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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三匹马包围住林见泉时,一旁南非骑师Lethabo驾驭的白耳得得却是已经毫无顾忌地冲向了内跑道,占据了最大的位置。

叶天卉望着这形势,切倒是在预料之中。

其实对于这种情况,无非两个破解之道,一个办法是一马当先,直接取得头马优先权,这样子没有什么赛马能够挡在地狱王者的前面,他们的包抄也就不能布局。

事实上地狱王者也是有这个实力的,它若加速,没有什么马能追上,不过这显然是不可取的。

如果地狱王者冲,那剩下的马也会冲,于是大家便会竞逐起来,最后的结果是地狱王者也要全力加速,而负重加速这过程本身就会消耗大量体力。

在一场速度赛中,这种加速消耗不可能出现第二次,一般一匹马只能承受一次,所以一旦加速后,那就不能停下,就必须以这个速度往前奔。

但对于这种长途速度赛来说,要让一匹马在全速中持续奔跑,这是绝对做不到的,那样做的结果只能是还没有抵达终点便已经力竭,到时候反而让其它赛马捡了果子。

毕竟自己只有一匹马,但是对手却有十几匹,赛马场上瞬息万变,你打败一个对手还有另一个,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对手正保存着实力等待奋起一搏给予你致命一击。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只能采取第二种策略,让他们施展他们的包抄术。

地狱王者完全可以花时间和他们玩一玩,打一场消耗战之后再瞅准机会,突围而出,一马领先。

这时候那孟宝辉看着场中情景很有些得意。

这场包围战自然是大家一起合伙商量的,目标就是击败地狱王者。

毕竟击败地狱王者是大家共同的利益,所以孟家、宁家和印度马主才合伙商议了这个策略。

现在是三家赛马包围了地狱王者,但是孟家的另外一匹马白耳得得却可以自由竞逐。

所以对他来说,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以说是三匹马拖住了地狱王者,可以说是地狱王者一口气拖住了三匹马。

虽然说三匹马中有一匹是自家的,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自己可以牺牲一匹马来为另一匹马争取赢面。

他眯起眼来,看着被三匹马困在中间的地狱王者,而此时驾驭着地狱王者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是一件非常奇妙而诡异的事情,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女人生下的血脉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其实但凡林见泉识相一些,他投奔自己,那他当然是全力捧起自己的亲生儿子,成全他。

自己的血脉嘛!

可是现在林见泉非要效忠于叶天卉,那就不要怪他这个亲生父亲手下无情。

而面对着此情此景,贵宾席的众人也都微微蹙眉,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林见泉就这么被困住了,眼下困住他的那三匹马都是顶尖的宝驹,他若想突围很难。

就在这时候,宁基泽突然开口了,他笑着说:“也不过如此嘛!”

叶天卉听闻这话,淡看了一眼宁基泽:“是的,也不过如此。”

宁基泽挑眉:“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叶天卉扯唇一笑:“听说宁先生花费重金,获得了北地舞者的血脉,赛马界传言,得北地舞者血脉,则马房繁荣可续写五十年,这么珍贵的血脉呢。”

她惋惜地看着宁基泽,叹道:“本以为宁先生此次必然能在赛马场上大放异彩,结果却没有想到,只是为别人打配合,沦为他人马前卒。北地舞蹈家若是知道自己的血脉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只怕是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

宁基泽听了,脸色顿时微变。

他当时同意这个策略自然是有原因的,他那时候也是想着先把地狱王者给拖垮,之后再让自己的马对付其他的马,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失策了。

他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孟宝辉,那双眼睛里都是怀疑。

孟宝辉一时也有些尴尬,不过他装傻,他看向赛马场上,不看宁基泽。

他不想管什么宁家,关键时候,当然是自己冲出去自己赢!

孟逸年见此,不免苦笑,想着若是一般人,自然不好道破,只是这叶天卉说话是毫无顾忌的,简直是当着面在这里挑拨离间。

偏偏你还说不得她什么!

当下孟逸年只能笑着道:“说起来要跑头马,也是要看自身实力的,我自认我们孟家的马都没有那样的实力,一切都看宁先生家的幸运靓驹了,这毕竟是北地舞者血脉,不同凡响,寻常马匹岂能在它手下讨得便宜?”

宁基泽听这话,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不过到底是心存疑虑,当下不再说什么,只紧盯着场上形势。

就在此时的赛马场上,林见泉在三匹马的包围之下纵马奔驰,转眼间跑道已经过半,前面的直行跑道结束,即将进入弯道,这是本场比赛的一个关键节点。

因为进入弯道后,便是山道,山道涉及频繁陡然转弯,这种转弯是对骑师的考验,抢先占据最佳位置才更可能取胜,一旦丢掉优势,那后续再想反超并不容易。

所以属于林见泉的机会显然已经不多了。

所有的观众全都在盯着林见泉和地狱王者,谁都知道这是本次大赛的最佳看点,所有的人都知道地狱王者的实力绝不至于如此。

马迷们疯狂尖叫着,大喊着跑跑跑!

人们恨不得冲过去将那困住林见泉的三匹马给赶走!

所有的人都无法接受一匹优秀如地狱王者的马犹如困在淤泥之中,无法挣脱。

伟大的赛马不应该败在这种手段之下。

而与此同时,困住林见泉的三位骑师,也格外难受起来。

为了能够配合,以达到他们最初的目的,他们只能跟随在那印度骑师的后面跑,开始的时候印度骑师是全力奔跑,这也就罢了,还能跟,结果现在印度骑师的速度慢了下来。

而在印度骑师的速度慢了下来之后,林见泉的速度竟然也慢了下来,而且比印度骑师的速度还慢!

林见泉一旦慢下来之后,左右两边的两位骑师也只能慢下来。

印度骑师是个安分的,他感觉到身后的人都慢了,略犹豫了下,他也只好慢下来。

谁知道他一慢,后面的人突然就更慢了。

他那张黑脸上就很是狐疑,他不明白这几个中国人怎么了,不过他到底还是继续慢下来。

于是人们就看到,明明是在场四匹最优秀的马,却就那么莫名其妙挟持在一起,速度越来越慢。

由于他们四匹马已经横在赛道上,这么一来,后面的马匹也被堵住,无法上前。

唯独那匹孟家的“白耳得得”毫无阻拦地往前,在“哒哒哒”的马蹄声中,已经将他们四匹马远远甩到了后面,也将马群甩到了后面。

这就太过分了!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耳得得”往前跑,想怎么跑就怎么跑,而自己却不得自由,被前面的马匹挡住,一时只恨得想骂街,更有人将鞭子甩得噼啪响,差点就直接抽上来了。

而挟持住林见泉的两位华人骑师心里也开始煎熬起来,再这么下去自然不行。

这林见泉不冲他们不能不冲,大家跟着一起在这里耍赖吗?

他们弓在马背上,竟犹如热锅蚂蚁。

他们还没有参加过这么难受的比赛,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而贵宾席内的诸位看着这情景,一时也是无言以对,谁想到一场正经的比赛,竟然玩成了消耗战!

这其中唯独孟宝辉扯唇笑了一下,现在唯独他的马一骑绝尘,注定是最后的赢家了。

他侧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充满了得意。

然而孟逸年看着这情景却觉得不乐观,他皱眉看着,很有些无奈,他对于他爹地玩出的这手段是不赞同的,但是也没办法。

孟宝辉看着儿子那表情,心想自己这儿子到底是没见识,别管怎么赢的,关键是要赢,难道他还想输吗?

他这么想着,再次看向跑道,谁知道一看之下也是惊了,跑道上竟然出了变故。

原来那幸运靓驹可不是寻常马匹,它身为本地舞蹈家的血脉,出身高贵,自小桀骜不驯,如今被骑师这样压制着,竟已经是忍无可忍。

奔跑的血液在沸腾,马匹好胜的天性被唤起,它想冲。

然而前面是印度马Mcgaffick那颠簸的大黑屁股,旁边是彪悍的地狱王者不容小觑,它想冲也无处可冲,它一气之下,竟然竖起尾巴,猛地向内拐。

它这么突然的动作,顿时引得场上观众惊呼一声,那解说员也是一愣,声音都变调了。

这么拐过去,分明是撞向地狱王者的,如果撞上,那地狱王者危也!

然而千钧一发间,却见林见泉攥紧了缰绳,驾驭地狱王者骤然往前一冲,于是一瞬间的前跃,避开了幸运靓驹的冲撞,那幸运靓驹庞大的身体斜擦着地狱王者的尾巴过去,撞向了一旁的遨游沙漠。

人群中发出惊呼,所有的人都瞪大眼。

贵宾席中众人更是瞬间提了一把汗。

不过好在,那遨游沙漠距离幸运靓驹有些距离,幸运靓驹又是斜冲着往前拐的,遨游沙漠的骑师驾驭马匹一个腾挪,也勉强躲开,只险险地被撞上了马屁股。

并无大碍,但显然速度受影响,瞬间慢了下来。

就是这么一个转眼间,两匹马再看地狱王者,却见它已经自印度赛马Mcgaffick的右方赶超,冲了过去,只留给大家一个正剧烈颠簸的马屁股!

包抄之计已失败!

两位骑师一个咬牙,干脆不管不顾,各自冲了起来。

这时候却已经有驯马师提出抗议,大声喊着幸运靓驹违反比赛规则,碰撞其他马匹,说它犯规,要求裁判记录,更有马迷大声怒吼让幸运靓驹下场。

宁基泽看着这场景,一时也是脸色铁青。

本来困不住地狱王者就困不住,自己的幸运靓驹是北地舞蹈家的血脉,冲起来肯定不比别的马差,结果这骑师怎么回事,竟然让幸运靓驹犯规去冲撞别的马,那不是白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