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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台立即说:“当时文件明确要求固建区、固建重工所有人员流动一律冻结,清退是有依据的。”

张荦健却轻轻摇头道:“既然文件有规定估计这种情况不多,查一下吧,多少能腾出几个。”

“恐怕不止……”方晟也不多说又轻轻转开,“编制是国人最看重、最关系到切身利益的问题,处理起来千万不能鲁莽,要有耐心有步骤地逐个击破,每一刀砍一个薄弱点,总体要让腾的名额越来越多,后期咱们应对的空间才越来越大。”

“杯水车薪啊……”

见方晟如此乐观,张荦健不便啰嗦。

上午谷志伟带着梁小郑前来汇报顶包事件调查进展——调查小组组长固然是戈亚南,人家毕竟是副市长不可能事事过问,所以具体调查任务就落到常务副局长谷志伟头上。

被搁起来的区局局长盖标压根问不出名堂,如之前各方所反馈他的确只挂了个局长的头衔,主要精力放到集团行政保安工作上,从区局党组会议记录看一年到头都难得出席会议,大多为年终突击补签,对区局情况一问三不知。

主攻的调查重点自然落到顶包事件主谋金兆明,但几十年警龄使他具备良好的心理素质和丰富的反侦察经验,从被拘捕后死死咬定儿子金宽是借用人员,根本不知道梁小郑被顶包之事。

就在这时区局内部有人匿名举报,说两年前区局公开招录的两名综合文职人员,除梁小郑外另一名也是冒名顶替的!

事实上金宽案发潜逃后第三天,另外那位冒名顶替者——档案名字张掩,真名叫尤葛,也以出国治病为由请了长假,从此再也联系不上。

调阅档案后发现,当年与梁小郑同时录取的也是位大学生,家住渚泉山区深处,父母务农联系不便。相对于梁小秋事后还想方设法打听,那位大学生始终没露过面,好不容易走访到山里破旧不堪的老家,父母也说不清楚儿子去向,只隐约知道在外地打工已有一年多没回来了。

与金宽不同的是,尤葛非常低调,从来不在区局谈及家庭和个人情况,领导同事只隐约知道他是渚泉某个三本学院毕业,女朋友(似乎有)大概在电信局工作,家住市中心闹市区一带,仅此而已。

据区局个别反映,局领导们对尤葛都高看一线,据说有人亲耳听到金兆明警告金宽别惹尤葛。

“……少惹人家,你惹不起!”当时金兆明严厉地说。

金宽一个治安大队文职人员敢惹谁,金兆明言下之意就是连自己都惹不起。

金兆明还兼着集团行政保卫部副部长,属于标准的集团中层领导,他惹不起的恐怕得追溯到集团高管!

查到这一步谷志伟有些怕了,而且往深处查也不是市局能力所能及,必须得到更多授权并有纪委、组织部门协助。

谷志伟把梁小郑拉过来的意图就是试探领导,点到为止,还是继续深挖?

“唔——那批招考共有多少?”方晟问。

梁小郑毕恭毕敬回答——说也奇怪那晚在拉面时觉得方晟和蔼可亲,好像可以唠家常的中年大叔,这会儿却威严冷峻得令人害怕,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官威”吧。

“我记得大概二十多个,不到三十个。其中不限专业的有区**局、区市场监督局、区广电区行政服务中心……”

“一个区招录二十多人还包括事业编制,数量倒不多,”方晟转向谷志伟问道,“是省考、市考还是纯粹区考?”

从刚开始几次接触谷志伟已体会到方晟习惯事无巨细盘问清楚的风格,事先做了准备,答道:

“查了下档案,那次考试形式上由市里组织,实际主要名额和录用单位都在固建区,属于市考区录性质。”

“其它区县没有招录名额?”方晟问。

“很少,这是考试前在网站上公示的内容,”谷志伟递过去一张打印稿,“整个渚泉共招收三十人,其中固建区就占了二十七个名额,另外市直机关两个,其它区县三个。”

方晟接过去仔细看了两遍,沉思半晌道:

“有点奇怪……小郑啊,如果你是***书计接下来怎么办?不要拘谨随便聊聊。”

梁小郑突然间从拉面店老板变成区局正式编制行政人员且被***书计重用位列调查组成员,整天头晕乎乎的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若说卖了两年拉面的好处,就是学会了察言观色,恰好,这也是体制内生存的基本技能。

还要多说吗?