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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有似得(大修)

红瑶是按照标准的一等瘦马培养出来的美人。

一举一动都带着勾魂夺魄的美。

她们是专门被养出来勾引男人的妖精。

她们深知, 如何的姿态、动作、眼神,能让男人欲罢不能。

她们就是行走的男人大杀器。

红瑶远远看到陆枕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青袍长身, 单手搭在栏杆上,正垂眸盯着下头的鱼。

那些鱼吃得圆溜滚滚, 活像饭桶。

再次见到心中男神, 红瑶激动的不断深呼吸,她紧张不已, 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株春日早花,然后假装偶遇一般走到陆枕跟前, 扭着水蛇腰行礼道:“公子,好巧呀, 你也来这里散心吗?”

陆枕一个人靠坐在亭子里, 听到红瑶的话, 没有说话,连头的弧度都没有动一下。

他依旧盯着池子里面的鱼, 仿佛那饭桶鱼比千娇百媚的一等瘦马还要吸引他。

红瑶却不在意,反而被男人这种冷淡吸引的欲罢不能,仿佛陆枕才是传说中的一等瘦马。

红瑶盯着陆枕的脸,如痴如醉。

这样的男子……是世间真实存在的吗?

冬日阳光细薄,轻轻洒落水间,那光影落到陆枕黑色的眸中, 给其带上了几分琉璃光彩。再看他的脸,肌肤白皙,轮廓分明, 宽袍飘飘, 恍如神袛。

“公子……”红瑶痴迷的上前, “奴进公府已经几个月了,一直未曾再见公子,实在是想念的紧,这是奴给公子写得诗。”

红瑶拿出一大堆单相思的诗。

见陆枕依旧像个雕塑似得坐在那里不动,又赶紧道:“奴还可以给公子弹琴、跳舞,陪公子下棋。奴听说公子被苏邀月那个贱蹄子骗了,公子可千万不要误会奴,奴跟那种贱蹄子不一样。”

终于,陆枕眨了眨眼。

然后,他角度不动,只开口道:“好了吗?”

公子跟她说话了!

红瑶激动不已。

她扭着腰上前,正欲搭住陆枕搭在栏杆上的手时,后脑勺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红瑶转头,看到坐在亭子另外一边的苏邀月。

哦,男人太耀眼,她完全没看到还有一个苏邀月。

苏邀月兴致起来,想要给陆枕来一幅素描画,就把人拉到了这里,摆好姿势,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红瑶。

小娘子正坐在一个木架子前面,朝红瑶娇媚一笑,“你挡住我了,贱蹄子。”

小娘子身娇体软,说“贱蹄子”这三个字的时候竟还带着撒娇音。

“你……”红瑶被气得不行,可一想到陆枕在身边,就立刻跪倒在地,哭得凄惨,“公子,你要为奴做主啊。”

陆枕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脖子,然后缓慢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红瑶。

他盯着她看了很长一会儿。

长到苏邀月都以为这狗男人要当着她的面红杏出墙了的时候,男人温柔询问,“你是谁?”

这一手温柔刀可真狠啊。

戳得红瑶的小心脏支离破碎,碎成无数片。

红瑶哭哭啼啼地跑了,苏邀月忍不住想给陆枕鼓掌,然后就见男人起身,走到了她身边,看着她画的自己。

“这是谁?”

苏邀月;……

苏邀月理直气壮,“是公子呀。”

她承认,画设计稿跟画素描是两件事。

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就跟她从前送给陆枕的那个青团子荷包一样,简直没眼看。

“嗯,不错。”男人闭着眼夸赞。

苏邀月:……她自己都看不下去,谢谢。

“我给你画。”男人示意苏邀月去坐他刚才坐的那个位置。

苏邀月神色怀疑地看着他。

不会画着画着又变成洛川的脸了吧?

“去吧。”

行吧,勉强相信你一次。

苏邀月摆出自己的四十五度角,并找好完美的光线角度,然后等着陆枕画她。

可男人坐在那里,只是盯着她看。

陆枕的眼睛很深,从前的深是一种青竹幽林般淡雅的深,现在的深是一种古谭清泉般的幽暗。

当那双眼睛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苏邀月难得感到了一些不自在。

陆枕的眼睛像尺。

从她的发梢往下看。

额头、眼睛、鼻子、嘴、下颌、脖颈、胸前……男人的目光虽然没有明显的欲望,甚至正直至极,但苏邀月却自己羞红了脸,泄了气。

她猛地一下站起来,“公子,我想起来我还有事。”

她转身跑了。

看似撩人老司机,实际清纯小白花。

陆枕一个人坐在那里,唇角漾出一层似笑非笑,然后慢条斯理的重新揭开一张新的白纸,拿起尚带着苏邀月余温的炭笔,开始勾勒。

短短几笔,少女灵动的容貌就出现在白纸之上。

陆枕看着白纸上的画,轻轻抬了抬手。

阳光下,那些看不见的,禁锢着他的木偶线,似乎正在一根接着一根的断裂。

噼啪,噼啪……

.

红瑶被苏邀月羞辱了,在小花园,在陆枕面前。

她不甘心,凭什么一样都是瘦马,苏邀月却能获得陆枕的宠爱,她就只能窝在这个偏僻的院子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吃饭了。”

送饭的老嬷嬷不耐烦的将手里的冷菜冷饭扔到红瑶面前的桌子上,就跟喂猪喂狗一样。

其中一碗蒸蛋羹,明显被人吃了一口,那上面可能还沾着这老嬷嬷的口水。

红瑶瞪着那饭,再看一眼自己萧瑟荒僻连狗都不住的院子,终于爆发。

她将那饭食都扔到了老嬷嬷身上,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

“啊啊啊!”

老嬷嬷不怕她,发疯的女人她见多了。

“反了天你!看我不找人收拾你!”

“都是奴婢,你有什么可傲的?”红瑶又哭又喊。

老嬷嬷朝她吐口水,“你是奴婢,我也是奴婢,可就是有奴婢跟别人不一样,有本事你跟苏小娘子去闹啊!有本事你把公子抢过去啊!”

红瑶的愤怒到达极点。

她猛地一下窜出去咬住那老嬷嬷的胳膊。

疼得老嬷嬷直嚎叫。

红瑶尝到嘴里的血腥气,眼神也变得极其凶恶。

她一定会让苏邀月付出代价的。

一定。

.

定远侯府,马上就要过年了,府内外都挂上了红灯笼。

定远侯府不苛待吓人,每逢过年过节,大家都能拿到红包,因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的笑,只有洛川这边阴森森的,连大红灯笼都压不住那股子阴郁。

“小姐,有人来找你。”绿屏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开口。

“谁?”洛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正在等待聆听神的声音,她坚信,神能救她出苦海。

“听说是永宁公府的人。”

.

洛川拿到了一份东西,那是一张复刻下来的设计稿。

红瑶是一等瘦马,琴棋书画都会,虽然她不知道苏邀月画的这是什么东西,但复刻下来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是别人送来这份东西,洛川还会怀疑,可送东西过来的人是红瑶。

永宁公府内另外一个瘦马。

如果说洛川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恨苏邀月的人,那么红瑶大概就是第二个吧。

洛川想到红瑶那副恨不能让苏邀月立刻死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

你看,有那么多人恨你,苏邀月。

上天永远站在我这边。

洛川想到红瑶告诉她,这是苏邀月专门为了讨好清平县主做的衣裳。

“听说蓬莱郡主最近正在为春日宴的衣裳发愁,把这个东西送到蓬莱郡主的绣坊里。”

.

苏邀月给清平县主的应该算是专人定制了。

这种衣裳需要每日沟通,完善每一个细节。

红瑶看着苏邀月出府去清平县主府,已经忍不住想看到她在春日宴上出丑的样子了。

到时候,清平县主和蓬莱郡主穿一样的衣裳出现,倒霉的肯定是苏邀月。

“娘子。”正在红瑶得意的时候,黄梅突然出现在红瑶身后。

红瑶吓了一跳,瞪她一眼就准备离开,不想黄梅拦住她,“娘子,我们娘子想请你一道去一趟清平县主府。”

“干什么?我不去。”

“有好事。”黄梅笑眯眯道。

红瑶直觉不好,一把推开黄梅就往里面跑。

她慌不择路,一头撞进陆枕的院子里。

彼时,男人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长泉一把拧住红瑶,压到陆枕面前。

男人闭着眼,神色懒怠。

“嗯?”他发出一个简短的音。

“公子,公子是我的,我是红瑶,苏邀月那贱蹄子要害我……”

陆枕睁开眼,眼若灿华,声音温和,“她要害你什么?”

“她,她……”红瑶看到陆枕的美色,愣了愣,然后才凄凄惨惨的哭道:“奴也不知道。”

长泉:……

陆枕叹息一声,“好生送出去吧。”

“是。”长泉三下五除二,把红瑶捆绑起来,然后交给了黄梅。

气喘吁吁追过来的黄梅:???

苏邀月看到黄梅把捆得结结实实的红瑶带过来,赞许地点头道:“干得好。”

黄梅正欲解释,就见自家娘子又摘下一只簪子送给自己。

“奴婢为了娘子什么都愿意干。”

“很好。”

.

今日,苏邀月过来的时候满脸愁容。

清平县主还等着她美美的漂亮衣裳,然后在春日宴上艳压群芳呢。

“衣裳呢?设计稿呢?”

“县主,我发现设计稿被人动过了。”

清平县主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人偷了我专门给您设计的衣裳,不知道意欲何为。”

惹谁不好,去惹清平县主。

清平县主在京师城内有小霸王之称,胡搅蛮缠乱来的名号就是萧朔这样皮厚的混世魔王看到了都要躲开。

“谁,谁敢偷我的衣裳!”

苏邀月将红瑶粽子送了上来。

“这位是与我一道进府的姐妹,她……”苏邀月说到这里,摇头叹息。

“是她偷的?”清平县主眉头一拧,抬手招呼来两个老嬷嬷,“上刑。”

.

红瑶虽身为瘦马,但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灌辣椒水,被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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