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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她闭眼假寐的时候,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就怕吵到她。

等红瑶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立刻就将自己狠狠唾弃了一番,然后故意大声呼吸,咳嗽。

红瑶的动静没吵到苏邀月,反而让外面路过的红杏皱起了眉。

“红瑶?你是不是病了?若是病了就不能随我们去了,当心过了病气给主子。”

红瑶赶紧摆手,“不是的,我只是喝水呛到了。”

红杏不太相信,她唤来随队的医士,让他给红瑶把脉。

得到红瑶身体康健的消息后,才勉强放下心来。

被这么一折腾,红瑶哪里还敢做什么小动作,立刻乖巧的跟鹌鹑似得缩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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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车队要先走陆路,然后再走水路往京师城去。

苏邀月自己是不晕船的,可这具身体晕。

因此,她一上船,就跟瘫痪了似得一天到晚躺在船舱里,不仅吃不下饭,就连水都喝不了多少。

这样可不行。

苏邀月勉强自己用下一顿饭,然后努力适应水路。

她要是在这里被抛下,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她还没拿到自己的脱籍证明呢。

红瑶不晕船,她跟苏邀月住在一个船舱里。

看着苏邀月吐得面色惨白的模样,红瑶恶劣的想,如果这个时候苏邀月能病死就好了。

可红瑶等了三日,苏邀月都还顽强的活着。

这日,船只终于停靠在一港口,众人上岸修整,补充物资。

苏邀月拿着一根木棍,颤颤巍巍的从船舱里出来。

远远的,那边主船上的陆枕由红杏等一众大丫鬟服侍着出来。

他一袭月白长袍,身姿翩然,让港口路过的女性同胞们纷纷停下来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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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官二代,陆枕的住处多的数不胜数。

虽只是短暂的住三日,但这里住宅的管事早已候在码头。

苏邀月和红瑶被送到宅子里的一处偏僻小院里。

红瑶是个心眼多的,她使了银子问到陆枕在京师府内还有好几个伺候的丫鬟。

红瑶知道,等回到京师,陆枕估计就看不上她这样的了。

她不过就是公子在无聊途中救下的一个小小玩意罢了。

可红瑶甘心做这个玩意,她甚至因为陆枕没碰过她,所以极度焦虑。

苏邀月看着红瑶在屋内踱步,她慢吞吞地伸出手拿了一块红豆糕放进嘴里。

啊……在陆地上的感觉真好。

能吃东西的感觉也真好。

活着真好。

苏邀月感叹完,那边红瑶就盛装出门去了。

不用说,一定是去偶遇陆枕了。

虽然苏邀月很不想营业,但她知道,脱离奴籍这种事情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就算是陆枕这样的官二代也不是一句话的事。

如果要让人费心费力的替你办事,你是一定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因此,当红瑶铩羽而归,伏在桌子上哭泣的时候,苏邀月才借着月色,施施然出了门。

白天那么热,她出去中暑晕倒了怎么办?

她现在可是比琉璃还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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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穿书者,苏邀月知道陆枕的所有喜好。

这也算是她的金手指吧。

陆枕虽心善,但不泛滥。

从小养在公府之内,后母捧杀,父亲不亲,他却依旧养出了一副端庄矜持的性子。

可想而知,这是怎样一个心智坚定的早熟孩子。

这样的人,不好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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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枕是个自律的人,他晚间到了一定的时间点就会休息,然后在早上固定的时间点起身。

可其实,他晚间入睡很困难,就算点了助眠的熏香也没什么用。

红杏知道陆枕的毛病,曾建议让陆枕去宫中将专门治疗这方面的太医请回来看病,被陆枕拒绝了。

他一个公府世子,没有官职在身,随意麻烦宫中御医,会被人诟病。

红杏不懂这里面的事,陆枕却再清楚不过。

今夜,他亦难眠。

伺候他的都是老人,知道他的习惯,入了夜,熄了灯,就不能再喧哗吵闹了。虽然就算喧哗吵闹了,陆枕也不会太过责怪,但你这差事也就没了。

陆枕看起来是个毫无锋芒的人,可其实,他的锋芒都藏在那副温润的皮囊下。

“呜呜呜……”

“呜呜呜……”

外面传来女子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不停歇,仿佛要将这一世的忧愁都哭完。

陆枕眉头紧皱,他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习惯,不睁眼,不起身。

可那哭声实在太吵,扰得陆枕不得安宁。

终于,男人在自律了那么多年后,第一次起身,走出了屋子。

因为入了夜,陆枕需要绝对的安静,所以就连红杏这样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都不会留在身边,而是住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院门关着从里面挂了木栓。

陆枕抬手打开木栓,就看到一位白衣少女蹲在院子侧边的一个池塘处哭得伤心。

陆枕走过去,看到她的脚边是一只已经死去的兔子。

“怎么了?”男人头疼地按住额角。

“我,我路过厨房,正看到有人要杀它,我本想将它救下来,没想到,没想到它还是死了……”苏邀月哭得双眸红肿,她望着兔子的尸体,脑子里想的却是“巅峰销魂兔”、“泡椒兔”、“鲜麻藤椒兔”、“青椒紫苏兔”……

“是我的不对,都是我害它丢了性命。”

柔弱的美人一定要有一副善良的心肠,即使这只是一只美味的兔子。

苏邀月用力咽了咽口水,努力端正自己的态度。

“公子,您帮我把它一起埋了吧?”

等一下人走了她就挖出来吃。

苏邀月记得很清楚,善良的圣母女主跟陆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

陆枕立刻就被善良的女主感动了,然后开启了一段暗恋之旅。

虽然苏邀月知道自己没有圣母女主的光辉,但同样的场面……应该差距不大吧?

陆枕垂眸,看着蹲在地上仰头望向自己的少女。

觉得……有些蠢。

可很奇怪,除了蠢之外,他的心中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哇,这个少女好善良,好美丽,好可爱。”

陆枕的头更疼了。

可因为他刻入骨子里的君子端庄,所以男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