾时璋:“真正的一级赛场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磅重的负载下,大家其实条件相当,有时候就是差那么一点。”

叶天卉:“好,我会和驯马师提。”

顾时璋:“除了这个,这匹马还需要学会忍耐,等待,它需要更好控制它的情绪。”

叶天卉:“看起来你有什么好建议了?”

顾时璋笑道:“把它交给我,每天一个小时,我来负责。”

叶天卉:“好。”

顾时璋:“不过我不想张扬,训练也应该保密,在正式比赛前,我们寻一处驯马场,单独训练。”

叶天卉蹙眉:“确实应该如此。”

现在他们也是格外注意保密,但是驯马场地盘就这么大,有时候难免撞到别人,如今他这么一提,看来必须找一处单独的马场了。

这么说着间,林见泉和陈综万跑了两圈,翻身下马,孙家京和Jessie过去牵马,顾时璋和叶天卉也走过去。

Jessie乍见到顾时璋,倒是意外了下,之后略有些尴尬地笑了。

叶天卉倒是没当回事,只做没看到。

顾时璋眉眼淡淡的,没看Jessie,却接过来拢光的缰绳。

拢光戴着护眼罩,挡住了视线,不过还是一眼看到了顾时璋。

它好像有些扭捏,竟然还拿眼睛看了眼叶天卉。

叶天卉看着它那想凑过去亲近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不免想笑。

顾时璋抱住了拢光的马头,笑着拍拍它:“乖乖听她的话,给她卖命挣钱,不然她就要生我气,知道吗?你建功立业,我才能有点地位。”

叶天卉轻哼:“说得我像周扒皮!”

顾时璋:“扒皮?扒什么皮?”

叶天卉微怔,突然意识到他应该不知道周扒皮,两地教育背景不同,他当然不知道,一时突然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